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看着祈寒深邃的目光有一瞬间犹豫,继而坚定地说:“你马上打电话告诉童年,后天下午一点,我要约他在小区前面的咖啡馆见面。”
“有些话我要单独跟他讲,不希望你出现。”沈念的神色有些莫测。
虽然等不及,但他要留给沈宏承时间,让他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布置行动。
祈寒不知道沈念的打算,听后哭笑不得地问:“你还真把童年当成情敌?你不是要甩给他一张银行卡让他离开我吧?”
沈念闻言看着祈寒轻轻嗤笑一声:“别做梦了。”
祈寒耸耸肩,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将沈念的话转告给了童年。
童年答应了,祈寒挂掉电话正色对沈念说:“让他跟你说清楚也好,以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希望你别太咄咄逼人。”
沈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暗自思考自己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一天后是星期一,上午沈念由祈寒推着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下午快到约定时间,他吩咐平时一直跟着自己的保镖马陆开车送自己去咖啡馆。
因为距离很近,沈念不准备带其他人。
马陆听后犹豫着建议他:“沈总,咖啡馆那条街附近只有一个地下停车场,很难停车,不如换个地方。”
沈念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马陆识相地闭上了嘴。
二人临出门前,在家中运动的祈寒从健身室推门出来,开玩笑一般走上前问沈念:“真的不用我去吗?到时候你们可别打起来。”
沈念回头看向他,勾唇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别担心。”
祁寒以为他是回答自己的话,没放在心上,抬手摸了摸他白皙的后颈,叮嘱道:“早去早回。”
“嗯,”沈念应了一声,操纵轮椅离开。
从小区的停车场开车去咖啡馆只要十分钟时间,沈念坐到车后座,看着驾驶座上的身影淡淡地问:“马陆,你在国外就跟着我,被爷爷偷偷塞到我身边也有七八年时间了吧?”
保镖大哥身份暴露十分尴尬,硬着头皮说:“是的,沈总。”
沈念没追究过去的事,时间不多,他状似无意地交待:“今后你必须听我的,记住,如果我近日出了什么意外,你要先保全自己,再想办法配合警方行动救人。”
正在地下停车场停车的马陆闻言不明所以地回头,确认沈念不是在开玩笑,点头说:“我知道了,沈总。”
接着他帮沈念坐到轮椅上,推他去咖啡馆。
下午一点整,沈念进入咖啡馆,童年已经到了,坐在一处靠窗的桌边。
见到来人,他局促地站起身。
沈念示意童年坐下,让马陆留在门口的桌边等待,操纵轮椅沿过道过去,给自己要了一杯温水。
童年不安地看向沈念。
虽然两人有几分神似,但沈念的五官趋近完美,举手投足间显露的贵气和斯文还有他身上强大的气场,都令童年望尘莫及。
童年的自卑全写在脸上,行为拘谨地给沈念道歉:“沈总,对不起,之前是我冒犯了,我不该打祁哥的主意,我知道错了。”
他对祁寒的称呼让沈念皱了皱眉,但他没有去计较。
沈念在等待……
两人坐了十几分钟后,童年的手机响了。
他在沈念的注视下接通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沈念估计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待他挂掉手机后难得好脾气地说:“既然童先生有事,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的车停在附近停车场,不知道童先生怎么离开?”
“我、我的车也停在那里。”童年想到刚才接到的电话,咽了口唾沫,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沈念看着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点头道:“一起过去吧。”
下午一点多的地下停车场人很少,马陆推着沈念、童年跟在两人身后,三人从电梯下到负二层。
走到拐角处,一辆商务车上跳下来五个黑衣人,突然将三人围住。
童年站着不动,马陆知道情形不妙,急忙为护住沈念与几人纠缠。
打斗的关键时刻,他忽然想起沈念在来时路上的吩咐,动作顿了一下。
几秒钟走神的功夫,一个黑衣人一脚将马陆踢到墙柱上,用枪指向他的太阳穴,示意同伴快将沈念和童年绑上车。
沈念挣扎了几下,见想要逃跑的童年被抓到,便配合地一同被拖到车上。
黑衣人陆续跳上车,商务车迅速开走。
马陆没有去追,而是记下了车牌号,打电话给沈宏睿。
第40章
沈念和童年被人蒙住眼睛封住嘴、用绳子绑住了手脚、搜走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手机。
万幸的是两人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在换过两次车、又走了一段颠簸的土路后,沈念被人拖着摔到了地上。
屋中很安静,他听到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童年正发出呜呜呜的挣扎声。
然后有人打电话给父亲沈宏睿,向他索要五百万美金作为赎金。
不知道沈宏睿那边说了什么,他撕开沈念的嘴,让沈念说话。
沈念吸入一口新鲜口气,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爸,”电话就被人挂掉了。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先把这个的眼睛露出来,我要会一会我可爱的二侄子。”
沈念听出说话人是沈宏承。
有人恭敬地应了一句‘是’,迈步走到沈念跟前,拿掉了他眼睛上蒙着的黑色布条。
适应光线后,沈念睁开眼睛不加掩饰地看向四周。
房屋很大,根据一路上计算的距离和听到的声音,他迅速判断出自己处于市郊一座废弃的工厂里,这里应该离新近建好、刚刚通运货船的港口不远。
“欣赏够了吗?”说话人颇为玩味地问。
沈念转过头看向声音方向。
果然,沈宏承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沈宏承一只手搭在腿上,一只手随意地摆弄着一把枪,全不似平日在沈家见到时那样懦弱而小心翼翼。
之前拿枪指着马陆、将沈念绑到这里来的人和陈钊一同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沈宏承阴恻恻地说,“二侄子,大伯会有今天都是拜我的好弟弟、也就是你的好父亲沈宏睿所赐,所以,你别怨我对你狠。”
沈念闻言冷笑一声,说话语气同样不善:“沈宏承,你如今走投无路怪不得别人,你做了太多坏事,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
沈宏承来回把玩手中的枪,轻蔑地说:“二侄子,你还是太年轻了,被我那父亲和弟弟保护得太好,平时只知道虚张声势,完全没学到咱们沈家人的真本事。”
沈念垂眸压下眼中的不屑。
沈宏承对自己的计划颇有自信,继续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清算了?只要等你父亲把钱送来,让我顺利离开蓉城,最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他说着高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我的好侄子,多亏你是个没脑子又不能走路的废物瘫子,我才能顺利绑到人跟你父亲换钱。”
沈念嗤笑一声说:“沈宏承,这次你不会再得逞了,你会后悔的。”
沈宏承无视他话中的警告,摊着手说:“那就要看你的命在沈宏睿那里值不值钱了。”
他用右手手指勾着那支枪,看了几分钟,似是想起什么,拍了一下大腿故作夸张地说:“哦对了,还真不一定。”
他看向沈念道:“十一年前沈宏睿可以为得到公司顺从父亲,明知道自己儿子的死因却不敢动我。我现在倒是有些想知道,十一年后他会不会选择你。”
说完沈宏承低低笑了几声,摇着头颇为感慨:“反正他儿子多。”
沈念听他提到哥哥心中愤恨,冷冷地问:“你当年为什么要制造车祸?”
沈宏承脸上的表情阴翳,恶狠狠地说:“因为沈宏睿得到了公司,我就想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看他还会不会高兴。”
沈念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个大伯,觉得他就是个可怕的疯子。
沈宏承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芒,越说越兴奋:“我那个弟弟掌管公司这么多年,却还是心善啊,一把年纪对人性抱有幻想,对我手下留情,哈哈哈,自己找死。”
“我还要告诉你,上次去你公司闹事那个人,是我无意间遇到他,觉得很有趣,所以派人去挑唆他、告诉他沈家的辛秘,目的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找你报仇。”
沈宏承脸上露出鄙夷表情:“结果废物就是废物,什么都做不好。不过我还是利用他的小打小闹给你父亲提了个醒。我告诉沈宏睿,如果他要动我,我就拿他的儿子开刀!”
沈念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沈宏承说够了,自以为已经刺激到沈念,站起身准备离开,看到还在挣扎的童年,转身对沈念说:“这小子也是我安排到你那个老公身边的,还算有用。”
他得意地笑了两声,指着童年吩咐陈钊:“这个要是不听话就弄死,让你的人好好招呼我二侄子,找时间录一段视频给沈宏睿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