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闻鸣没太听清,还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怕。”
“那你可以停下来了。”舒冉松开闻鸣的衣角,直接跳下了车。
闻鸣觉得后边一轻,停下来一看才发现舒冉早就下来了,他目光警惕,盯着拐角处那一团黑影,大声道:“出来吧,别躲了。”
闻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拐角处走出来几个流里流气打扮张扬的少年,这一处监控年久失修,确实是犯罪高发区,只不过闻鸣没想到他们两个大小伙子,走在路上也有被勒索抢劫的一天。
他们大概有四五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长棍钢管,为首的那个手里拿了把瑞士军刀玩,抽着烟,看着横的不行。
“既然发现了就老老实实交出来吧,哥几个也不想伤人。”那男的说完,长吸了口烟屁股,扔在脚下,用假皮鞋用力地踩了踩。
闻鸣也不怵,把要上前理论的舒冉拉到身后,自行车往路旁一摔,向前走了几步,笑容透着挑衅,“可以啊,只要你跪着叫声爷爷,再磕三个响头,爷爷就给你发压岁钱。”
“敬酒不吃吃……”那男的表情立刻变了,台词还没说完就被闻鸣急速挥过来的一拳给打懵了。
他身后几个人见老大被揍哪还能忍,跟着就冲过去,打算用比武之人最厌恶的方式——群殴,来解决问题。
闻鸣被他爹从小打到大的,再加上人张扬,也没少跟人打架,因此几个人围攻也显得驾轻就熟,不落下风。
舒冉哪能任由闻鸣一打五,将玫瑰在自行车旁放好,也冲了上去。
他学过些跆拳道,手脚倒也利落,只是打的招式死板,挡不住小混混们的偷袭,腿上还挨了几棍子。
闻鸣让他下去他不听,最后俩人都没少挨揍。
当然,那五个人挨得打更多。
打累了暂时中场休息,几人对视一眼想要逃,但那脸上挨了一拳的老大还是气不过,挥着那把瑞士军刀冲了过来。
闻鸣以为他要打自己,早就做好防备,谁知道临到关头他朝旁边的舒冉冲了过去,好在两人挨得近,闻鸣大步流星闪过去,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见了血。
都是屁大点的少年,见血没有不慌的,那老大报完仇也清醒了,扔下刀跟着他先走一步的好兄弟们跑了。
剩下的路是舒冉笨拙地骑着车把闻鸣带回家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泪痕清晰可见,皎洁而无声。
闻鸣坐在车后座,比他要不矜持的多,紧紧揽住腰不说,脸也要贴上去。见舒冉不说话,他心里有些慌,忙笑道:“你可别哭啊,只有我未来的媳妇儿才能为我流泪的。”
“没哭。”舒冉哑着嗓子说,“下车。”
闻鸣不愿意去医院,他们就回了家。到家上了楼,舒冉开了灯鞋也来不及换就去找医药箱。
闻鸣也疼,但他能忍,回来时风吹过伤口清凉凉的感觉也还好些,舒冉小心翼翼掀开他的衣服,T恤的后面已经被染红了,幸好回来的路上没人,没太惹人注意。
他借着灯光仔仔细细地看闻鸣的伤口,背上被刀划了个不到一指长的口子,两边皮肉翻卷着,血流的很少,看着依旧可怖。
“你不要乱动……”舒冉在给他止血,声音里带着没察觉的哭腔,趴在他腿上的闻鸣却耳尖,后背火辣辣的疼,压不过心头那点甜。
“没事,你别怕,随便处理下不流血就行。明天咱们再去楼下那诊所看看就完事儿了。”闻鸣好意安慰他。
哪曾想舒冉并不领情,凶巴巴地让他闭嘴,小心而专注地替他处理着伤口,用酒精棉消过毒之后,拿了纱布给他包好。
他经验不足,但包的很细致,许是心理原因,闻鸣感觉没那么疼了,他坐起来,双腿交叠,裸着上身,双手支肘,捧着脸看身前双眼通红低头整理的舒冉。
没忍住,伸手抹了下他的眼角,湿的。
“干什么!”舒冉凶巴巴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没什么。”闻鸣又往前坐了坐,膝盖碰上舒冉的腿,热源传递过来,又道:“就是看见有人为我哭了,心里高兴。”
舒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噎了一下,骂他:“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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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不用再来了
伤成这样,舒冉不好放他回家睡,就让他住在了自己家,只是住哪又成了问题。
舒冉的房子是三室两厅,只有主卧能住人,两个次卧一个被他改成了书房,一个干脆成了杂物间,都不能住人。
闻鸣受了伤,自然不能让他睡沙发,舒冉便道:“你睡我卧室吧,我睡沙发。”
“那怎么好意思呢,”闻鸣瞪大了眼,“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这多不礼貌。”
“没事,天大地大病号最大。”舒冉说罢,将手上沾血的毛巾用温水冲洗干净。
他们在浴室,闻鸣背上还有血迹,又不能沾水,舒冉就拿湿毛巾一点点地帮他擦背。
擦完舒冉找了套自己的睡衣给他,看着闻鸣大咧咧地就要脱裤子,连忙转身出去。
舒冉出来就去找新被子和床单换,刚把床单铺好闻鸣就出来了。他像是洗了头,也没吹,拿着条干毛巾随便擦了擦,搭在肩头,他穿着舒冉的灰色睡衣,露出一节脚踝,愈发显得身材高大挺拔。
看见舒冉,他眼睛一亮,像嗅到骨头香味的大狗,眼巴巴地凑过去,将肩上的毛巾扔在他头上。
视线突然被遮挡,一阵清爽微甘的香气袭来,舒冉闻出那是他洗发水的味道,也不生气,把毛巾拿下来放在一边,“怎么洗头了?伤口没沾到水吧?”
“没事。”闻鸣看他把床铺好,整个人一倒,直接趴了上去,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有意无意道:“就是……觉得你洗发水香味挺好闻的,用用试试。”
舒冉从没注意过自己用的什么洗发水,他爸派来的助理两周会来补一次东西,这些事情都是他管的。
“你起来,我还没弄好。”舒冉拉他起来,不可避免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潮湿而温暖,混着洗发水的淡淡香气,让人不由放松下来。
确实挺好闻的。
舒冉心中默默想。
“可是我困了。”闻鸣坐起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我把新被子拿过来你再睡。”舒冉今晚格外好脾气,一想到闻鸣为他受的伤,他就忍不住心软。
许是察觉出今晚的舒冉格外好说话,闻鸣愈发得寸进尺,他将人拉到床上坐下,胳膊横贯压着腰不让他走。
“别闹。”舒冉没敢反抗,轻轻推了下他的手,“你不是累了么,快睡吧,沙发也挺大的,我就凑合一晚,没事的。”
“不要!”闻鸣蹬鼻子上脸,毛茸茸的脑袋也凑过去,侧枕在他肚子上,“都是男的,你怕什么啊。难不成我还能把你当成女的上了?放心吧,你家床这么大,我翻个身都碰不到你。”
“还有,是我先招惹那老大的,不关你事,你别内疚。”
“我没有,”舒冉弱弱地辩解了一句,“我就是怕你伤口再流血了……”
“那你更得在这睡了。”闻鸣惯会借坡下驴,胡搅蛮缠,“我睡觉不老实,你看着我点。”
“……”
最后还是答应了。
除了小时候缩在母亲怀里,舒冉再没和人躺在一张床上过,此刻他有些睡不着。
两人没好到盖一个被窝,闻鸣趴着睡在他左边,脸朝着舒冉的背。他睡前还想骚扰他舒冉来着,奈何他态度坚决无论闻鸣怎么说也不扭身,最后也就这么睡着了。
毕竟跑了一天,晚上还遭遇了那样的事,难免身心疲惫。
听见身后呼吸声渐渐均匀,舒冉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他慢慢地转身,黑暗中借着窗帘缝透过来的暗光悄悄看着眼前沉睡的闻鸣。
由于趴着的原因,他睡得不太舒服,微微打着鼾,他睫毛很长,明暗光影下投映出半圆的弧,那张英俊的脸不似白天里的飞扬跳脱,闭上眼看着很沉静。
舒冉看的心痒,屏息观察他一会,手悄悄从被子里伸出来,指尖忍不住轻轻拨弄一下他的睫毛,然后飞快缩回手。
这个人,有点儿不一样。
舒冉没见过这样的人。
他像一株饱含生命力的向日葵,灿烂而热烈,带着几乎要将自己灼烧的热度,跌跌撞撞闯进来。
所以为什么要接近他呢?
他会很贪心的,一点点的光和热就足以让他燃烧一辈子。
第二天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闻鸣觉得舒冉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更冷淡了。
虽然他依旧给自己做了早饭,帮他的衣服洗好晾干,还带他去医院缝合伤口,但闻鸣就是觉得别扭。
像是隔了一层淡淡的雾,他看不清舒冉,更无法接近他。
闻鸣有些挫败,还想找机会多待几天,却不料收到了舒冉的逐客令。
“这么久没回家你父母该担心了,回去吧,周一学校见。”舒冉抬眼,淡淡看着他,问:“需要我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