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落英身子开始发颤,“段姑娘心胸开阔,还请高抬贵手饶过小人冒犯之过!”他一头叩在地上,段杀不语,竟是不敢停的趋势。
直到额头渗血,段杀这才开口,“无妨。”声音淡淡的,听在他耳里却如同天籁之音。
她此刻虚弱的简直要命,又如何能真的将此人放在心上。一身素色袍子已经浸满了鲜血,就是重新换了崭新的袍子,一举一动中难免牵扯伤口渗出血来。
此番,最重要的是纳兰承君允了。没了他的阻碍,才是段杀最在意的事情。不过是苦肉计,谁又能比的过谁,为了裳儿她连命都肯不顾,谁还能真的阻挡她?
她不时调动真气,借此加快伤口愈合。一时无声,诸人也不敢打扰。
纳兰承君突然改口,定下三日之期,却是出乎越凉醇意料的。太子极闻讯赶来,一脸焦急。
越凉醇蔑视的瞅了他一眼,“怎么?按耐不住了?听说段杀即将要被放出来,心乱了?坐不住了?”
她声音太过凉薄,让太子极一寒。“司徒越!你莫要以为本太子只能仰仗你才能得手!你说话给本太子注意着点!”
越凉醇不以为意,却是转了话题。“放心,一招杀不死她,越还有第二招,再不行,还有第三招,直到她死,越才能安心。”
太子极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也不知这段杀是如何的不开眼,得罪了司徒越大人,依本太子看,平生所遇奸诈之人,司徒越大人当居首位!”
司徒越横了她一眼,从荷花塘随手撒下余下的鱼食,“段杀历此劫也是好事,本就不打算一招就能将她弄死,她身受牢狱之灾,想必出来也是一副半死的样子。太子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穆凉极仔细品味着她话中含义,半晌笑道,“的确,这样看来,会更容易瞒天过海。”
越凉醇点点头,“如今看来,至少已经有五分像。”她再一沉吟,“不!该是七分!”
“本太子突然对你二人之间的事情起了兴趣,这段杀究竟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苦心置她于死地?”太子极不痛不痒的话传来,越凉醇眸光晃过狠厉,“该知道的越自然会让太子知道,不该知道的,太子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那穆凉极像是已经习惯了她这样,“那你能否告诉你,你要用那人去做些什么?”
“自然是除去我们共同的敌人。”
“怎么除?”他又问。
越凉醇不说话,良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眸光越来越寒,让人不敢直视。穆凉极见此也就作罢,“不过,你我合作,我定是要亲眼见到段杀死!”
越凉醇突然笑了,“自然。我们会一起看着她死的。而且,会很痛苦的死去。”
她腹中谋划,青横若有知,不该做何想……青横从公主殿离开,首次回府,恰好望见太子极远去的背影。
“青横!”越凉醇口吻里含了喜悦。
青横本想着既然纳兰承君都已经同意那两人在一起,纵是凉醇再有不甘也该放手,这才放心回来安抚某人,不想竟让她在此地看到了太子极。
此时太子极出现在这里,定不是为了和凉醇谈天说地。青横心思百转,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太子极来此做甚?”
她说话的时候认真凝望着越凉醇的双目,越凉醇转过身去看着池塘内游走嬉戏的鱼儿,笑道,“能有何事?这段杀就要出来了,他心有不甘前来与我相商,问我有何主意?”
“我只说越某只是他国使臣,在别人的国家里又如何能翻出浪来呢?”她这样说不光是为了当做借口,也是为了安青横的心。毕竟青横,在她心里仍是不同的。在越凉醇的私心里,她不愿让青横知道她私下里做的那些肮脏事,更不想让她知道她连同太子极陷害段杀,阴谋诡计是使了一重又一重。
青横听她这样说,也是放下心来。“凉醇,收手吧。你不愿余生孤独,青横此生不做他想,就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越凉醇身形一动,似是被青横所感。她终是转过身来,满是柔情的凝望着这个女子。手指不由的抚上她已毁去的脸。“青横,谢谢你。”
她此刻的确是感动的,眼睛竟有了泪光。“我半生孤独凄苦,能有青横陪伴,夫复何求!”
青横也是一笑,被她抚摸的脸颊略有些不自在。越凉醇心思细腻一把将女子抱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心疼,“青横,你放心。我已经找到医治你身体的良药。”
青横身体一僵,声音微颤,“真的?”
“真的。我的青横,相信我,我会把你治好的。”
她多日来陪在纳兰承君身边,极尽奉承,得了君王好感,这才换来良药的下落。越凉醇目中一狠,段杀,青横因你至此,合该你为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女子只沉浸在天大的喜悦里,不曾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若是她再细心一点,兴许,以她在越凉醇心上的地位,可以阻止也未可知。
三日之期,段杀从牢狱里走出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裳儿,却是越凉醇。
她依旧一身锦绣青竹衫,翩翩风度,就是段杀见了也要赞上一句。
越凉醇打量着这个她生命里的宿敌,瘦弱的肩膀,面容苍白,一身深色长袍,像是沙漠里矗立的白桦。荣辱不惊,生死也无畏。
“牢里的日子不好过吧?”
段杀也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到此人,笑道,“的确不是人受的。”
“你应该知道那谁害你进去的吧?”
段杀又笑,“是你。”
越凉醇也笑,“你不怪我?”
“我现在就能出手杀了你,你知道为何你还能站在此地吗?”
越凉醇假意思索了半刻,“青横。”她与青横的关系虽不是段杀与纳兰那般的至爱,可却是生命里共同扶持下去的依靠,段杀懂,所以越凉醇还活着。
“那我现在就要你为青横做一件事,你肯吗?”
段杀没料到她是因为青横而来,皱了眉头,“何事?”
“北离极北罗他地生有回环草,传言乃天外奇草,有生肌驱毒之效,你为我取来,了却与青横之间的恩情,可否?”
“回环草……我怎知你此番不是计谋?”段杀突然说道。
越凉醇一时激愤,“段杀!你当我是何人,能将青横性命在此与你开玩笑!”
“更何况,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青横以命换回来的,就是死,你也要给我把回环草拿回来!”她说的果决,听在段杀耳里却多了几分可信度。
的确,越凉醇再是狠毒也不会拿青横性命开玩笑。
“段杀,你莫不是怕了吧?极北罗他地乃生死禁地,若没有那个胆子越某不为难贪生怕死之人!”
生死禁地……段杀感受着自己尚未痊愈的身子,功力只恢复到了六成,若去罗他地取回环草,看来也有一番凶险。
“我要见裳儿一面,亲口和她道别。”
“不行!”越凉醇猛地拒绝,“回环草近日就要长成,去晚了风沙若起,就是金子也要埋在里面!”
段杀沉吟片刻,“越凉醇,你要知道,我是为青横而去。你再要阻止我,小心你的性命!”
“不能见红裳!”越凉醇依旧坚持。
段杀看到她就想起那个面容俱毁的女子,左掌运满内力终是被放下。
“好。我便为你驱使一次!”
☆、第111章 :论卑鄙无人敢当
第一百一十一章:论卑鄙无人敢当
纳兰只差一步错过了她的阿生,没有见到段杀,却出乎意料的遇到了越凉醇。越凉醇负手而立,似乎是特意站在此地等候着她的到来。
想起越凉醇所作所为,纳兰不禁生了厌恶,就是一眼也不愿多看。
越凉醇适时开口,“她去了极北罗他地。”
纳兰瞬间反应过来这个“她”是谁,极北罗他地,生死禁地!
熬过了三日之期,段杀便是自由之身,有了和纳兰红裳双宿双飞的资格,皇宫大内,若她要出宫,自是无人敢拦。纳兰是又急又气!这人刚从天牢里出来,就是不死也要扒身皮,好容易等到她二人解脱,她的阿生偏偏孤身一人去了罗他地!
“罗他地,越凉醇,你究竟卖的什么关子?”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了耐性,从天而降的喜悦突然被打断,一颗心反而七上八下的。
越凉醇仔细望着这女子,心中酸涩难明。在你心里,竟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吗?巨大的失落险些让她失衡,越凉醇大笑起来,清俊的面庞藏着冷厉,“能如何?青横因她而伤,罗他地有天外奇草,她此行是还债,难道我还拦着她让她与你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吗?”
纳兰红裳一怔,眼前的越凉醇陌生的再难与初见之时重叠,她苦笑,太子极对她恋恋不舍,越凉醇对她又爱又恨,不过是相爱,怎么就这般难为我的阿生……极北罗他地,常有风沙侵袭,动辄生死埋骨尘沙,一去不复返。几十年来,能安然走出的寥寥无几。纳兰红裳蹙了眉,“凉醇。”
青衣女子恍惚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有生之年她爱的女子竟能温柔的轻唤她的名字。她扭头去看,看清的是纳兰眸底深深的无奈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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