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与阳拍了拍李工的肩道:“你办事我放心。我会在明光呆上一周,有什么拿不准的事你随时找我。出发前我也同步了一下你这边的状况,有几件事你记一下,这周抓紧反馈给我。”
“好的邵总。”
……
邵与阳将事情一件一件地交待下去,余光瞥见一旁的季惟早已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认真地做着记录,模样专注,笔下条陈详尽。
“季特助真是下足了功夫。”李工也注意到了本上密密麻麻的季惟,不过他一向只呆在明光,尚不知道季惟和邵与阳的关系,便开口赞道。
季惟突然被叫到名字,右手扶了下戴上不久的眼镜正想说句应该的,肩头便被倏地一搂。
“那还用说!季特助向来是我的得力助手,一刻也离不开的。”邵与阳笑容满面地望着季惟的脸,就跟表扬的是他本人一样。
季惟嘴角一抽,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让了让:“邵总谬赞了。”
邵与阳揽着季惟的肩也不放开,转向李工问道:“别墅区是不是快竣工了?”
“对,已经在精装修了。邵总一会儿可以跟季特助一起去参观一下。”
“好,那你前头带路,咱们带季特助开开眼去!”
邵与阳的面目表情依然是丰富到欠揍。
“……听邵总安排。”
李工偷偷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季惟,心中思忖做特助且不容易,能忍能干活。
三人刚起身向外,李工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邵总,明天消防局领导会亲自带人来检查别墅区消防设备,您既然在这儿,要不然明天也来一趟?”
“应该的。”邵与阳表示认同。“这位领导我还没打过照面,正好认识认识。”
外头晴空万里,越接近别墅区空气中灰尘越少,就连施工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
别墅区的房子大多只三层高,独梯独户,各栋之间的间距也很宽。
三人行走在绿化极优的小径间,李工不时做着一些简要的户型介绍。穿过最外头的一片别墅,视野瞬间开阔,只见远离马路的那头挖出了一个面积不小的人工湖,湖中成片的荷花应季开放,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只一眼便让人顿觉清凉。
季惟不自觉向前一步,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浅浅馨香的空气。
“这湖修得真好。”季惟赞叹道。
李工不禁自豪起来:“季特助好眼光,这湖从形到深都是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上面的荷花也是5月刚种下,现在才算是真正成了一景,也是咱们这个别墅区的一大卖点。”
一旁的邵与阳是个不太懂欣赏美景的,眼前的好湖好水在他眼里跟大公园也没有两样,但季惟说好那就错不了,总之季惟开心就好。
三人站在湖边休息,季惟望着眼前一片绿意和身边英姿卓然的爱人,心中似被美好占满,不知怎么就看着邵与阳的面容轻轻念出一句:“接天连叶无穷碧。”
而他那位英姿卓然的爱人……在皱眉愣了一秒后大脑火速开始重启。
对诗?不在话下。
邵与阳目光深情地朝季惟迎去,嘴唇上下翻动,现场接了一句。
“你是0来我是1。”
绝妙,妙极。
除了邵与阳以外的两个人已经在微风中石化,周围静得连鸟儿放屁的声音都听得见。
气氛不对,邵与阳想。
“呃……不怎么样?”他试探着问。
李工毕竟是吃邵家饭的人,在心里反复做好心理建设后,终于找回了正常的表情:“邵总好文采,好文采。”
“好说,好说。”邵与阳谦虚道。
另一边,季惟艰难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过于尴尬而变得僵硬的双腿,无力地朝邵与阳招了招手。
邵与阳一见,立即凑近。
只见季惟手指动了动,示意邵与阳耳朵凑过来。接着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无可忍一般,对准邵与阳的耳朵虚弱地蹦出两个字。
“闭嘴。”
文采与样貌双绝的邵总终于无屁可放了。
——
“媳妇儿,我刚才是不是丢人了?”
从郊区回酒店的路上,邵与阳坐在汽车后座,小心问道。
季惟将眼镜取了下来擦了擦放回了盒中,平淡道:“没有。”
邵与阳大松一口气,刚想愉快地商量起来明天的菜色,就听季惟补充道:“因为你已经无人可丢。”
……
“可是——”
邵与阳很不服,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诗对得不好也不能从根本上抹杀一个人的才华。什么叫无人可丢……自己以前丢过很多人吗?
他想开口辩解两句,转过头却见季惟已经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休息起来,便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天色渐暗,远处的城区慢慢亮起了灯,如同碎在地面的琉璃瓦。
邵与阳将头转向一侧,默然看着外面的高速路。车内有些闷,但他不想开窗,风擦着玻璃吹进来的声音很容易将旁边的人吵醒。
季惟却突然挪动了一下位置,左手向一旁摸索了两下准确找到了邵与阳的位置,接着便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头枕在邵与阳的大腿上侧躺在了后座,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
只这么两三秒时间,邵与阳心中的小小郁闷和阴霾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俯**极轻地拨开了季惟眼前的一缕刘海,然后在季惟的脸颊上微微碰了一碰,吻得像风抚过一样。
黑暗中季惟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整个人松弛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车子已经悄然回到了城区。
“我睡了多久?”
季惟支起身体坐正,瞥见邵与阳大腿处被自己压皱的西裤面料,不好意思地问道。
车子前后座之间的隔板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后车厢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秘密空间。
“不久”邵与阳悠然笑道:“不过再久一点我下半辈子应该就只能拄拐了。”
季惟不自在地抓了抓被自己睡塌的头发,转移话题道:“你把隔板放下来做什么。”
“你猜我要做什么。”邵与阳挑起眉梢,含笑看着季惟。
季惟眼神移向一旁,嗓音不敢完全放开:“我不猜。”
“猜一下嘛”邵与阳哄道:“大点儿声说话宝贝,我之前没骗你,司机听不见。”
季惟脖子固执地梗着,仿佛外面的景色格外诱人。
“谁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邵与阳大手一揽,季惟被重新拉了回来,面朝车顶躺在他的大腿上。
“谁准你看外面的。”邵与阳啄了一下季惟红润的嘴唇。
“不过本人大度,向来不记仇。”他狡黠一笑:“我不仅可以告诉你我今天为什么放下隔板,还可以告诉你我之前为什么放下隔板。”
季惟仰躺在邵与阳腿上,睫毛轻轻颤动着,只要再往里几寸就到了邵与阳的kua间。
邵与阳含着笑缓缓开口:“今天放下来,是免得司机听见你个呼噜精打呼噜。”
打呼噜?邵与阳又在冤枉人。
季惟头往上抬刚想反驳又被邵与阳按了回去。
“以前放下来……”
邵与阳的手向自己kua间活物探去,贴着季惟的脸颊动作起来。
“是因为每次和你打电话,我都会像现在这样……”
邵与阳手上动作不停,缓慢而qing欲,明明完全没碰到季惟,却撩拨得腿上的人脸颊红得像烧起来。
“所以我只能放下隔板,播首音乐,想着你的脸,然后像这样……”
后排的空气渐渐稀薄,温度高得叫人汗流浃背,手部皮肤摩擦布料的声音暧昧到让人如坐针毡。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季惟还是紧张得腿脚发软。
“与阳……”季惟求饶地叫道。
邵与阳笑着停下手上动作:“那你老实说,现在经得起检查吗?”
“什么意思……”季惟眼中柔光闪动,不明地问道。
邵与阳双眼多情地盯着季惟,右手无声地贴近季惟的下面,成功地让季惟浑身一抖。
“我是问这里,现在经得起检查吗?”
季惟倏地按住邵与阳的手:“别……”
车随时可能因为抵达目的地而停下,邵与阳右手不再继续,左手安抚地揉了一下季惟的头发,说:“听你的,下次再检查。”
我这么喜欢你,当然一切随你。
车窗被降下了一小截,车厢里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渐渐被新鲜空气取代。
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中,皎洁清丽如纱的月光静静倾泻向大地。
酒店门前,一位身形瘦削的Omega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外套,被一位俊朗高大的Alpha稳稳抱出了车。
第三十九章 神经病拜佛
时间还早,酒店房间里的电视正放着国家地理。
回到酒店以后邵与阳的感冒隐隐有些发作起来的趋势,鼻塞头沉地躺倒了。
季惟端着一杯温水送到了床边,先是探了探邵与阳的额头,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说:“把水喝了吧。”
“唔”
邵与阳从床上坐起来,就着季惟的手一口气喝掉了半杯水。
“谢谢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