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越扒拉了一口碗里的饭,才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一些,“这个架势……我以为你准备把他分尸。”
乔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啐了一口,“我做的饭,谁准你吃了?”
说这话的功夫,荣越又咔咔两口扒完了碗里的饭,他朝乔郁打了个响指,指指厨房,又指指自己,“你炒饭的胭脂米,两千块一斤,我买的,里面的伊比利亚火腿,一条三万一,我买的,最便宜就是楼下进口超市卖的鲜鸡蛋,一颗十八块,也是我买的。”
荣越一摊手,“他这家里一半的东西都是从我那里抢来的,我凭什么不能吃口饭?”
乔郁一哽,被这种死皮不要脸的资本主义剥削者的厚脸皮行为深深震惊到了,他决定还是先把手头上这个人解决了再找荣越算账。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靳以良拖去了他的卧室又扔到了床上。
其实他今天是准备要离开的,在靳以良走之后,可为什么没有走呢。
乔郁自己也想不明白,他本来就是一个活得特别拧巴的一个人,猜不透自己心思的时候常有,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本人智商有限的原因。
他人生的前三十年过得可以算是顺风顺水,父母恩爱,家庭幸福,学业顺利,工作平稳,如果能有一段他想要的爱情的话,那这个生活可真是太美好了。
乔郁从来没有碰到过像靳以良这么难缠的人,他抱着膝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想了一下午——不坐在地毯上的原因是那块地毯真的很贵!
他想靳以良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这样蛮横不讲理的Omega,还有他到底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真实的第二性别,乔郁一直想不明白,Omega是多么可爱的物种,可靳以良却要把自己藏起来,再用一身又厚又硬、坚不可摧的Alpha外壳把他紧紧地包在里面。
乔郁想问题想得慢,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傍晚,索性就断了要离开的念头,和靳以良相处了这么几天,他明显觉得自己的脸皮厚了不少。
随便给靳以良盖上层被子,乔郁做足了思想准备才来到客厅里,他打心眼里希望荣越已经识相地离开,可荣越要是会看脸色他就不叫荣越了。
等乔郁出来的时候,荣越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苹果——果盘还是乔郁做的。
“你要是这么有闲工夫,不如去把宿舟找回来。”
荣越划手机的动作一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里已经覆了一层阴郁,“这件事我说过很多遍,现在去找他,只能把他推得越远。”
乔郁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这些都是借口,你是怕就算你找到了宿舟,他也不愿意跟你回来。”
荣越摁灭了手机屏幕,翘起来的二郎腿也放了下去,他虽然是坐着的姿势,可看乔郁的眼神是高高在上的,这是Alpha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小郁,我不想和你闹得太难看,只是你要明白,不是谁都能受不了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往心上捅刀子的。”
乔郁这次几乎要笑出声来,“荣越,只有你不配这么说,你想想之前你做过的混账事,需要我提醒吗?”
荣越脸色一白,下意识握紧了五指,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回忆中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这一瞬间直直涌入脑海,他的冷汗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落了下来。
过了很久荣越才从窒息般的记忆中缓过来,他的脊背缓缓弯曲塌陷,佝偻着坐在沙发上,不复挺拔,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像是在里面揉碎了一把沙子。
“那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和我说这些的呢?”
他抬起一双血红的眼,那眼神痛楚锋利得几乎吓得乔郁想要往后躲避,荣越极为疲倦地抹了一把脸,“我是做过很多混账事,但那些事情里都掺杂了一个你。”
他乜了一眼乔郁,嘴角笑意讽刺,“所以小郁,别把自己放在那样一个义愤填膺的角色里面,你和我一样,我们都不配。”
乔郁脸上的血色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退了下去,喉咙甚至都是颤抖的,眼睫像振翅的蝶,如果现在有露水沾在上面,下一秒一定会被这抖动的频率甩落下来。
他知道自己无话可辩,因为荣越说的是事实。
至少在明宿舟这件事上,他并不无辜。
荣越沉默了一会儿,拿着外套起身准备离开,刚才他还满身戾气,似乎就在哪个没有留意的瞬间,那能将人活生生刺穿的冷意被他尽数收了回去。荣越抬起胳膊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才勉力提起嘴角朝乔郁摆了摆手。
“里头那个王八蛋还得辛苦你,你也不用怎么管他,扔阳台上吹一夜的风,后半夜就清醒了。”
乔郁腹诽,这个月份你把人再阳台上吹一晚上冷风,后半夜那不是清醒了,是人要凉了。
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荣越脚步忽然有一个小小的停缓,他略微侧过头来,对着乔郁的方向轻声道,“还有,在他面前少提宿舟。”
乔郁一句“为什么”还没有问出口,关门声就已经轻轻地响在耳畔。
乔郁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盯着紧闭的大门沉思很久,决定……
决定去研究一下怎么才能把荣越的指纹从锁上删除!
乔郁即将要行动的身影猛地一顿,不对啊!荣越有没有靳以良家锁的钥匙,留没留下什么指纹,关他乔郁什么事啊!
难道Alpha那可怕到变态的占有欲也会传染吗!
他和靳以良只是睡过而已啊!
乔郁揉着他那并不聪明的小脑袋回到卧室,靳以良的睡姿依然是那样端端正正,好像如果乔郁问他一个问题,下一秒他就能举起手来回答,“老师这题我会。”
靳以良身上像是被酒腌入味了,现在乔郁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喝的酒的味道,还是他身上的信息素味。他趴在床边借着月色去打量旁边睡着的Omega,靳以良醉得深了,颧骨的红慢慢又泛上来,薄薄的眼皮都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闭着眼不说那些刻薄的话的时候,倒真的有一点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乔郁没少被他这副模样骗。
他伸出手去戳戳靳以良的脸,滚烫,也软。
不知道荣越知不知道他其实是个Omega。
乔郁被这句话弄晕了,理了好半天才理清思绪,他轻轻撇了撇嘴,就荣越刚才那副来这里等于回家的架势,不知道就有鬼了,俩人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可见近朱者赤,和靳以良玩到一起去的不是好东西,和荣越能玩到一起去的更不是好东西!
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早就……“Y”“X”D”“J”。
回想起刚才荣越把他送回来的样子,两个人关系得好成什么样才能那么放心彼此?
乔郁的眼睫垂下来,盯着靳以良微微蜷起来的手指去看,他搞不懂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平心而论,靳以良不是他所喜欢的Omega类型,甚至可以说是和他的心仪款截然相反,但总不能就睡过一次……两次……
不对……
但总不能就睡过那么几次,就让自己开始戒备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了?
乔郁有点委屈,他才不是那样蛮不讲理又霸道的人,他从一出道的人设就是暖心小奶狗,温柔小少年好吗!
靳以良在一边睡得安安静静,丝毫不知道身边的人今晚思绪有多么纷杂。
直到乔郁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才移开视线,鼓起腮帮子,又伸手去戳靳以良的脸,小声责怪,“都怨你。”
第68章 你为什么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第二天靳以良醒得很早,无他原因,宿醉的后遗症在天刚擦亮的时候找上了他。
他捂着胀痛的太阳穴睁开眼睛,几乎要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吐了,昨天他喝了不少酒,后劲也不小,靳以良在床上躺了半天都没缓过来。他的双眼没了焦距,虚虚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座城市一到冬天就很难见到阳光,尤其是清晨,雾霾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罩,把整座城市死死地扣在底下。米色纱帐外是昏暗的天,如果不是手机上的时间提醒靳以良现在已经将近八点,他可能还以为自己只是半夜从睡梦中被惊醒。
有极轻极轻的呼吸洒在他颈侧,靳以良皱着眉转过头去,看见了正在熟睡的乔郁。
他都已经快要三十岁了,可是有的时候看上去还像个孩子,尤其在睡觉的时候,一晚上要换好几个姿势,明明靳以良的床足够宽也足够大,乔郁睡死了却偏爱往他身边凑,有好几次靳以良都差点被他挤下床去。
就拿现在的他来说,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张脸来,趴在床上像一条毛毛虫,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到底有多舒服,居然能让他睡得这么死。
可能是昨天喝得太多,让靳以良有种脑子都给放在高浓度酒水里浸泡一夜的错觉,睁开眼就是天旋地转,他用力攥了一下已经冻到没了知觉的右手,决定看在乔郁把自己扛上床这件事的面子上,就不再因为他抢了自己的被子而去把他弄醒了。
靳以良扶着墙慢慢挪去了卫生间,在镜子里看见自己那张难看成鬼的脸后,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荣越昨晚往酒里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今早醒来自己是一副肾透支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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