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一边麻利地让司机把行李都搬上车一边扶着季惟的手说:“乖,上飞机再睡,早点儿出门路上不堵。”
早上六点多的季惟一时半会儿忘了盘清楚逻辑,不是说坐私人飞机吗,路上堵一点又不怕误机,为什么要这么早起。
等到把他俩的行李全都塞进车里,邵与阳已经在房车的皮质座椅上横躺着再次见周公了。季惟强撑着跟邵父邵母道了别,刚想睡会儿又觉得房车里的空调打得有点儿低,只得起身给睡得人事不省的邵与阳盖了个薄毯,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清点就闭眼假寐起来。
等季惟再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私人飞机上的豪华真皮沙发上了,身上还盖着原本他盖在邵与阳身上的那条毯子。
“我怎么睡着了?”季惟支起身体,环顾四周寻找到正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手提电脑的邵与阳。
邵与阳见他醒了过来,将电脑屏幕往下盖了一截,嘴角挂着熟悉的坏笑,答非所问道:“你是不是胖了,上次抱你的时候还没这么沉。”
季惟见对面这人神采奕奕、嘴角含笑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睡饱了来打嘴仗,辩解道:“你可以叫醒我啊,下次就不劳你大驾了。”
邵与阳却不屑一顾:“得了吧,你这么区区一个骨瘦如柴的Omega我还是抱得动的。”
好像有人上一秒才说“你是不是胖了”吧?
季惟不想和他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转头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阳光有些刺眼地照进机舱内,季惟不得不眯起了眼睛。外面的天空仿佛洗过一般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心情都不自觉轻快起来。
“你饿不饿,我饿了。”
季惟旁边的沙发突然凹陷了下去。原来邵与阳见他一直盯着窗外,凑过来跟他坐在了一起。
季惟觉得好笑,转回头说:“你饿了就叫东西吃,干嘛非要问我,我不饿你就不吃吗?”
“诶你这人!好心当成驴肝肺。”
邵与阳向左边一转,按了下扶手上的电子屏幕,立刻有人推开舱内门拿着菜单进来服务。
两人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被轰出了家门,这会儿是真的饿了,邵与阳做主点了两大份牛排外加一份意面,风卷残云般地吃掉了。
飞机落地时殷红的夕阳已挂在天边,入目所见远处是盐白海滩、油画般的碧水和一幢幢现代别墅。
邵与阳一下机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可算是到了,不过景色还行。一到这种地方我就想赤脚了。”
季惟也觉得美景让人心旷神怡,看向远处说:“这里真美,怎么不见有许多游客呢?”
邵与阳一边脱外套一边随意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的海滩都是酒店私属,只有酒店的客人可以进——”
季惟闻言立刻抬手制止他:“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这个酒店想必又是你们邵氏投资的。”
有钱人的套路季惟都快学会了。
“答对了!”邵与阳向季惟比了一个欠嗖嗖的大拇指,然后说:“走吧,接我们的车来了,先去酒店放东西。”
巴曼岛上的酒店都是请名设计师精心设计而成,邵母为季惟和邵与阳订的那幢远观如小型阁楼式设计风格,外墙纯白,跟自然的蓝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显得无比清新优雅。二人坐着车抵达别墅时,就见管家和佣人穿着统一的制服在门口垂着手候着,走进发现别墅内泳池与露台一应俱全,简直是欣赏海岛风光的绝佳地点。
“啧,王女士也太会享受了,不得不服。”邵与阳一边走马观花一边感叹道。
季惟虽然没开口说什么,但从下车到现在一双眼一直在别墅内四处观望,连露台都上去看过了,显然是非常满意这里。
邵与阳在泳池边看着露台上的季惟难得表现出的兴奋模样,只觉得苍天怜我,让我有钱,有钱真好。
第二十章 我带你回家
昨晚邵与阳跟季惟睡得很早,二人仍是住着紧挨的两个房间。
季惟醒来时,屋外安静无声。厨师在厨房精心地准备着早饭,管家见他下楼,礼貌地问他是否要去和他的新婚Alpha一起游泳。
对了,他和邵与阳是以新婚夫妻的关系登记的。
季惟顺着他的指引走到屋外,见邵与阳正赤着上身在泳池中自如地仰泳,他的头半掩在水中,宽厚的胸肌和硬实的手臂肌肉随着他的动作一时舒展一时收敛,在早晨的金色阳光下如雕塑般耀眼,季惟一时看得有些入神。
水中的人游到季惟这头时忽然停了下来,手臂一抻轻松跃出水面,头像金毛一样迅速左右甩动着,头发上的水滴尽数溅到季惟的身上,随即大笑起来。
“你快停下。”季惟无奈地按住他的肩说道。
“好吧好吧。”邵与阳渐渐停下笑声,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说:“诶,你能碰我了?!”
季惟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直接按在邵与阳肩膀的皮肤上,惊得立刻后退一步松开他的肩,淡然道:“我忘了。”
邵与阳见季惟面部表情跟弹簧一样伸缩自如,嗤一声道:“这有什么忘不忘的。这说明你的病好点儿了。”
季惟:“……你才有病。快去把衣服穿上。”
“还害羞了。”邵与阳笑着走到一旁擦了擦自己的身体,顺便在季惟面前故意秀了秀自己的腹肌和人鱼线,接着动作敏捷地穿上了一件白色的T恤。Omega着实是容易害羞啊……看到Alpha精壮的肉体就受不了了,啧啧。
季惟也不理会一脸臭屁的邵与阳,只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掌上沾到的水。他还能轻易回想起刚刚碰触到邵与阳肩头时那一瞬间的肌肤触感,越看越觉得这水渍十分恼人,想擦在裤腿上又觉得不太好,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去管它,只愤愤地说:“下次劳烦你穿上衣服再游,有碍观瞻。”
“嘿,你这话有点儿违心了啊,我碍谁啦?你自己跑来看的又不是我非让你看的。”邵与阳一边反驳着一边朝季惟走来,手里拿着那条刚刚擦过他身体的毛巾。
季惟盯着他手里的毛巾,下意识地就想走掉。刚动了个身体就被邵与阳鹰逮兔子般截住了。
“别动。”
只见邵与阳一步跨到季惟跟前,宽大的身体将季惟眼前的阳光尽数遮挡住了。
邵与阳左手抓着季惟的一只手举到眼前,右手拿毛巾细细密密地将手掌和手背都擦过一遍,连手指缝里都没放过,动作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笨拙。然后又握住季惟的另一只手重复刚才的动作,直到把季惟的一双手擦得没有一点水迹才放开。
两人身体离得极近,季惟甚至能感受到头顶邵与阳的呼吸。
痛是自然不痛的。但季惟只觉得刚刚被邵与阳用毛巾擦过的地方温度骤变,没有了水的凉感,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摩擦带来的热度,从手部的皮肤向上蔓延,直烧得他脖子都微微冒着热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昨天舟车劳顿,又在房车上吹了空调,有些发烧了。
“好了,吃饭去吧。”邵与阳全然没注意到季惟的异样,将毛巾向旁边的躺椅一扔,转身就赤着脚向餐厅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季惟在原地无声地用手按住心脏的位置,用力地呼吸了两下,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对了!”
邵与阳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季惟神思恍惚中来不及停住,重重地一头撞到了他背上。
季惟:“……”
“呃,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
这一下想必撞得不轻,邵与阳的背都感觉到力度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有人会半路刹车……”季惟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啊,疼不疼啊?”看着季惟有些吃痛的表情,邵与阳眉心都皱到一起,抬手就要碰季惟的脸。
“起开。”季惟左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右手啪得一下就灵活地拍掉了邵与阳的手。
恐怕是越揉越坏事。
邵与阳自知理亏,吃了瘪也不敢生气,讪讪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饭后要不要跟我去玩儿单板冲浪。”
“不去。”季惟走到餐桌前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我不会。”
不会不会你能会点儿啥……再说谁还不愿意教你了?
“那你在这儿呆着也没意思啊,光在露台晒太阳你是要光合作用吗。”邵与阳也挨着他坐下来,不依不饶地问。
巴曼岛的气候怡人,白天又阳光充足,季惟想了想说:“我去海边画画吧,反正工具都带了。”他想吹吹海风,也许能让烧起来的自己舒服一点儿。
既然他这么说,邵与阳也不好反驳,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两人闷不吭声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邵与阳便换好衣服拿上单板出了门。
司机把季惟送到附近的海边后,季惟婉拒了司机在原地等他的提议。海滩离别墅很近,他打算自己步行回去。
一整片盐白的沙滩上鲜少有游人,季惟挑了一处隐蔽的树萌坐下,温热细幼的白沙赤裸裸地碰触着他的小腿,让人忍不住想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