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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悖论[娱乐圈] 完结+番外 (稚楚)


  “是不是快开始了?”
  “是吧,这个角度好近啊。”
  “对啊,点燃的时候我们应该就在正下方。”
  裴听颂靠着方觉夏,两个人的手背蹭了蹭,皮肤贴近又分开些许距离,在队友的身边,在黑夜里,隐秘地藏好快要贴上彼此的心。
  他们听见了不远处另一辆满载游客的船上传来的倒数声。
  方觉夏下意识在心中陪着他们一起数,三、二、一。
  夜空原本寂静沉黑,直到一枚火焰升空,轰的一声,模糊的视线里忽然间出现漫天花火,冷冷的白色,短促而绚烂,如同相聚的流星。他忽然间发现,原来隔着距离或屏幕,烟火是会流失生命力的,只有真正身临其境地看一次,才能感受绽放时的烂漫。
  每一片破碎的莹白流火在空中垂下,仿佛会流淌到他们这些观者的身上,在这场狂欢中一并点燃他们,但并没有,这些星火落到一半便消失。
  空中的烟火被黑夜吞噬,江面的烟火被涟漪吞没。
  新的在旧的消逝前就取代。烟火的回声穿透躯壳,音波震荡,和心跳重叠,捶上胸腔。
  那是它们结束生命时最后的鸣响。
  “哇!好好看!”凌一指着天空,“你们看那个,像不像麦穗的形状?”
  “不行我要许愿,快许愿。”
  “你是小女生吗?还许愿呢。”
  凌一不管不顾,“我就要,保佑我爸妈身体健康,我怎么吃都不胖。”
  江淼也笑着说,“那就保佑我们卡莱多以后再顺利一点吧。”
  “对!”凌一又说,“保佑保佑,今年挣大钱去马尔代夫度假!”
  裴听颂对他无语,“你就这么执着,这样吧,本少爷带你去得了。”
  贺子炎和路远开始起哄,凌一却相当有骨气,“我不,我就要公司出钱请我去!”
  “随你的便。”
  凌一又露出赏脸的表情,“虽然但是,你可以带我去迪拜。”
  “嘁,想得美。”
  “觉夏,”凌一在烟火声中喊着他的名字,“你不要许愿吗?”
  “我?”方觉夏本来看得入迷,被他这么一问,有些犹豫。
  愿望……
  想到这个词,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裴听颂。
  他竟然想许和他有关的愿望,这太不可思议了。
  方觉夏笑了笑,“希望大家许的愿望都实现。”
  “看看,这是什么人间天使。”
  队友们都在插科打诨,方觉夏的手却从长了半截的袖子里伸出来,沿着栏杆的形状摸索,找到了裴听颂的手。
  所有人都被璀璨花火迷住,他却悄悄牵起了裴听颂的手。
  原本还在和凌一斗嘴的裴听颂忽然愣住,侧头看见方觉夏的眼睛,他依旧仰着头,满眼都是烟火。
  他回握住方觉夏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除了烟火,无人知晓这段秘恋。
  越来越多的花火攀上天空,将整个夜色点亮。方觉夏仰望着,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心情激动。或许是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见过烟火。
  又或许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么璀璨的黑暗。
  一场烟火由无数个转瞬即逝叠加而成,但即便再叠加,也是短暂的。夜色再度恢复平静,仿佛那些恢弘的绽放从未发生过。
  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有些怅然若失,不太想离开,大家就随着邮轮行驶,一起聊天看夜景。
  太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们每天辗转于不同的行程,耗尽精力,一觉醒来又是重复的生活,想要聊聊天都很困难。
  江淼讲着他看的那个剧本的故事,路远又说起他参加的那档街舞节目的瓜,方觉夏默默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
  江面再一次恢复平静,令他莫名有种熟悉感,以前在广州的时候,他也坐过好几次邮轮。他趴在栏杆上,闭上眼感受湿润的风,仿佛回归故土。
  “困了?”
  忽然听到裴听颂的声音,方觉夏睁开眼,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这还是裴听颂第一次听到方觉夏说想家,他双手放在栏杆上,“因为船?”
  方觉夏点头,“还有夜市,路边摊,各种各样的小吃。很奇怪,在北京的时候就不会想,来到别的生活气息这么重的城市,就开始想家。”他反过来背靠着栏杆,“广州的东西很好吃,以前放学的时候饿了,我就去路边买一份炒米粉,还有冬瓜茶,是一家很老的店,老板娘就拿塑料袋装起来,上面插一根吸管喝。”
  他一面说一面比划,还时不时看向裴听颂,好像怕他不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那个很好喝的。”
  “是吗?”裴听颂做出一副努力想象的样子,对他说,“可我想象不出来什么味道。”
  方觉夏有点泄气,觉得是自己的表达能力还不够。
  谁知裴听颂又说,“你得亲自带我去喝,我才知道好不好喝。”说完他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还有你的学校,你喜欢吃的大排档,你经常走的小路,我都想去。”
  方觉夏瞟了一眼不远处仰望天空的凌一他们,又对他说,“我可没说要带你回去。”
  “你会的。”裴听颂语气笃定,好像一定会发生一样。
  方觉夏忍不住笑说,“你每次说话都很自信,好像觉得自己的判断永远不会错一样。”
  “不是啊,我生下来就自信,但我也清楚,我经常判断失误。”说完裴听颂说,“比如对你,我就一错再错。”
  方觉夏摘下口罩,“比如潜规则?”
  裴听颂坦荡地笑了笑,“我其实很早就对那个谣言持怀疑态度了,而且说实话我不太在乎这一点。”
  “那你那个时候那么针对我,”方觉夏靠他近了些,一副要责问他的架势,“还一直拿潜规则的事怼我。”
  裴听颂举手投降,“我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他耸耸肩,“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当初有点怒其不争的感觉,公司里传着这样的谣言,有时候甚至当着你的面就说,为什么你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好像跟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方觉夏忽然就懂了。
  果然,裴听颂真正在意的并不是传闻本身,而是他对待传闻的态度。这非常符合裴听颂的个性,因为他就是一个天生要反抗的人,有任何不公,任何不符合他观点的事,他都会毫无顾忌地推翻。一个满腔热血的人,自然看不惯一个冷血漠然的人。
  “不过后来我了解你更多之后,又从梁若那里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想帮他把这件事瞒下来。”
  裴听颂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你对待外人比对待你自己还要温柔,明明差点因为他断了大好前途,还想着保护他的名声。”
  方觉夏却说,“我没有保护他,我在保护我自己。”
  这个说法令裴听颂疑惑,“保护你自己?”
  方觉夏低头笑笑,“这个圈子太复杂了,从练习生时期我就知道,实力很多时候决定不了什么。我看到过各种各样的上位方式,各种各样的交易。很多各方面都不足以作为唱跳艺人的人,却可以顺利出道,只要他们愿意改变,愿意拿自己的一部分去交换。在那种混乱的环境下,最难的不是搏一个好前途,不是出道成为艺人,而是怎样不被影响。”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前途,把梁若的事抖出来、扯进来为自己澄清,因为我知道他也是受害者,这样的事我做不了。所以,我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我没有做过那些事。”
  裴听颂忽然间又有了最初见到方觉夏的感觉,他就像是一根笔直的枯枝,固执而坚韧,宁可干干净净地折断,也不可以被改变。
  或许是小时候见到过父亲好的样子,一个事业蒸蒸日上、爱妻儿爱生活的舞蹈演员,也亲眼目睹他因失败而癫狂,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失去自我。所以方觉夏才会形成这样的人生法则。
  “从小到大,我们受到各种各样的教育,很多人都在教我们应该去争取什么,应该得到什么,为了什么而努力,但是很少有人会告诉我们,你应该保留什么。可我想做的,不过是保留我自己的本质而已。”
  方觉夏看向他,“我以前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随着我长大,我发现它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和困难。人类是这么复杂的多面体,每一个面甚至点,似乎都可以被拎出来代表这个人。这是外界的评价,片面,单维。”方觉夏轻微摇头,否定了这种做法,“但我知道,我想保全的那部分自我,才是唯一可以真正代表我的东西。”
  他知道自己又说了很多在旁人眼里很奇怪的话,这些都只是深埋在他心里,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看到裴听颂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方觉夏皱了皱眉,有点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裴听颂笑了起来,铺垫前言,“我知道每个人的知识体系不一样,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一个人,你很大概率上不认识。他是生活在16世纪的一位哲学家,名字叫斯宾诺莎。”
  “斯宾诺莎……”方觉夏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表示自己的确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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