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打开车窗,微风清凉,鸟语花香,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走。
阮廷打开广播,放了一首老歌,悠扬的旋律散在风里,股东大会的结束时间比预估的晚,过了高峰期的中午路段车流较少,阮廷轻微踩了油门。
他无意中看了看后视镜,一辆货车在他身后以势如破竹的速度冲了过来,车速似乎失控了。
阮廷蹙起了眉,他抓紧了方向盘密切关注着后车的动向,刚打算加速换道,货车以爆发般的速度向他冲了过来。
变故发生只在一瞬间,来不及让人反应,货车追尾,“砰”的一声,前车被撞了出去!
阮廷的头撞在了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头顶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花香的味道,阮廷醒了,脑袋上缠着纱布。
他微微侧头,看见了阮耀和奶奶,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我怎么在医院里,周五要做述职演讲,我要回去准备。”他说着一手撑着床沿准备从床上起来,阮耀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茫然地望向阮廷。
阮耀:“你说什么,什么述职演讲?”
阮廷:“我当总经理的述职演讲啊,我毕业两年多了,这个位置终于到我手里了,阮董事长,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你现在毕业两年多了?”阮耀懵了,“你明明毕业已经四年多了,莱康的总经理你已经当了两年了,你……你不记得了吗?”
“他脑子被撞坏了。”老太太惊呼道,“医生,快来!”
温峋和大熊回了家,大熊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等阮廷回来,他在家里上蹿下跳,左逛右晃,关于以后幸福生活的梦都做了十个了。
温峋被大熊的热情吓到了,他对大熊说:“要不你先回去?晚上再来?”
大熊不乐意了:“为什么我要回去?你们两个想偷偷聊什么?”
温峋:“聊我们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温峋从回来开始心神不宁,他和阮廷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目前也不想让大熊知道,于是他站起来开始赶大熊。
大熊挣扎着:“我们是兄弟啊,怎么能有福不同享!你单独和阮廷有什么可说的呀,你们两个大男人,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温峋:“……”
被他说中了,还真有。
温峋一脸烦躁的看了眼墙上的钟,中午都快过去了,阮廷还没回来。大熊也有些心急,他冲温峋哼了一声,打开了手机,对温峋说:“你也打开手机看看呗,说不定巧克力精给我们发消息了。”
二人都打开了手机,温峋看到了阮廷发过来的图片。除了龙飞凤舞的签名之外,还附上了阮总的一句心情写实。
“我想你想的快精神衰弱了,你负责吧。”
温峋的嘴角翘了起来,他刚抬头,一个晴天霹雳朝他砸了过来。
大熊说:“我刚刷到一条新闻,莱康的总经理出车祸了。”
阮廷被送进了一个摆满精密仪器的科室,重新做了细密的检查,尤其是对他的脑部。
医生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失忆了。
不是所有的记忆全部消失,阮廷只消失了两年的记忆。他认识阮耀,认识奶奶,现在他所有的记忆停在两年前,之前的事情全记得,之后的经历一片空白。
阮廷后来被送回之前的病房,他望向窗外尝试去想消失的两年时,脑子里是一片混沌的状态,什么都没有。
阮廷怔怔望着窗外发了一下午的呆。
晚上病房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被阮耀雇的保安拦住了。
阮耀和阮廷一样在住院,病房紧挨着,阮耀看见温峋后问他:“你是谁?来找阮廷做什么?”
温峋想了想说:“我是他的……朋友,我来看他。”
“朋友?”阮耀笑了笑,对阮廷如此关切的朋友不多见,阮廷的私生活果然比他想到要杂乱一些,他问温峋,“你父母在哪家公司,你又在哪里就职?”
温峋迟疑了一下,如实告答:“我父母去世了,我在外面打零工,什么都做。”
阮耀的目光里有温峋看不懂的深沉,眼前的老人穿着病号服,身体不好,却遮不住他眉目间的精明和沉稳,精神比一般人还要好。
“阮廷身体没什么事,但他丢了两年的记忆,所以他不记得你了,前些日子他和我打赌离开了家,可能会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出格的事,但他现在生活重新步入了正轨,还忘了从前,我想你们如无必要,可以不要再见面了。”阮耀的声线平静,很醇很厚。
温峋闻言,心被扯了一块,阮廷没事是大幸,但他却丢失了两年的记忆,心里涌起五味,酸甜苦辣咸都有,一时间不知哪一味占了上风,随即他问:“您是阮廷的?”
“我是他父亲。”阮耀风轻云淡地说。
温峋连续三天,每天都去阮廷的病房外蹲点。
在这三天里,阮廷每天都会想从前发生的事,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想脑子便疼。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朝屋外看,偶尔会看见房门的小窗户里,飘过一个挺飒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他们的目光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让阮廷感到熟悉,眼里似乎含着星星,阮廷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后下了床,保镖给他托着吊瓶走出了门外。
温峋看见阮廷后,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抱住了他。
阮廷的眼珠转了一圈,不懂这个拥抱的含义,但直觉让他感到了这个拥抱的不同寻常,不像朋友,更像恋人。他伸手轻轻把温峋推开,上下打量他一眼,“我说,你认识我吗?”
在温峋回答之前,已经有两个保镖从他身后擒住了他,为阮廷拖吊瓶的保镖悄声在他耳边说:“这人是董事长吩咐过的重点防范对象,他是您和董事长闹矛盾的时候出去认识的,董事长说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两年前的阮廷看着温峋穿的烂大街款式的衣服和板鞋,拧着眉说:“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亲密关系,这不是我的款。”他泰然自若地问来汇报工作的秘书开了一张支票交给温峋,“这几日我了解了不少我遗忘的事情,前一段日子我身无分文投向社会,如果因为生存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而让你误会的话,那我今天解释清楚,这张支票是给你的补偿,希望我们以后不要有什么瓜葛,也别再见面了。”
世界天旋地转,轰然崩塌,温峋盯着那张支票,半天没有动,他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像有了伤口后还被泡在盐水里的那种疼。
阮总气定神闲地把支票交给秘书,最后看了温峋一眼,自己回了病房关了门,并拉上了门窗的小帘。
秘书把支票递给温峋,温峋没有接,在阮廷眼里,过往的一切和这一串数字比起来,似乎是那么微不足道。两年前和两年后的阮廷,一直在同一个世界,只不过和他在的世界不是同一个而已。
温峋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医院,阳光比来的时候更灿烂了,这里曾经是温峋最害怕去的地方,他曾为一个人勇敢,现在却无力地坐在了街旁的公共椅上,埋下了头。
一张宣传单鸦雀无声的摆在了温峋面前,一个观察他多时的戴墨镜男子走到他身边,俏皮的声音兜头浇了下来,“帅哥,你对加入我们公司感兴趣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宝贝安,这是狗血的一章o(╯□╰)o所以来强调一下阮父其实无任何战斗力,很快下线,我们巧克力精没啥事儿,失忆后温仔开大,他们也会去阮总的大房子里合住~(来自作者无情的剧透)
第44章
大半年后,依然是春天,杨絮纷纷扬扬,浸在每立方米的空气中,仿佛在姹紫嫣红的春天里下了雪,整座城市陷入了童话般的梦境里。
阮廷在城边的半山腰上买了一个别墅,晚上灯火通明的时候,远远望去,似天际的一颗星。
他昨天晚上又失眠了。
清早绕着山路跑完步,家里的四个侍者已经忙前忙后忙碌了两个小时,每天家里的花都是新鲜的,花瓶里的水也都是干净的,房间里仿佛不染纤尘,来自山间的穿堂风吹散了室内的清香,卷起了绣着金丝的窗帘,精美绝伦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大花园里,修剪后的花枝争妍斗艳,司机哼着歌擦着阮廷白天出行要开的车。
阮廷回来后,众人纷纷笔直地站在门外朝他问好。
阮总今天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
他面沉似水地穿过一个个相连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家具尽是典雅系列,卧室朝南的一面墙几乎是全玻璃的,空山新雨尽收眼底,另三面墙里嵌着两扇自动关合的门,一扇通向浴室,另一扇通向衣室。
阮廷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浴室里的装饰以浅色为主,花洒开了一段时间后雾气蒸腾,阮廷看着玻璃镜里的躯体,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出现另一个人的轮廓。
脑子里无序的记忆翻涌起来,依旧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一张脸和零星的碎片画面,他想不起来任何。
心里有一片森林,没有阳光雨露任何养分,依然长得郁郁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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