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殷守备气的直接把准备的一桌子饭菜推倒在地。
狗咬狗,一嘴毛,看来这两人都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啊。之后殷守备就带着一众人冲到了曹府尹宴请北静王的酒楼,薛锦才懒得去凑那个热闹,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直接溜了,唐行山也想溜,但是他是教坊的总教头,算是殷守备的重点拉拢对象,根本就溜不了。
薛父薛母回来后,拉着王子腾夫妻等人说个不停,宝钗和蟠儿见到幼时的玩伴也很开心,也是拉着说贴己话。王子腾本来想在金陵买个宅子什么的,但是在薛父薛母的劝说下,这个打算自然是没有实施的可能的,一番你来我往,最后王家众人还是住到了薛府里,薛母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整理院子了,给王家众人准备的院子厢房可谓是贴心到了极致,里面的每一个摆设都是她亲自过问了布置的。
当晚谢澜衣就收到了北静王去了金陵的消息,冷冷一笑,北静王不过一个纨绔子弟,烂泥糊不上墙,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金陵,有小锦在呢!以小锦的个性,谢澜衣才不相信小锦会放任一个祖宗在自己头上发号施令。
隔天薛锦去教坊准备问问昨天的情况,刚进门就看到一脸蛋疼的唐行山,细问之下,才发现昨天错过了一场好戏。
殷守备和曹府尹都想拉拢北静王,如何拉拢,无非是送钱送女人,曹府尹拉来了自己的小女儿,殷守备虽然没有女儿,但是也从族里找了一个旁系女子,两个女子都长得很是漂亮,可惜最近北静王正跟贾元春打得火热,殷守备和曹府尹这送女人的行为算是惹怒了贾元春和贾家。
王夫人当场就想发飙,说话虽然客气却字字暗藏讽刺,就差明说两个女人不要脸了,想要倒贴北静王。在她看来,这天下以后是北静王的,等北静王做了皇帝,那皇后的宝座自然是自家女儿的,这时候送女人过来不是给自家女儿添堵么?
贾家老太太仗着辈分高,又有诰命在身,嘴上说着劝解的话,其实每一句都配合着自己的媳妇儿,弄得那两个姑娘羞的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元春则是坐在北静王身边暗自神伤,一脸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北静王任何谴责的话都说不出,反而去说殷、曹两家的不是。
曹府尹的妻子是个彪悍的,见自家女儿被人这样说,换做以前,她也许还不敢对贾家怎么样,但是现在什么情况,一个落魄的家族还敢在她家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当场就发飙了,指着贾元春的鼻子骂她不守妇道,还跟皇上的亲弟有了苟且的关系。而且刚才曹府尹总是色眯眯的打量那边贾家的女儿们,曹夫人怎能不生气,干脆也跟着一起骂了,狐狸精啊、妖媚啊,什么难听骂什么?
自家的姑娘们被骂,王夫人不干了,拉着赵姨娘跟着一起骂对方,讽刺曹府尹官职低,嘲笑曹夫人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府尹夫人。
这一讽刺就不好了,几乎把在座的所有官员都给骂进去了,曹府尹可是金陵城里最高的官职了啊!当下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了,殷守备和殷夫人脸色更是难看至今。偏偏那北静王不懂得看脸色,一直端着王爷的架子,斥责起殷守备和曹府尹的不是。一场宴席就这样不欢而散,最后北静王既没有住进殷家,也没有住进曹家,而是跟着贾元春等人一起住到了贾家在金陵的老宅。
不得不说贾家的卖蠢行为让薛锦的心愉悦了瞬间,直到回到薛府,薛锦的嘴角都是勾着的,直到……看到了某个不请自来的人。
翠柳却是无视了薛锦的黑脸,娇笑着走过来,“大爷您回来了,多年不见,大爷长得越发俊俏了,怕是媒婆都要踩烂了薛家的门槛了。”
说的再好听也没用,薛锦根本不吃她这套,“贾家的赵姨娘,你来薛府干什么,我记得,当年我对你说过,从此不要再踏入我薛家一步。”
赵姨娘(翠柳)扬起一个谄媚的笑容,仿佛没有听见薛锦的冷言冷语,把身旁的五六岁大的小孩往薛锦的方向一推,“环儿、探春,这位就是薛家的大公子了,也是你们的表哥,快叫表哥好。”
探春看着薛锦的满头白发,有些害怕,但还是脆生生的喊了声,“表哥好。”
比起探春,贾环就胆小多了,他躲在赵姨娘的身后,探出个小脑袋眼巴巴的望了眼薛锦,瘦弱的样子看着有些可怜。
薛锦不耐烦的皱皱眉,他是喜欢小孩子,但是一个背主奴才生的孩子,还是那个讨厌的贾家的,薛锦是如何都喜欢不上来的,“爷警告你,在爷生气前离开薛府,以后不要再出现在爷的面前,更不要来薛府,否则,爷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就这样,送客。”
“大爷,大爷,妾身知错了,大爷,求求您……”赵姨娘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薛锦难得的好心情却是被糟蹋了。
☆、第35章 军爷来边境溜溜
可惜赶走了赵姨娘,又来了王夫人。
不谈这次逃命,这几年,王夫人已经把跟王家和薛家的亲情消磨殆尽了,王夫人来薛府根本不是为了跟薛母、王子腾联络感情的,而是来说亲的。
王夫人喝口茶,眼底眉梢皆是得意之色,笑着道:“妹妹,不是我说,我们家迎春真的是个好姑娘,模样也俊,跟锦儿最是般配的了,如今这天下乱了,我们贾史薛王四大家族更应该守望相助、彼此扶持不是么?”
薛母有些为难的皱皱眉,“不瞒姐姐说,为了锦儿的婚事,这两年来我是头疼至极,这金陵想嫁入我们薛家的女子不知凡几(所以我儿子才不缺姑娘要),但是都被锦儿给拒绝了,说是想先立业再谈儿女私情(薛母觉得其实就是她家锦儿看不上),而且这乱世闹的,唉……”
王夫人皱皱眉,有些不高兴的说:“妹妹啊,不是做姐姐的说你,这锦儿你们可得好好教着,成亲不就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我们做亲人的还会害了他不成。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上次赵姨娘(翠柳)的事,闹的大爷和二爷不和,老太太也生气,对薛家本就不待见了,你们薛家在四大世家里本就是最弱势的,如今又没了皇商的职位,这次若不是姐姐我厚着脸皮,想着拉扯你一把,老太太才舍不得把孙女儿嫁过来呢!等锦儿跟迎春成了好事,凭着元春跟北静王的关系,给锦儿讨个一品大官儿来当当也是没问题,这人生三大喜事,锦儿可是一次就占了俩啊,可不是走大运了么?!”
薛母忍着心底的怒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姐姐心意我懂,迎春那姑娘我也看过,是个不错的姑娘(根本就不记得长啥样儿了),可是锦儿他一向有主意,我若是随意替他做了主,他是个混不吝的,要是冒犯了姐姐家也就罢了,好歹是自家人,但若是惊动了北静王,影响了元春跟北静王的感情,那可就不好了。”
薛母很了解自家姐姐,只要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什么亲情啊都会被扔到一边去。
果然,一听薛母这么说,王夫人就没说话了,表情也多了几分犹豫,薛母也乐得给台阶下,“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只是锦儿那边……我着实不好说什么确定的话,要是耽搁了迎春姑娘就不好了。”
“那婚事就晚些再说吧,只是那银两……”王夫人也怕薛锦真的如同薛母说的那样闹出什么幺蛾子,也就没有强求,再看一段时间吧,反正迎春还能等几年,王夫人自认为女儿搭上了北静王,薛家肯定会上赶着巴结,完全没想到自家妹子根本就不想跟贾家有所牵扯。
薛母见王夫人还没有打消借钱的打算,干脆就哭起来道:“姐姐不知,这几年老爷身子不好,废了不少药材,锦儿又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加上没有皇商的名号,薛家早已大不如前,姐姐,你看我这身衣服,还是几年前的呢!”薛母暗自庆幸自己近日特意穿了旧衣服来,有了证据,可信度不是更高了。
“这……”王夫人打量了一下薛母的穿着打扮,的确,头上的珠钗又少,而且还不是金钗,心里鄙夷薛家的没落,之前要联姻的打算瞬间消失了,这等破落家族怎配的上我贾家。
等把王夫人打发走,薛母高兴的当场多喝了两碗燕窝,哼,锦儿说得对,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刚才王夫人的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哼,老娘家里有钱的紧,但是就是扔了也不给你这个白眼狼,哼!
不过王夫人这么一搅合,也让薛母惦记起自家儿子的婚事了,按理说,锦儿今年都十五岁了,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这几年因为薛父和乱世的原因,已经耽搁了,照儿子和丈夫的说法,这以后恐怕会更乱的,那可不行,要赶紧给儿子定下一门婚事了。
薛母突然有点后悔刚才拿话堵王夫人了,这下子想明面上找媳妇那不是等于扇贾家的脸么。
思来想去,薛母决定,先给儿子安排几个通房丫鬟什么的,至于儿媳,明面上不能找,暗地里安排不就成了。
这么一想,薛母又开始兴冲冲的帮儿子安排起了相亲宴。
薛锦一回来看到自家老妈不怀好意的笑容,身体一寒,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