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疲于奔命的逃跑,身后是大批暗杀的死士,那药是她从药王那里偷来的,太妃那老女人越老越追求容颜貌美,持久不衰,是以从各方搜集了人手,又以重金雇来药王,做其私人药师。她想起来之前两人曾经对于医药阁的修建与否发生了争执,当时她很是愤怒,严加斥责了药王,药王此人心胸狭窄,难保不心生记恨,瞒着太妃对自己用计。她越想越后怕,莫言欢怎么会偏偏死了呢?他死了不要紧,自己的命还能不能回到孤落就成了问题。
她不免对死去的人有了怨恨,你说你死就死了吧,为什么搭上我呢?我可不想死。越凉醇此刻因为逃亡显得落魄不堪,她想念起在孤落的安稳日子,内有青横为自己打点一切,虽然青横已经好久没有和自己说话,但她知道,青横不会抛弃她就够了。而外又有太妃权势遮天为自己保驾护航,她不用顾虑什么,甚至越发跋扈,在孤落可以横着走。她知道,这女人现在沉浸在自己的甜言蜜语与温柔缠绵里,自然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形势一旦有了对比,就显得越悲怆。
她原本是要借莫言欢之力,说服段衍生,签订下两国的联盟,就如同云桑与北离一样,这,也是太妃那女人的主意,她小心谨慎的来到云桑,谁知道,把莫言欢约出来的那一日他就死了。明明是补气生津的丹药,却成了他致命的毒药,对于丹药,越凉醇投太妃所好也有研究,来之前还是特意研究过的,谁知,莫言欢还是死了。
因为他死了,所以自己在遭受铸剑山庄以及来自皇宫死士的追杀。甚至,还会有人顺水摸鱼,想害自己的性命,难以预料的太多了,毕竟越凉醇也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好人。尤其是,遇到段衍生之后。
她来云桑,太妃只给了一百人马,零零落落的到现在也只剩下三几百人,越凉醇第一次感觉到生死危机,她跑的比谁都快,因为身后不断有箭矢射来。
穿山越岭,温柔的阳光倾洒大地,这一日,纵是诗人也会停止吟唱。来倾听来自一个女人内心的故事。
花溪灵魂像是已经出窍,口里不住的讲述着那日的事情,那天,她只是来晚了一步,就已经意味着生死相隔,如果她知道,在越凉醇那个女人来信到铸剑山庄时,她就应该提剑冲出去将那人头颅割下来。可惜,一切都迟了。
她的讲述里,语气呆滞麻木。
她犹记得,那是一个有着万里晴空的日子。天很蓝,白云很白,现实很残忍。
“花溪,姐姐称帝,封我为王,三年了,你有没有和我一样,想念起三年前的日子?”莫言欢温润如玉,一身翠竹长袍,笑起来有说不出的潇洒,可那张俊逸的脸此刻呈现给花溪的是一种叫做怅然的情绪。袖珍小剑被他把玩在手中,一副宠辱不惊的摸样。
花溪心想,三年了,顽石成璞玉,原来已经三年了。
“公子三年前随女帝讨伐,威风一时,却犯了旧疾,难得有焚琴云偿及时相救,这样安逸三年,休养三年,想来也是好事。”她温言宽慰,见眼前的男子露出怅然的神情,只觉得心疼,不舍。他年少纨绔,是自己在他身边伴随,苛待他,是为了让他出门不被欺负。可真当大树参天,有了高处不胜寒的感慨,她又希望他仍旧是那个不知愁滋味的少年。
莫言欢长身而起,见花溪沉默,转瞬就传来一声轻笑,“花溪呀花溪,原来你这么在意本公子,若我记得不错,你今年也该二十四岁了,都快成老姑娘了。”他正襟危坐,突然对着花溪一问,“话说你不会想赖在我铸剑山庄吧?!你要多少嫁妆,尽管开口,本公子就大方一回,省的你嫁不出去!”
换来的,自然是花溪的一顿痛打。莫言欢被打的呲牙咧嘴上窜下跳的,山庄里的人不时听到他们庄主的惨叫声,纷纷笑道,庄主和花姑娘感情真好。
莫言欢被打的不敢还手,一身锦衣有些褶皱,他怒起扬言,“花溪!你别以为本公子好欺负!本公子可不比你弱!”
花溪扬眉,“有本事你就上!”
莫言欢脸色突然一红,磕磕绊绊的指着花溪说,“花溪,你怎么可以这么豪放==”
花溪一张脸红的像虾米,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顿咆哮。真是的!亏我先前还在心疼你!!!不过,她想到莫言欢话里的调戏之意,脸色也是一红。于是,两个红着脸的人一个追一个打,好不热闹。
庄里的人都以为,他们的年轻庄主日后娶得定是这位花姑娘了。直到,那封信的到来。
那封信很寻常,白纸黑字,唯一不寻常的是却能让他们的庄主见之忘乎所以,那封信的署名,只三个字,越凉醇。字迹凌厉,总让人觉得实在被冒犯,花溪这样想,可当她看清莫言欢望着那信脸上浮现笑容时,心里涌起的,是深深地无力。
她眼底的悲伤,莫言欢未曾察觉,但在庄上呆了几年的老人都知道,花溪姑娘这是在为自己的感情落寞。所有人都看到了,唯独莫言欢顾不得抬头去看,他的视线始终放在单薄的一张纸上。
明日黄山日出,君愿往?不见君,不离。
寥寥两句话,轻易打碎了花溪的暗恋,暗恋如泡沫,如幻影,几欲能将人溺死其中。
而花溪,诚然就是一个在深爱里挣扎守候的人。她的目光始终望向莫言欢,“我也要去!”她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换来的是莫言欢迷惑的神情,“这几日你要好好呆在庄里,有大事要做。”
他说完之后就走了,走的匆忙,像是瞒着她,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自然就想到了越凉醇,那个女人,像是生来就是她的克星一样。她叹息一声,神情萎靡,庄里的老管家看着不忍,偷偷过来和她说了句话,“花溪姑娘不必沮丧,一切到最后没准是惊喜呢。”
莫名其妙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胡思乱想。惊喜,回事什么呢?
一夜,她都在想,老管家那句话分明就是一句暗示,那么,会是什么惊喜呢?她想不出。像个傻子一样的想了一夜。
鸡叫三声,莫言欢早早的就开始收拾打扮,风流俊公子,铸剑山莫王。这是天下对莫言欢的评价。而莫言欢的确称得上这个评价。
唇红齿白,比一般的女孩子都要美。曾经花溪就拿这件事讥讽过他,莫言欢却是不在意,一副贱贱的表情,本公子就是这么天生丽质,你是嫉妒吗?是嫉妒吗?直到问的花溪不愿开口说话,这才消停。
其实莫言欢长的真的很讨女孩子喜欢的,花溪就是这样的女孩之一。
“本公子这就走了,去去就回,你也不必在庄上无聊,这样好的日子就该欢欢喜喜的打扮好,出去游玩一趟,你回来了本公子自然也就回来了。”他说的散漫,听在花溪这个痴女子耳里,就像是在赶人。
花溪头微微一扬,“谁管你!”转身就走,事后的她又是多麽后悔,为何自己当初就走了呢?
黄山日出,美名传天下。
一袭青衣,背影清瘦。这是莫言欢时隔三年第一次见到越凉醇。笑容温柔,平和温暖。
“凉醇,真是好久不见呀。”
越凉醇看向莫言欢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温度,“的确,好久不见。”
一定意义上来说,两人身上还真有些相似的地方。譬如,一厢情愿。越凉醇一厢情愿的痴恋纳兰,莫言欢一厢情愿的恋上越凉醇,但除却这些,两人的交集说起来还真是少。三年来只见了这一次,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而这,倒不是越凉醇在意的,越凉醇在意的是能不能从莫言欢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感,从而在段衍生那里能为孤落争取到更多的特权。只是,她的一切打算,就在莫言欢的下一句话里面灰飞烟灭。
“我想清楚了,时间真的能冲刷一切,我想我能够忘记你了。”他说这话时,脸上是幸福的,和面对花溪的摸样很像。只是,花溪看到的更多是耍赖犯贱,越凉醇看到的却是对幸福的期盼。
一瞬间,她再也不能够保持淡定的神色了,莫言欢反客为主,如今,她很被动。
“是那个花姑娘吗?”
莫言欢郑重了神色,语气认真,“她是我一个人的花姑娘,她唤花溪。”
越凉醇突然间觉得很讽刺,“怎么?莫言欢倒还称的上是风流公子,不愧是那人的义弟。”
段衍生已成一国之君,在云桑的国土上自然不能直言。尤其是,现在的越凉醇对莫言欢有了不信任之意。莫言欢知道她说的是先前自己对越凉醇穷追不舍的事情,一时汗颜,“越姑娘,我想我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我来,只是开心于自己终于能与你做个了断,这样,我新过门的妻子必定开心。”
越凉醇冷哼一声,“答应我一件事。”
“嗯?何事?”莫言欢讶异,越凉醇会有什么事情求自己。
“说服那位,与孤落签订下联盟,并允诺友好不犯,和睦相处。”
莫言欢笑,“这事,你应该去找我姐姐,两国和平,想来她会答应的。”
越凉醇怒,“你应不应!”须臾,她又缓了声色,“我孤落只想从中得到较多的利益,云桑坐大,能人辈出,我太妃只是看中云桑改革,想图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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