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经纪人小声惊呼,用手掌抵着他的灼热的唇瓣,眼睛眯起,脸上已经带着些他不分场合胡闹的怒气了。
“Venus!” 他小声呵斥,“看看场合!”
小明星没有回答他,只是执拗地和他较劲,嘴唇一直往手心里贴,大有一副不给亲不罢休的意思。
“你……不要这样……”挣扎了几下都没挣开铁一般的手臂,倒是让自己的姿势更加别扭了,经纪人叹了口气,姑且先按兵不动了。
车厢里静得仿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连带着一股独特的香水味在鼻尖弥漫。
这款香水是小明星最爱用的,没有牌子,就只用一个漂亮的玻璃瓶装着,不像市面上那些男香般气味偏重,它总是清清淡淡的,前调有股森林的气息,而中调却是精致的,仿佛是某处欧洲贵族精心打理的庭院,有着多层次的混合气息,而后调却是带着几丝霜雪的凛冽,这一切自然地融合在一起,构建出一个带着几分清新野性、却又神秘的、仿佛自带高贵血统的世界,就正如小明星给人的感觉。
他绝对不如自己所查到的那般一无所有。
在这份短暂的沉默中,经纪人在脑海里如此想着。
可是,他这般缠着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脸?身体?钱?才华?他一样都没有好吗?经纪人想起自己最初把人签下来的情形,轻易得仿佛在做梦,他都没动多少嘴皮子,就连说服的场合都是在吵嚷的肯唧唧,然而对面的俊美青年居然毫不犹豫地把头一点,答应了。
“你先……”经纪人按着他的胸膛想要直起身体,这抱得也够久的了,他们时间不多,再下去就要迟到了!只是他才刚开口,就听得头顶传来一道委委屈屈的声音:“我想要……健哥,我想要。”
小明星松了手,让人直起身体来,却没让他离得多远,很快又把额头贴了回去。
他眉头往下耷拉,眼眸也隐隐泛着水光,一副求而不得的脆弱无助样子,这惹人心疼的表情放在绝色的姿容上,简直瞬间就能麻痹人心。
更何况,他还用很轻很轻的、仿佛撒娇一样的语气在说话。
经纪人登时就心软了,他嗳了一声,揉了揉他脑袋,用更轻更细的声音回应:“昨晚不是才……”“不够,完全不够。”
小明星凑上来亲了他一口,像是试探一样,只是两唇一合吮了他一下,并没有深入纠缠。
他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仿佛是个哭着闹别扭的孩子一般,然而又移回了腰间的手臂却渐渐在收紧,“昨晚时间太短了,完全不够。”
“那你也……今天工作完了我们再……行吗?”话一出口,经纪人就觉得脸上臊得慌,他这算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了吗?刚不是还在想着不要为工作如此牺牲,转眼又打脸了?“嗯,你说的,不要忘记。”
小明星闻言瞬间就笑了,彷如初雪消融,脸上的阴霾都散去,亮眼得让人不能直视。
他黏黏糊糊地搂着人,小声地说想要吻,经纪人又叹了口气,瞄了瞄腕表,“最多五分钟,再晚要迟到了。”
“嗯,健哥,你张开嘴。”
这天早晨,黑色的保姆车在创意园里兜了一个又一个圈,直到十来分钟以后,才停在了一栋三层的厂房面前。
第10章
“阿健,好久没见了!”一行人才刚踏入厂房,就有个戴着渔夫帽的男人迎了上来,朝着经纪人爽朗地招呼着。
“邓老师,您这么早就来了!”经纪人拍了拍小明星的后背,示意他跟着这里的拍摄助理去化妆室准备,自己就热情地和那位渔夫帽男人攀谈起来。
小明星起初并没有在意,毕竟经纪人对外就是这副圆滑的面孔,只是当他做完了整个耗时四十分钟的化妆和发型、甚至衣服都换好了之后,经纪人都还没出现过,他感到有些古怪了。
他右手臂的伤口还没好得全,本想借着这个又和人撒撒娇讨几个吻的,只是左等右等都没见人进来,他便自己先出去了,在一群忙碌往来调试机器和灯光的工作人员中,他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跟人亲热交谈的经纪人。
即使背对着都能感受到他此时脸上的笑容,整个姿势都是愉悦而放松的,站在他面前的依然是刚刚进门打招呼的人,依稀记得是叫邓老师?那人已经把帽子脱下了,露出了比较粗犷的一张脸,下巴处留着一圈短短的胡子,眉目说不上好看,但有股随意野性的味道,穿着也很普通,跟这里的搬运工人差不多,只是两人举手投足间的氛围——小明星眯了眯眼,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两人的身体接触未免太多了,现在隔得远,他看不清那人的眼神,只是说个话要这么专注地盯着?他果断地朝着两人走过去,走了一半,那叫邓老师的人先注意到他了,朝他点点头,又伸手碰了碰经纪人的肩膀,示意他转身。
“你做好造型了?”经纪人笑着转过身来,脸上犹带着未褪的兴奋。
“嗯,这位是?”他大步走了过去,主动站到了经纪人的身后,手臂自然地搭在了人后腰。
“你啊,太失礼!”经纪人推了他一下,眉头皱着,露出不悦的神色,小明星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在外人面前表现得这么亲密,结果听他话锋一转,居然是朝着面前的男人道歉,“邓老师不好意思啊,这我带的新人,不太懂事,这位是今天的导演邓老师,他的作品拿过好几次国际奖项的,你能不能稍微了解下行业?”小明星再次眯眼,但还是摆出了一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姿态,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抱歉。
对面那知名导演笑了,朝着经纪人眨眨眼,这个动作正好被抬头的小明星看到了,眼里的戒备更深。
“没事没事,我拍得都是文艺片没啥人知道是真的,哈哈哈。”
“老师别这么说!都是好片子来的,票房并不能代表什么。”
小明星敏感地注意到这话的语气并不是往常的营业客套,不由得心里警铃大作。
他眯着眼又打量了下这位导演,这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出头,身材也保持得不错,就是周身的打扮邋遢了些,两人说话时氛围很是融洽,居然有种……他都插不上嘴的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副导演过来请大家就位,经纪人这才分出神来,拉着他手臂密集地吩咐,“台词走位都记熟了吧?记住我昨天跟你说的,要好好演,不要闹脾气,知道吗?”小明星垂眸看着他,脸上的露出了一点点求安慰的可怜表情,经纪人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他脸颊,小声道:“别闹了,今晚再说。”
“嗯。”
小明星握住了他快速缩回去的手,“健哥你跟导演以前认识?”“你说邓老师?认识啊,他是我最崇拜的导演,这次机会难得,要不是这回的金主爸爸关系过硬,你想跟他合作还得努力十年呢,我知道邓老师在筹备下一部电影,今天好好表现,说不准他就看上你了。”
说着还给他整理衣服,他的眼眸里闪着小明星从未见过的神采,那不仅仅是因为捉住了机会的兴奋,还有更多他读不懂的喜悦在其中,小明星心下十分吃味,只是时间并不允许他们详谈,他很快就被叫到了灯光下就位,第一个场景马上就开始了。
室内搭了一个中学课室的场景,他这回几乎是本色出演,角色是个穿着白衬衫表情淡漠的美少年,午后独自一人待在课室里,手里拿着一封情书在装逼,不久之后就会有女主角登场,一个比他年长不少的,却意外的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清纯的女老师。
小明星今天演得特别浮躁,简单的一个场景被喊cut了四五次,监视屏幕后的知名导演眯起了眼,朝着一旁站着的经纪人看了几次,欲言又止。
又cut了三四次之后,导演叹了口气,走上去给小明星说戏,这时候金主爸爸也派了人来看现场进度了,经纪人更是紧张,一边跟金主爸爸的人周旋客套,一边还得分神留意小明星的状况。
说了戏之后情况有了些好转,这样顺利过了第一二个镜头,马上又切换到男女主角若有若无的亲密特写。
这种戏平时小明星演得不少,每次都驾轻就熟,谁知今天仿佛是吃螺丝吃上瘾了,居然又cut了几次。
经纪人几乎要捂着脸不想看,他看着小明星的眼神从期待到疑惑最后到失望,终于在第八次中断的时候,他主动走过去和导演说了几句,换来了三十分钟的休息。
他拿着水壶走过来,朝着小明星笑了笑,“你也累了,我们去休息室吧?”小明星乖乖地跟在他后头,一时拿不准他这笑脸是不是鞭子前的糖果。
关上门以后,外头的喧嚣隔绝了一半,经纪人从背包里拿出个复古收音机造型的蓝牙小音箱,用手机连上了,随便选了首歌当背景音乐播放,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盖过他们的谈话。
他拉了把椅子在房间正中,指了指室内唯一的一张小沙发,“坐。”
“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明星率先认了错,这回倒不是装的,的确是委屈。
“嗯,我知道,你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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