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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简入深 (漂亮的野行)


  简从津没什么表情地切断通话。
  “还挺有人味。”与周身气度不同,老者说话并不很客气,“什么白色?”
  “在帮人选花。”简从津平静地说。
  茶盏被搁到胡桃色茶桌上,发出一声轻轻的瓷器脆响。老者半垂着眼睛审视地看了简从津一阵子,哼了一声。
  从茶馆出来,天色又变得很阴沉。他想起刚刚的电话,有点啼笑皆非,于是叫住白舟。
  “订品质好一些的黄色花毛茛,”简从津坐进后座,“明天送到冬深那里。”
  既然犹豫,那就都买。
  白舟帮他关上门,从车尾绕到驾驶位,坐进去挂挡。
  “好的。”
  冬深买了白色的花毛茛,拿到家里修了修,配了几支绿色雏菊插进一个矮墩墩的方瓶里。
  正摆弄着,手机响了,是冬渐鸿,问他是否在城南的别墅,方不方便过去看看他。
  冬深摸着花瓣的手一紧。他怕把花弄坏,把手轻轻放下,转身走到窗边往外看。
  “天气不太好,爸。”他努力镇定地拒绝冬渐鸿,“回去的时候不安全。”
  “如果下雨,那就在你那里住一晚。”冬渐鸿的声音低沉,让冬深心里面变得很重,“还有别的吗。”
  他说还有别的吗,就像在警告冬深不要再找拙劣的借口。因为他料定冬深不敢反抗。
  从二楼的窗户能看到外面被风吹动的树冠,风真的好大,冬深看到院子外面有一辆熟悉的车开过去。
  是周律,他回来了。
  冬深几乎涌到嘴边的顺从变了味道。
  “可以,你来吧。”他说,“你可以住我这,但我晚上要去朋友家里。”
  冬渐鸿说:“你哪来的朋友在国内?”
  “恰巧认识的。”冬深说,“你来吧。我煮饭给你吃。”
  冬渐鸿没再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晚上他果然来了,冬深已经准备了他爱吃的饭菜,但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大多数时间都在用放空的目光穿过对面的冬渐鸿。
  冬渐鸿慢慢也停下筷子。他吃好了。
  冬深被筷子放在筷托上的动作激得一抖。
  “你那个画家男朋友呢。”冬渐鸿看到了他发抖的动作,愉悦起来,“叫什么,许洛?”
  “在国外有工作。”冬深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指甲,躲避冬渐鸿的视线。
  “是吗,那他对你好不好?”
  冬深明白冬渐鸿不是真的想要他回答,所以没有出声,只是把头轻轻偏向一边,放在餐桌面上的手背意料之内地爬上温热的触感。
  他胃里翻滚,差点要把没吃几口的饭菜全部挤出来。
  冬渐鸿又说了什么,冬深没怎么听到,他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花毛茛上,洁白可爱。
  他想到原本想要买的明黄色花毛茛,有些可惜。
  “爸,吃完就回去吧。”冬深不再看那盆花了,因为冬渐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他脆弱的臂弯,“没有下雨,平叔还在等。”
  “他等等有什么。”冬渐鸿没有放手,“你怕什么。”
  冬深想说我没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但他说不太出口,因为他确实是害怕的。
  但比害怕更多的是恶心。
  “我要出门了。”他用抗拒的力量把手臂抽了回来,“朋友还在等。”
  冬渐鸿看着他没有说话。
  仔细看的话,冬深的面部轮廓与冬渐鸿是有一些不起眼的相似,都有一些阴柔。但他远不如冬渐鸿气势吓人,沉沉的眼珠盯着人看,就能起到压迫的作用。
  “我要出门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走到前面的窄型置物台边上捧起那瓶花。
  白舟由内而外将门推开,看到非常漂亮的冬深抱着一瓶花站在门外。
  他的眼睛看起来要哭了,但在对白舟笑。
  “谢谢你,周律在吗?”
  “……在的。”白舟不知道说什么,将门开大了一点。
  冬深走了进来。


第11章
  白舟带着冬深上楼,到书房敲响房门。
  “进来。”
  “冬先生来了。”
  简从津转过身,看到白舟身后露出一点浅色的衣角。
  他吩咐白舟:“你先回去。”
  白舟点点头,自行离开了。
  冬深把白色花毛茛放在简从津的书桌上。
  “替狗买给你的。”冬深看了简从津一眼,又摸摸花瓶,“先给你这个小一点的,以后再给你买大的。”
  简从津不知道白色的花是挑给自己的,沉默一下,说:“这也太小了。”
  冬深男友的狗打碎的三个长颈立式花瓶体积要大多了,也贵多了,冬深没什么羞愧感:“所以买了花补偿你,之前你瓶子里可什么也没有。”
  “那真是谢谢你。”
  简从津语气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冬深知道他没有在说什么好话,但也不太在意。
  “你很忙吗?”冬深把视线放在喝了一半的咖啡上,又迅速移走,“我想再在你这里住一晚。”
  简从津什么也没问,点点头:“不太忙,想住就住吧。”又问,“穿我的衣服?”
  冬深很感动,又奉承他:“可以吗?你人真好。”
  简从津接受夸奖毫无心理负担。
  “别装可爱。”简从津说,“下回自己带衣服。”
  好像没人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冬深走到简从津旁边,轻轻把手掌放在他腰间,然后用了点力气往前推。
  “你忙你的。”冬深说,“我不打扰你。”
  简从津被他推到座椅上坐下,那半杯咖啡被冬深拿走添满,放在简从津的手边,然后坐到简从津对面的沙发上。
  简从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等到简从津再抬头,冬深已经睡着了,深咖啡色的皮质沙发里面一张几乎惨白的脸。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对简从津讲话的时候是一个多么勉强的样子。假如简从津心眼坏一点,就会将他当场拆穿。但是简从津在冬深面前好像没办法摆脱做一个好人,总是不忍心,连刻薄话都说得若有似无。
  简从津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坐到冬深旁边,看到冬深的修长的手指在不安稳的睡眠里攥得很紧,一只放在心口,一只平放在大腿上,是非常不安的姿势。简从津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条毯子,浅灰色的细羊绒,温和的质地和颜色可以将冬深的脸衬得不那么紧绷。
  冬深醒来时书房的大灯灭了,周律不在,只剩了半扇书架的阅读灯还亮着。他坐着发了一会儿愣,然后轻轻碰了碰身上的羊绒毯。
  绵软的,又带着羊绒特有的细微的刺。
  冬深站起身,在亮灯的那面书架里挑了本书,翻了几页,又合上拎在手里,推开书房的门。
  走廊的灯亮着,他原本想直接到上次留宿的房间睡觉,但是路过主卧的时候发现门并未关严。
  冬深犹豫了一阵,抬起的手又放下,正想离开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简从津很不满地说:“你做什么?”
  冬深愣愣地看着简从津:“……没做什么,我想看看你睡了没有。”
  “没有。”简从津把门开得大了一点,偏了偏脸示意他进来,“别杵在那。”
  冬深:“……哦。”
  简从津在他身后关上门。
  主卧很大,也比这栋房子的其他区域更像样板房,床品是酒店房间一样的纯白色。
  冬深扫视一周,又把目光放回简从津身上。
  大概是刚洗完澡,头发半湿,站在窗边倒酒。
  “喝吗。”
  冬深:“……喝一点。”
  简从津没再出声,在杯子里铺上琥珀色酒液,将其中一只递给冬深。
  冬深把书放在一边,背靠床尾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他轻轻抿了一口,接着喝了一大口。
  “再来。”空酒杯递到简从津面前,“多倒点。”
  简从津:“不是说只喝一点?”
  “是一点啊。我酒量很好。”
  简从津把酒瓶递给他:“自己倒。”
  说是酒量很好,但可能心情也能够成为酒量的自变量,冬深没喝多少就有点醉了。
  “你怎么不问我啊?”他距离很近的看着简从津,“你跟我其他朋友都不一样,知道吗。”
  简从津把酒瓶拿到一边。
  “哪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啊……我朋友也不多。”
  “是吗。”
  “你看起来很有钱。”冬深醉酒后的讲话有种奇异的幼稚感,“那你知不知道冬渐鸿,他是我爸。”
  简从津知道,知道得很清楚。他不想听冬深说了:“起来,去客房睡觉。”
  冬深不听他的。
  他好像对周律很信任,即便与他相识不算太久。此时眼眶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一圈浅淡的薄红,那样盯着简从津,用很诚恳的样子不讲道理。
  “你听我讲讲。”冬深把头歪在一边的肩膀上,“你肯定知道冬渐鸿。蛮好的,大家都说他是雅商,爱做慈善。”
  简从津看着他没说话。
  “我有时候想,是不是真的没什么人知道他喜欢我小姨啊。”冬深把脑袋垂下去,“喜欢不是什么大错。但我常想,有没有别的什么人也像他一样爱做慈善,能重新捐给我一个爸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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