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 (落落小鱼饼)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落落小鱼饼
- 入库:04.10
拿了条裤子,林濮用手掏出一打硬币和收据放到一边,等按完洗衣机,他拿着那些东西走出卫生间,随手放到桌上。
丁零当啷一堆后,林濮看见了几张皱巴巴的纸。因为过于像垃圾,林濮本来想拽起来就扔,结果发现是两张收据,和上面颇为晃眼的字迹。
禾记冰室?
舒蒙那天晚上拎来找他时候吃的饭,就是那个茶餐厅的。
林濮可能最近案子办多了,对什么细节都无比敏感,他把这条子多看了两眼,忽然发现,这是张当日下午两点的。
两点,买了一碗粥?
粥就是普通的皮蛋瘦肉粥。
另一张是晚上的,东西很多,确实都是他们那天吃的,但细看就会发现没有舒蒙买的那碗粥。
强烈又奇异的感觉瞬间遍布周身,林濮迅速展开那张纸,思考半晌,拨了外卖电话。
“您好,我想问一下,你们的皮蛋瘦肉粥内有虾吗?”林濮说。
“我们只有一种粥里有虾啦。”对方说,“皮蛋瘦肉粥怎么可能放虾呢?”
“汤里也不放碾碎的虾仁吗?”林濮说,“或者是一锅烧出来的?”
“不放的哦。”对方说,“我们都是小锅粥啦。”
“好的,谢谢。”林濮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想了想,随即快步走入了厨房里,打开了旁边的碗橱。
最外面放着电子磅秤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破壁机,林濮肯定,原来并不在这个位置。
他吸了口气。
那种强烈又奇异的感觉,像煮沸了的水一样翻涌上来,让他瞬间有些失神,酸胀和酥麻的感觉。
比夜宵早了很久的那一碗粥,莫名挪动过的 磅秤和破壁机。
晚间舒蒙明明带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在他面前大口吃下去。
出现急性的过敏反应,但消退得也快。
再早一点,他在舒蒙那间小办公室内看见了那块白板,在上面零散的字间看见了那几个在他记忆里留下轻轻一笔的字迹。
异种蛋白。
剂量。
“……”林濮猛地跌坐在沙发上。
当所有的事情宛如串联着的纽带,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你的面前。
这他妈的……影帝?!
他觉得自己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这位法医、这位化学老师,就为了让自己不搬出去的牺牲也太大了点?!
林濮都有种“这是何必”的感觉。再者,但凡这里面出了点什么差错,最后的结果会导致什么,林濮想想就有种从脚底板直冲脑门儿的炸裂感。
形容不出现在的感觉。
要真说点什么,林濮只想把这个人拎回来打一顿,把他脑子打开看看他究竟在想点什么。
他实在想不出,这种行为除了真的喜欢这个人,需要这个人之外,正常人会这么做不合逻辑伤害自己的事情吗?
等他把这一连串复杂感觉给捋顺了,才惊觉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林濮顿了顿,拿起手机一看,是疗养院来的电话。
“喂?”林濮整理好了情绪,“阿姨?”
“林律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阿姨说,“是关于黎黎的事,这几天她食欲不振,一直咳嗽又发烧,昨天带着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有炎症,还要继续检查。我们知道这几天你身上有案子,一直不敢打扰,今天高烧一直不退,饭也不吃,只能打营养液,实在忍不住给你打了个电话。”
“她要紧吗?”林濮一下急道。
“高烧三十九度烧了两晚不下来了,今天吊了针,再不下来可能有危险。”阿姨说。
“……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案子,下午我就回来。”林濮说。
“好好……”阿姨说。
“钱够用吗?”林濮问,“用什么药都可以,让医生给她用最好的。”
“够了的,林律师。”阿姨说,“出庭加油,这里有我们,你千万别影响情绪。”
林濮“嗯”了一声,靠在墙头把电话挂了,盯着自己的手机桌面发了会呆,一抬头,看见了在门口换鞋、盯着他看的舒蒙。
“……”林濮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碰倒身后的花瓶。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舒蒙跨步,上手捧住了花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濮瞪着他。
“……刚才?”舒蒙眼珠子转了转说,“大概是,‘钱够用么?’开始。”
“偷听我打电话?”林濮蹙眉道。
“我站在门口,不算偷听吧?”
舒蒙把买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走到空调下,拉着领口 吹空调。
林濮看向他的手臂,一周了已经消退了红肿,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
“看着我干什么。”舒蒙转眼看他。
“我……我明天庭审。”林濮一瞬间大脑当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来旁听吗?”
“旁听席位有限,预约不到。”舒蒙说,“我在网上给你刷弹幕吧。”
“……”林濮应了一句,“哦。”
“你怎么怪怪的。”舒蒙说。
林濮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他。
问啊,问问舒蒙到底什么意思。
大不了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他。
“我……”林濮吞了口口水。
“你刚在和你妹妹那边打电话吗?”舒蒙吹完空调,从冰箱拿了冰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有点。”林濮说,”高烧不退两天了,只能输液。”
“炎症吗?”舒蒙说,“听起来很严重,她抵抗力不行吧?”
林濮听见抵抗力,额角一跳:“啊……”
“你明天下了庭就去看她?”舒蒙说。
“嗯对……”林濮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准备买个火车票。”
“去海潭?”舒蒙问。
“是。”
舒蒙道:“我买点东西给她。”
“不用。”林濮马上道,“我过两天就回来。”
舒蒙坚持道:“不行,之前说了要买,肯定得买。”
林濮不再说话,去了卫生间。
衣服已经洗好了,空气中散发着薰衣草的清爽气味。林濮把衣服一股脑儿捧起来往外走,迎面撞上了舒蒙。
舒蒙从下面一兜,把整团衣服抱起来,正好覆住了他的手:“喂。”
“我不叫‘喂’。”林濮在衣服的另一端露出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你妹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舒蒙说。
两个人站在卫生间的门口僵持着这个动作,彼此看着。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林濮问。
“是不是和你当年不告而别有关?”舒蒙继续说。
“让开。”林濮垂下眼,躲避了他视线。
舒蒙没有让开,站在原地不动。
“学长。”林濮叹了口气,掀起眼皮看他,“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做到彼此坦诚,我们会发现对方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所以别对着这种事情有执念,谢谢。”
他说罢,绕开了舒蒙走了出去。
……
开庭日的早晨四点半点。
林濮被一通电话惊醒,在床铺上骤然睁开了眼。
“喂?”林濮接通了电话,边走到客厅的里去给自己倒一杯水,迫使自己清醒一点,就听见对面的阿姨道。
“对不起啊林律师,黎黎高烧还是不退,早晨还有抽搐症状,我们已经带医院急诊了,想着还是给你打个电话。”阿姨说。
“没事,她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林濮有些焦急道。 “她体质比一般的小孩弱,医生说再下去可能会器官衰竭。”阿姨说,“我们以为扛着扛着可以扛过去,没想到怎么会这样,早晨的时候醒了,哭了一通,想见你。”
林濮心里一酸,吸了口气:“我……我下午就回来。”
“嗯,好好。”阿姨说,“哎,这么早打扰你。”
“还好这么早告诉我。”林濮叹了口气,“上庭了,我电话都不能接。”
“我先去忙了。”阿姨说,“你也是,加油。”
林濮挂了电话,毫无睡意,坐在餐桌前喝水。过了一会,舒蒙从自己的卧室走了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早?”
“……”林濮无奈道,“你又偷听我打电话?”
“冤枉。”舒蒙说,“我怎么知道你坐在外面?”
“……”林濮叹了口气。
“是你妹妹的事么?”舒蒙说,“给我倒杯水。”
林濮抬手给他倒了一杯:“嗯,高烧不退,医生都快下病危了。”
“??”舒蒙捏着水杯震惊,“这么严重?”
“是。”林濮捏着水杯,垂下眼,“我没办法去。”
“要不我去吧。”舒蒙忽然说。
“……啊?”林濮愣了一下。
“你在这里也没有亲戚朋友,也没信任的人,今天我也没事。”舒蒙说,“买去海潭的车票随买随走,你既然这么担心,我帮你去看看她吧。你就在这里,安心上庭吧。”
“……”林濮马上站起来,“不!不……”
“不麻烦。”舒蒙说。
“……你没必要这么帮我。”林濮说。
“就这么定了。”舒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