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杨戬。”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朝清源妙道真君的衣襟抓去。
等等。
小手？
什么小手？
哪来的小手？！
小手僵在半空。
清源妙道真君轻轻捏了捏小手，将宁璟托住。
“血契传承，原本也不应让你化形的，看来蓬莱仙君的九转化形丹，效果上佳。”
化、形！
宁璟眨了眨眼，脑袋只有“化形”两个字炸开来，炸得他耳畔轰轰响。他如今是化形了？化成人形？
宁璟的双眼一阵酸楚，他眨了眨因干涩分泌泪水的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却看见自己两腿间可爱的小丁丁……就算变成了人，看这玩意儿的尺寸，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啊。
清源妙道真君摸了摸宁璟的脑袋，道：“不必担心，只要你信守承诺，我还是会护你周全的。”
宁璟：“……”承诺？什么承诺？
“看在你方才护主的份上，偷吃混元丹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只是天狼犬不可化形，日后在外人面前要守住这个秘密。”
宁璟盯着清源妙道真君的脸，清源妙道真君额间的眼睛朝他一眨一眨。
“嚎泥呜戬……呸。”
即使变成人形，宁璟说话的技巧也没有进步。
清源妙道真君握了握掌中的小手，正要开口说话，掌中的小手突然举了起来，朝他面门一拍……
“……打死你。”
清源妙道真君抓住宁璟的胳膊狠狠拍了几下屁股。
宁璟惨叫：“啊嘤啊嘤啊呜呜——”他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只眼睛眨啊眨的，看起来好像在抛媚眼十分恶心……
清源妙道真君打宁璟的屁股从来不留情，这次只拍了几下便发现宁璟的屁股红肿起来，便停了手。
“杨戬呼呼嘤。”宁璟还像只小奶狗一样趴到清源妙道真君怀中用头拱。
清源妙道真君摸出药膏来，给宁璟擦屁股。
“呼呼嘤嘤，嘤嘤呼。”
清源妙道真君：“……”
如今的宁璟不过一两岁的模样，看起来软绵绵的，屁股上虽然肉多，被拍了几下之后红红肿肿，在清源妙道真君看起来有些……恶心。
“嗷……呜呜。”宁璟的屁股火辣辣，清源妙道真君却不给他上药，不禁抬眼看去，只见清源妙道真君还盯着他的屁股，额间的眼睛却直勾勾看过来，内心感觉十分不适，又想将手伸向清源妙道真君额间。
清源妙道真君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你又想干什么？”
“嘤……”
“罚你不准上药。”
“嘤！”
宁璟瞪大了眼睛，正准备跳起来拍清源妙道真君以表不满，将他们裹住的球球突然动了起来。
一条巨龙正用爪子拨拉着球球。
“咦？这不是我的龙珠吗？怎么会在这里？”
巨龙的龙角边有一只菜青虫，蠕动身子看了球球一眼。
“是不是你来这里洗澡的时候忘在这里了？”
“我好像最近没有来这里洗澡。”
“唉，你老了，我明明记得你昨天还有来。”
“是么？”
“龙珠可是你力量的源泉，正如天狼犬的毛皮，怀化猫妖的胡子一般重要，神仙离不了仙气，妖怪离不了妖气，你也离不得龙珠，还是快快将他收好。”
“你说的正有道理呢。”
巨龙用爪子将龙珠抓了，又问道：“要放在哪里好呢？”
“笨蛋，龙珠不都放在嘴里的吗？”
“可是放在嘴里就不能跟你说话了呀。”
“那就放到卧室去吧。”
“好呢。”巨龙乖乖抓着龙珠，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清源妙道真君与宁璟这时才发觉自己置身于龙珠之中，不禁面面相觑。
清源妙道真君：“九幽龙潭是北海龙王最疼爱的幺子敖慕的领地，这只巨龙想来就是敖慕无疑了。”
宁璟：“……”他不该叫敖慕，该叫盲目。两个大活人在龙珠里面，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这真的是他的龙珠吗？
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什么他的龙角上有一只菜青虫……我去。
巨龙的房间依旧是在九幽龙潭之中，距离清源妙道真君与宁璟落水的地方十分近，是一个环水的山洞，洞内怪石嶙峋，还摆了许多发光的珊瑚。洞中有一块巨大的石板，看起来像是一张床。
巨龙将龙珠随爪一丢，在洞内环了个身子。
“好了，我们出去玩吧？”
“你成日不习功法，只晓得玩。”
“我……”巨龙委屈道：“我要是练习了，很快就飞升了。要是我去了天上，你怎么办？”
“哼，我也会很快飞升的。”
“可是你都修炼了一千年了，还不到五百年的道行。”
“……我说很快就会很快。”菜青虫恼羞成怒。“等我过了千年天劫，飞升成仙，一定比你厉害的。”
“是的是的，你现在就比我厉害许多呢。”
“哼。”
“那我们一起去玩吧？”
“……走吧，我在前面的山洞里看见了发红光的珊瑚，我们去看看。”
巨龙带着菜青虫飞走了。
宁璟拍了拍球球——龙珠的珠壁。
“嗷呜吧？”怎么办？
“……”
“劈股吧？”劈开龙珠吗？
“……”
“杨戬呸！”给点反应啊！
清源妙道真君拍了一下宁璟红肿的屁股。
“嗷呜呸！”妈蛋！老纸屁股还在痛！
“我先休息一会儿，回头再说。”清源妙道真君盘腿坐下，将手搭在膝上入定，他闭上双眼，额间的眼睛看了看宁璟，也闭上了。
宁璟的小短手连自己的屁股都摸不到，只好爬过去趴到清源妙道真君膝盖上，一边吐槽巨龙与菜青虫，一边等清源妙道真君入定收势。
第二十八章
宁璟在吐槽中迷迷糊糊睡着，不知不觉又变回了小奶狗的模样。清源妙道真君收势之后，便看见自己腿上躺着一只黑呼呼的奶狗，奶狗还翘着红扑扑的屁股。
清源妙道真君摸出药膏给宁璟上了药，然后抱着他，一脚踏出龙珠。
龙珠不过宁璟的小拳头大小，因此清源妙道真君与宁璟是缩小了被关在龙珠之中，故而一踏出龙珠，身形便恢复原貌。
“呼呼……”小奶狗打呼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之中尤为清晰。
敖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未避免与其碰面，清源妙道真君决定即刻离开。可惜事与愿违，他刚刚朝洞口迈了几步，便撞上一个人影。
“呵，这不是清源妙道真君么？”
“九曜仙君？”
“几日不见，你气色上佳，还带着一只……小犬？”
“你在这里作甚？”清源妙道真君谨慎的唤出自己的三叉戟，对准面前正带着笑意看着他宠物的九曜仙君，几乎要将不爽两个字贴在脸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呀。”九曜仙君依旧盯着清源妙道真君怀中的黑坨坨。“这是天狼犬？他的命格……”
清源妙道真君将宁璟塞进自己衣襟里。
宁璟不适得颤了颤，吹出一个鼻涕泡，叫道：“杨戬嗷呜呸。”
“……呵，你当神仙这么多年，竟然还对人界念念不忘？”九曜仙君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讽。“或是在天宫的日子久了，又开始羡慕起人界的生活来？”
“又？”清源妙道真君皱着眉头。九曜仙君似乎话中有话。
“杨戬丢掉这么多东西，才有今日的清源妙道真君站在这里，要好好珍惜才是。”九曜仙君说罢，并不理会清源妙道真君还有什么疑虑，径直朝龙珠走了过去。
“刷”，清源妙道真君的三叉戟挡在了九曜仙君身前。
“我讨厌一件事分两次听。”
“那就分三次。”九曜仙君挥开清源妙道真君的三叉戟，清源妙道真君手下却是不依，又朝九曜仙君拍了过去，两人在洞内缠斗起来。
宁璟的狗脑袋还垂在清源妙道真君衣襟外面，随着清源妙道真君的身姿一摇一曳，不多时便睁开眼来。
“刷”一下，九曜仙君以仙气凝聚而成的风刃从宁璟面前刮过。
宁璟：“(⊙_⊙)！”卧槽，顿时清醒了宁璟拨了拨清源妙道真君的衣襟，发现自己的肥手又变成了狗爪子。
宁璟：“……”难道之前变成人只是他的一场梦吗？
“清源妙道真君，我不愿与你为敌，为何你多次阻扰我？”
“看你不顺眼。”
“既然如此，莫怪我对你下狠手。”九曜仙君突然仙气暴涨。
这次清源妙道真君没有结印自虐，额间的眼睛便打开了，他额间的眼睛发出刺眼的红光，灼热的视线让九曜仙君不得不在面前筑起灵气屏障。
“天眼……”九曜仙君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吃惊，倒像是惊喜，连语气都微微颤抖。“你的天眼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