呵呵。
叶初阳在心里吐槽。
这会儿又不保持人设了吗冰山男?
他冷漠回复,“毫无期待!”
对面没有立即回复,叶初阳起身去卫生间洗杯子,走到门口时兜里的手机震动一声。
慢条斯理洗完杯子烘干手,掏出手机发现韩宿发来一条语音。右转进办公室,左转去电梯间,叶初阳往前两步,伸手推开对面楼梯间的门,屏住呼吸点开绿色的语音条。
男人低沉的,性感的,呢喃一般,带着轻微沙哑的嗓音在耳边绽开。
“你十七岁的时候我就想扒光你。”
下班时,声称天天接送的男朋友并未到岗,说有个推不掉的饭局,叶初阳大度表示自己坐地铁回家。
到家点了份外卖,慢悠悠吃完。收拾餐盒的时候,韩宿打电话说到楼下了,问他住几栋几单元。
叶初阳拎着垃圾下楼接人,临出门前两次扭头确认屋里整洁舒适,还伸手捋了捋鞋柜上的绿萝。
韩宿穿着件黑色大衣,早上心情太激动没注意,这会儿再看,迈步走过来的时候真帅,跟明星似的。
叶初阳两眼直勾勾望着他,等他走到身前。
韩宿抬手拉起叶初阳外套上的帽子,揽着他肩膀,“吃饭了吗?”
“吃了。”
走进单元门,韩宿又问,“吃的什么?”
叶初阳抬手摁电梯,“酸菜鱼。”
韩宿点点头,跟着他穿过走廊进家门。朝南的一居室,北欧风格装修,简单整洁,韩宿环顾四周,“东西收拾好了吗?”
叶初阳一愣,“什么东西?”
韩宿转头看他,答的十分正经,“你所有的行李。”
“啊?”
见他发愣,韩宿上前一步,捏着下巴逗他,“你们家谈恋爱不同居吗?”
叶初阳下巴被捏着,眨着眼睛回答,“我们家谈恋爱只拉手不亲嘴儿,纯洁。”
韩宿乐了,嘴角上扬,眼里闪着亮光,“巧了,我们家也纯洁。”他凑近叶初阳耳边说了句下流话。
叶初阳整个脸和脖子都红了,垂着眼睑,半天才小声骂一句,“流氓。”
韩宿没再逗他,转身脱掉大衣扔到沙发上,捡起地上的空纸箱往衣柜旁边走,“先拿衣服,其他的周末找搬家公司。”
叶初阳见状急忙冲过去拦,晚了一步,韩宿已经打开柜门,一眼望见与几件厚重的冬季外套格格不入的衣服。
松开柜门的手僵在半空,韩宿怔了一瞬,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叶初阳,半晌,哑声叫,“阳哥。”
叶初阳的秘密被陡然曝光,脸上交织着仓皇和不知所措,呆滞对上韩宿的视线,随即像偷拿压岁钱买玩具的小孩一样,眼睛红红,心虚的埋下头。
韩宿的胸口被猛地撞了一下,不疼,但是又酸又胀,让他手都跟着不稳,千百种情绪交缠,堵得喉咙发干。
黑色衣袖上三档白杠,白色衣身,左胸前印着圆形校徽,外面围一圈黑色的小字,C市第二中学,右衣兜旁有三个不太明显的黑色圆点,是某次晚自习他闲的无聊戳上去的。
这件外套曾经被叶初阳推开,被韩宿负气扔进垃圾桶,时隔十年之后完好无损出现在叶初阳北京的家里,和他所有当季外套挂在一起。
韩宿无意识抓了一把悬空的袖子,咽了咽口水,终于在这一刻非常具象的体会到叶初阳崩溃哭诉的那些痛苦。
我找了你十年,等了你十年。
我那么想你,那么爱你。
片刻的沉寂后,韩宿伸手取下所有的衣服,连着衣架塞进箱子,旁边叠放整齐的T恤裤子,收纳盒里的袜子内裤,纸箱很快被填满。
叶初阳在一旁安静站着,手指绞紧,抿唇低头,等韩宿问他,或者说点别的什么,什么都好。
但韩宿只是沉默的装好箱子,搬起来走出他家,没一会儿又回来搬第二箱,最后他从门口进来,拉起行李箱,走到叶初阳面前,右手握着他的手,脚步坚定的带他离开。
开车门扣安全带时短暂松开,车子调头以后,韩宿的右手伸过来,很紧的握住叶初阳的左手。
叶初阳脸烧红了,又担心不安全,轻微挣了挣手,韩宿没看他,脸色沉重,手上加重力气,攥的他指骨发痛。
到家后,他终于放开叶初阳,利落的熄火下车,拿着两人的包,打开副驾门,把叶初阳拉出来,关门,锁车,头也不回拽着叶初阳回家。
叶初阳脚步踉跄,回头看一眼后座塞满的行李,转头跟上韩宿的脚步。他似乎知道,确切的说他确信他知道即将到来的一切,并且甘之如饴。
如果韩宿是神,他就是最虔诚的信徒。
屋里很静,月光洒在客厅地板上,给整个空间蒙上暧昧的光影。
韩宿把叶初阳抵在门背后的时候,痛感终于从胸口慢慢苏醒,再蔓延到四肢百骸,刺着他扎着他,让他几乎承受不住,只能把痛苦和深刻的悔揉成最凶狠的吻,掌心贴着每一寸皮肤的抚摸。
鞋柜上的钥匙盘被失手抓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初阳的外套里只穿着一件白T,牛仔裤里的浅灰字母内裤质地柔软细腻,扒掉它们花不了两分钟。
韩宿自甘堕落于那双迷茫失神的眼里,又被他全然交付的,主动献祭一般的依赖深深救赎。
在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呼吸声的房间,韩宿在他耳边呢喃,说“对不起”,说“我爱你”,又说“真的对不起,我好爱你”。
好像在为弄脏他道歉。
但又好像不是。
最后叶初阳撑不住了,从浴室出来,在被抱回房间的路上已经睡着。
韩宿给他擦了药,坐在床边看他。肩侧裸露的一片肌肤白皙细腻,额前的发梢带着湿气,脸蛋脖子上泛着高潮过后的红,睫毛乖巧贴着,下唇被反复□□过,鲜艳红肿,好似无声的邀请。
在他绵长安稳的呼吸里,韩宿附身亲那嘟起来的唇,挺拔的鼻梁,很薄的眼睑,复又回到唇瓣。
起身喝了杯水,捡起从玄关到房间扔了满地的衣服,揉成一团团的纸巾,拿嘴撕开的包装袋,韩宿穿好衣服下楼搬东西,将所有衣服挂进主卧衣柜,其余零散的摆到客厅,等叶初阳第二天自己找地方归置。
他又拿出那件校服,十年过去,面料已经褪色,却依然干净洁白,是被好好爱护珍藏的结果。
衣领背后,飞扬跋扈的“宿”下面有一排已经被晕染的不太分明的小字。
住宿的宿,星宿的宿,一宿的宿,我的韩宿。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简介里改不了状态。
出门几天,回来再更新,感谢关注!
我关灯了!真的关了!!!!
别让我改第六遍了pls。
哭唧唧.gif
第43章
韩宿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读大学,甚至高中都不应该上。像他这样家庭出来的人都有一条清晰的人生道路,混完中学混技校,混完技校混生活。
隔壁邻居家大儿子已经在家具厂工作两年,吃住在厂里,每个月给家里交两千块钱,二女儿读幼师,马上就要实习。只有他还在读书,念个破高中,进重点班,有什么用,家里哪有闲钱供他上学。
这些话从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准确来说从他懂事开始已经听了无数遍。
他有一对神奇的父母,生平最擅长的领域是牌桌,最不擅长的,大概就是踏实工作,勤劳赚钱。
在泥潭里长大还要出淤泥而不染,韩宿没有这么远大的志向,不被泥潭吞噬,或者成为泥潭的一部分就够费劲了。
家里天人交战一个月后,他进了二中,身边有一群单纯努力的学霸同学,偶尔翻墙出去网吧通宵,还有人帮忙通风报信,日子过得挺自在。
早上第一节 语文课,老余在台上讲的激情澎湃,韩宿在下面睡的昏天暗地。被前桌拍醒时火气很大,黑着脸坐起来,对上同样黑着脸的老余。
“你这是熬了一宿啊。”
韩宿挺直背,不敢言语。
“你名字不该叫韩宿,应该叫韩宿xiu,睡一宿的宿。”
台下哄堂大笑。
老余慢悠悠继续说,“或者念第四声,星宿xiu的宿。”
韩宿在哄笑声中不为所动。
老余的耐心终于耗尽,手一挥,“站后面去,我看看你站着能不能睡着,宿哥。”
后来这绰号被三班学子广为流传,连雷鹏都来八卦,“你们班为什么叫你宿哥,哪个宿?”
韩宿把外套扔一边,“朽木不可雕的朽。”
没有未来的树苗,怎么长都是朽木。
谁知道朽木有一天会遇到阳光,暖融融支个笑脸在旁边,再硬的心都软了,融成一弯春水,恨不得追着光跑。
但好景不长,好梦难圆,好花难开。
叶初阳懵懵懂懂走进韩宿心里,又抗拒被公诸于众。恰好家里乱成一团,亲妈查出糖尿病,后爸气急败坏说没钱治,亲妈哭天抢地扬言要跳楼。
韩宿不完整的情感系统彻底崩盘。
那天他砸了家里唯一值钱的电视机,两扇窗户玻璃,手机,一把行将就木的椅子,在母亲的哭嚎里背着包,顶着通红的眼睛踏上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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