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沉就这么冷静地看着,他不催,林秦更不着急,直到等在外面的木兰急迫地给易沉发了消息,林秦看着易沉的手机亮了又暗,才说:“为什么抓着我喊小媳妇?”
易沉:“是上天让我们的缘分……”
林秦:“闭嘴。”
易沉绅士地闭上嘴,林秦又问:“你当时明明能赢,为什么故意输?黄老板跟你有仇吗?”
后来林秦实在太好奇,找了机会去问黄老板。黄老板说易沉其实是旧城的名人,打游戏很厉害,很多人都出钱让他帮忙过关。他原本也想让易沉帮忙打排名,谁知道易沉却耍了他。
还说要不是那天看易沉一个人喝酒怪可怜,绝对等不到他去店门口碰瓷林秦,就把他打死了。
林秦话音刚落,便见易沉的身子忽然晃了晃,他还以为易沉要开门跑掉,谁知道他飞快地绕过货架,将林秦按在了衣柜上。
林秦恼怒地皱眉,易沉将手指按在唇上说:“嘘。”
“小脑袋不大,还挺能装事。”他的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温热的吐息吹进骨缝里,将林秦吹得有些发软。
易沉调侃他:“这么关心我啊?”
林秦怒道:“我只是不甘心被你……利用!”
“怎么能说是利用呢?男人之间没有利用,这是对我们爱情的磨练,懂吗?”易沉的声音低低的,像林秦躲在山里时,听到风声缠着幽林,是来自群山最深沉的叹息。
在耐心彻底耗尽的一刻,林秦一脚踩在易沉的鞋上,狠狠地碾了上去:“要么回答,要么死。”
作者有话要说:
易沉的小书架:
《与爱人调情的一百条小技巧》,《如何看懂男人的心》,《什么样的男人最受欢迎》,《不打架有什么脸叫自己校草》等……
第15章 套路和你
“总说我有什么意思,说说你吧。” 易沉缓缓凑近,热烈的吐息喷在林秦的颈项间,刺上了他的皮肤。
头顶灯光昏黄,照在林秦略显单薄的脖颈上,易沉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根塞进耳朵里的羽毛,轻轻地刷着:“眼睛看不见的店铺小老板,熊头怪人,从未听说过的游戏高手,还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学霸……小媳妇,你还有什么身份?”
林秦:“关你屁事。”
易沉轻轻地笑,胸口微震:“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在老黄和楚哥面前喊了你媳妇的,你也答应了,按理说我们也算是见过邻里乡亲,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林秦猛然抬手,精瘦的手指锁上了易沉的喉咙,温热的皮肤上心跳顺着手指清晰地传来,他能够感受到来自易沉的蓬勃的生命力。
热烈、奔放、充满朝气。
就像永远不知疲惫一样。
易沉:“干嘛?摸摸喉结怕哥不是男人?你想确认得摸下面。”
林秦:“……”
他屈起膝盖就踹,被易沉笑着躲过去了。
易沉干脆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冲着林秦摆了摆手:“休战休战,哥就是再强哪好意思打自己的媳妇?说出去不得被那群畜生笑话?”
林秦眼睛都懒得抬:“谁是你媳妇。”
“你,你,你。”易沉撑着下巴,眼睛亮亮的,“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店?勤工俭学吗?辉中好像确实没有不许学生做生意的规章制度。”
林秦嘲讽道:“你居然还能记得辉中有什么制度?”
易沉:“崔世颁把整本辉中校规背了下来,每天上下学的路上都要背一遍,听得多了就记住了。”
无论是易沉还是木兰都不是那种能耐心听他人朗诵条例规范的人,而崔世颁不仅至今都好好活着,甚至还跟这两个人关系不错,显而易见也是个人才,林秦不禁有些佩服他。
“怪不得你知道今天有人要来偷东西,木兰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你就在旁边。”易沉忽然顿住,说:“他们平时就经常在你的店里骗吃骗喝,不仅不给钱还要多带钱走?”
林秦冷冷地冒出声音,没说别的。
易沉揉了揉下巴,想了片刻说:“你店里有木板吗?”
林秦诧异地看他,冲着角落点了点头:“之前运货剩下的,李叔还没来收走。”
李叔也是附近的老住户,家里的孩子都在外地,老两口闲着无聊,就收揽了辉中一条街所有店铺的废品,统一拿去回收站里卖。
易沉拎起那块木板敲了敲,摸了一遍后很满意,又问:“有刻刀吗?”
“没有的话锥子也可以,或者尖一点的东西。”
林秦不懂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站起身子去货架上摸了一把手工刀出来。
易沉按着木板用刀刮刻,声音像老鼠在偷东西吃,过了一会儿才说:“完成了!”
林秦绕过去看,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本店归易沉所有,闹事者追杀到死。”
林秦:“……”
恐怕三天后,警察就会来把他拷走了吧,罪名是对附近的学生产生人身威胁。
易沉夹着木板,兴致冲冲地拉着林秦要挂上,被林秦以死相逼暂缓下来。
易沉抱着木板说什么也不肯让林秦拿走,生怕他下一秒就抄起斧头把木板劈了,紧紧地抱在怀里。他偷瞄着林秦,不死心地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啊,我盛名在外,挂上以后肯定就没人敢欺负你了。不然就你这小破店……”
林秦目光灼灼,抛着飞刀。
“店虽小,但五脏俱全!俗话说乡野出隐士,隐士多大佬,不可小觑!”
易沉这辈子都没这么绞尽脑汁地想过成语,在生死关头被逼出了语文满分水平。
林秦失笑,他按着额头,也不知道刚才在跟他急些什么。
本来以为易沉发现他一直没说实话后,会生气,会恼火地摔门而出,没想到他竟然要给他挂上一个木牌,然后把属于他的小店铺据为己有。
真是个霸道且不知畏惧的傻子。
易沉:“你卖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穿那身衣服?怕被别人发现?”
林秦:“不方便找钱。”
易沉嗤笑:“人家都从你的钱筐里自己翻零钱,每次都多拿,根本不需要你动手。”
“知道还问。”
易沉口袋里的手机在震,木兰发来消息说看见强子带人跑了出去,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撞上一壮汉跑出来骂人,问易沉有没有出事。
易沉说:“警察该到了吧?木兰也在外面等着,出去吧。”
林秦点了点头,打开衣柜,易沉余光瞥着,还以为林秦衣柜里有逃生通道或者秘密武器。换成以往易沉绝不会如此脑洞大开,但凡事遇上林秦就都要打个省略号,他也不敢保证这间屋子里到底都有什么。
谁知那衣柜真的只是个无辜又普通的衣柜,林秦从里面掏出一个熟悉的熊头,套到了脑袋上。
“走吧。”
易沉险些呕出两口心头血。
易沉怒道:“摘了!”
林秦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
他在学校一直带着熊头,不戴反而会觉得怪怪的,像是哪里缺了什么。
易沉想伸手去拽,又怕伤到他,只得说:“外面的路灯坏了一多半,没人能看见你是谁,相信我,即使木兰见到你,也不会意识到你就是小店铺的老板。反倒是你带着这个出去,才会被认出来。”
“我又不怕被人认出来。”
“那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它?”
“……”
林秦摸了摸熊头,他其实也想不起第一次戴这个是在什么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大概类似的事情太多,记忆混淆交错,拧成一股扯不开的乱线。
但自从有了这个熊头,即便有人再用力,也不痛了。
即使他跟着师父学了些本事,不仅学会了以德服人,还知道打架要用巧劲,但依然觉得熊头带来的黑暗,于他而言才是无微不至的保护与温暖。
但林秦却没想到他的沉默深深刺痛了易沉,易沉勃然大怒,喊道:“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你既然不相信我,就别再跟着我!”
他转身拉开门锁,砰地一声甩上,刚刚才拧好的螺丝又发出委屈的声响,走廊里传来远去的脚步声,没多时便安静了下来。
林秦的手伸到半空,他想不通易沉为什么要发火,明明得知他就是在黄老板店里下了他威风的人时,也并没有生气。
一个熊头套而已,值得让他发这么大的火气吗?
林秦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他没有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学交流,他做的事真的很过分吗?
林秦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按到上面仅有的一个号码,然后发了一条短信。
忽然,门又被推开,易沉恼怒地揉着头发说:“你怎么不追出来?”
林秦:“?”
易沉理直气壮地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当女主角哭着跑出门后,男主角会追出去,两个人你追我赶,最后抱在一起诉说昔日的生死与共。”
“你怎么不懂套路?”
等木兰顺着黑漆漆的走廊摸进来的时候,在他心里顶天立地的易哥,正第不知道多少次被他认的大嫂按着揍。
“电视剧!让你看那些脑残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