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愣了三秒,同时摆手道:“不会不会,肯定不是他,那就是朋友送的了。”
如此又将程斌批|斗了会儿,大家才满意地散场。此后有人回家带孩子,有人回去睡觉,有人继续加班,胖胃则去别的队那边打麻将。
“我也不想去,但是一队的老李说三缺一。他们买了炖猪蹄,我再去吃点好了。”
西施在一起走的那段路上对郝晋阳说:“我们这份工作紧张又单调,没什么个人生活。大多刑警办案之余就用抽烟喝酒打牌聊天来打发时间。你来我们队这种情况就好些,我们队有两个女的,你俞师兄身体不好,队长也不抽烟打牌,凑不齐一桌。我希望你呀,多和队长学习,不要养成不健康的习惯,对身体不好。”
郝晋阳觉得这番话很是温暖,又庆幸来到了这样一个中队,立马点头称是。
告别了队友,在空旷的地铁里,郝晋阳想起以前派出所关照他的孙弘,不知不觉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久违而熟悉的声音:“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哦…老大,我就问问你怎么样?”
“我呀,挺好的,你在那里习惯么?”
“我一切都好,新的组员都很好,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就好。我明天打电话给你吧,和你好好聊聊。现在不太方便…”
“老大你在干嘛呢?”
“我没干嘛,是我媳妇在画画呢,怕吵着他。”
郝晋阳想起他媳妇潘小岳的脸,立刻识相挂了电话:“好的老大,不打扰了,明天再聊。”
挂了电话,他想起孙弘与他媳妇如胶似漆的模样,又想起最近案子里陆小姐对丈夫的深情,不禁对婚姻有了憧憬。他想,我的媳妇到底会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第22章 烧炭的丈夫(1)
自从多了一台咖啡机,
办公室的生活质量有了小小的提升。加班的同事们以此打发瞌睡虫,
一杯暖手的咖啡也给枯燥的工作平添了一份温暖。
有人忙着,
自然也有人闲着。隔壁王叔叔刚收到一大箱子的婴幼儿产品,
正在得意地炫耀着他的小聪明。
“你们知道么,
这些都是免费的!还记得我上次海淘么,
用了一个破转运,
发货后一直没有送到…听人说啊,如果找购物网站投诉没收到货的话,有可能获得赔偿,
我立马写了一封很长的英文邮件去投诉,结果人家不仅给我道歉了,还把整单的钱退给我了。这不刚收到钱,
东西也跟着到了,
相当于一分钱没花,我聪明吧!”
同事们往他的箱子里瞅上两眼,
嗯嗯几声,
他又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多买一点了,
这才囤了半年的货。”王叔叔抓住郝晋阳,
还想一件一件地炫耀纸箱里的东西,
但郝晋阳没空,
要出门了。
刚判定上次石维嘉死亡事件为自杀,无独有偶,又在本市郊区发现一具疑似自杀的尸体。
那里是人烟罕至的森林区,
五十公里外是著名的旅游景点——郁山。郁山以茂密的树林与一片山脉为卖点,
而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杂草丛生,道路崎岖,并未被开发,不仅不对游客开放,连附近的居民也很少踏入。其隐秘性倒是吸引了一些摄影爱好者,偶尔有人开车到这里,拍上几张自然风光再离开。只是缺乏商业设施以及人工道路,并不便利,也就不大出名。
本案的第一发现人便是两名摄影爱好人士。两人在寻找上山的道路时,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发现了一辆汽车。汽车的窗户紧闭,在驾驶座上有一名男子垂脸而睡。拍了车门数次后不见回应,遂打电话报警。警方调派刑警第二支队前去支援。
由于是未开发地区,还未开到山脚,道路已是崎岖不平。警车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左摇右晃,副驾驶位上的俞任杰有时会将脑袋甩到程斌的肩膀上去。
程斌嫌弃地抽了两张纸巾给他:“就知道吃,都蹭我衣服上了。”虽这么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诶,你觉不觉得现在有点儿像我们以前去春游的时候?”
“春游?哪次?”俞任杰将整只手伸进了包装袋,再取出时每根手指上都套着一颗妙脆角,配上他雪白细长的手指,就像童话故事里邪恶的巫婆。很快巫婆的指甲伸进他的嘴巴,咔嚓咔嚓碎成一片。车子颠簸的时候,有几块还没来得及进入他的嘴里就掉了出来。
“还问我哪次?你不次次吃得旅游大巴一地垃圾,你嘴巴漏的啊?”
程斌皱着眉头说。
不知是不是天气很好的关系,俞任杰看起来心情不错,与他抬杠:“我就漏的,怎么地,你能治啊?”
“我能治,你让我治么?”
“你准备怎么治?”
程斌转过头来歪着嘴道:“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俞任杰翻了个白眼,又从袋子里取出一手指的妙脆角,继续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
这时郝晋阳从后座倾过身来:“队长,师兄,还有多久能到?”
程斌愣了一下,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车上?”
郝晋阳苦笑道:“我一直都在,我不跟着师兄的么。”
程斌嗯了一声,随即恢复了严肃:“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郝晋阳点头,坐了回去,不到两分钟又探过身来:“那个…车太颠了,我有点想吐。”
程斌放慢车速,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翻杂物箱:“你先别吐,没有袋子。”
俞任杰回头见郝晋阳脸色发青的模样,眼神坚定地对他说:“别怕,师兄帮你。”说完便仰起头,将一袋妙脆角全数倒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将空袋子往后一递——你放心吐吧。
郝晋阳原本还没到马上要吐的地步,但见俞任杰满嘴零食,边嚼边往外掉碎屑的样子,忽地喉咙一热,真的对着包装袋呕吐起来。
程斌只得将车停在一边,开窗通风,等郝晋阳吐完了才继续前进。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达现场。那辆黑色的汽车就停在林子里,上面铺盖着落叶,一侧的车门已被打开,车窗碎了一个大洞,少数玻璃渣落在车外,大多散落在了车内,一片狼藉。
俞任杰摇着头道:“可惜了。”
郝晋阳问:“什么可惜了?”
程斌替他回答:“这是一辆奥迪A6,高配的。”他也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但这份惋惜很快就在他脸上消失:“抓紧时间干活。”
比他们更早到的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与当地局子里派来的法医。
民警老张走上前来,露出笑脸:“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这么远过来一趟,我们这儿就一个刑警支队,全都去抓劫杀案的嫌疑人去了。”这才紧急调派了中心城区的警力过来。
“最近上新闻的那宗案子?”程斌问道。
“对啊,一下子杀了三个人,吓死人了。”
“这儿进行到哪儿了?”
“没什么要做的了,法医已经看过了,应该是自杀。”
老张说,他们接到报警后立即赶来,见势头不对便用锤子砸开副驾驶座的车窗。打开车门后发现驾驶座的男子已经身亡,其嘴唇成桃红色,又于车厢内发现一盆未燃尽的木炭,经法医鉴定,死因已经确定为一氧化碳中毒,嘴常见的自杀方式之一。
程斌微微点头,带上手套对车内情况做了一系列的观察,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对俞任杰说:“你来看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郝晋阳一听,来了精神,抢先将头探入车内,还未看上一眼先吸入一股酸臭之气,立刻跑出十米开外,扶着一颗粗壮的大树再次呕吐起来。
俞任杰对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时程斌递来一只医用一次性口罩,俞任杰毫不客气地接过,戴上口罩后打开车门。
车内整套全皮座椅,皮质光亮,色泽淡雅,没有多余的摆设。地毯上除了玻璃渣外只有些许炭灰和烫痕,十分整洁。死者靠着窗边,带着鸭舌帽,低垂面孔,也显得安静肃穆,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确实不对劲,有一种违和感呼之欲出。
俞任杰低头思考了会儿,抬起头见到程斌正在看他,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之后又同时闭嘴。已经了解到对方与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老张踱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郝晋阳正好从大树那儿返回。老张说:“既然法医已经说是一氧化碳中毒,要不就这样了?一会儿我们将尸体送去停尸间,接下来用车牌号找到死者家属就行了。辛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了,其实本来你们不来也可以的,谁知道是自杀呢…”
郝晋阳想起一路的颠簸,脸色又白了白:“那我们就回去了?”
程斌轻咳一声:“我们认为有必要继续向下调查,还不能确定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老张的嘴角僵了僵,大概是觉得没有继续往下调查的必要,又不好直接质疑刑侦队的决策,只干巴巴地说:“虽然遗书已经找到了,但像你们说的,调查一下也好。”
“遗书?”
“忘了和你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