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拜托,万嘱咐,让江柳一定要帮他找到苏凡,他想见一面苏凡,因为这些事,苏凡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江柳陪着去了几次医院,医生都说要好好养,要开心,不能闷着。
苏凡父亲借着这个由头直接就赖上了江柳。
然后江柳开始找一切还能联系上苏凡的人,最后还是靠着跟人买消息才知道了苏凡在这里拍戏。
但片场他这种毫无关系的人根本就进不去,在这里住了几天后好不容易搭上一条大佬的线,谈妥事情后,回头再联系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江柳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算着自己卡上的余额,他最多还能坚持十来天,但是就算他能坚持白来天,也不见得就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苏凡。
如果苏凡真的不想见他的话。
苏凡看着亮着的屏幕上停留着的号码,是江柳的。
苏凡已经盯着这个号码看了好一会儿了,只要打出去,江柳肯定会接。可能还会让他上去坐坐,然后聊聊他不想知道听到的事。
苏凡始终没有说要走,司机把火熄了,把空调开车,然后默不作声地在前面做个哑巴。
司机突然熄火的动作惊了一下沉思中的苏凡,手指不由自主一碰,屏幕上一动不动的号码变成了闪烁的光亮。
苏凡手指很快动了想要挂掉电话,但对面的动作却比他要快,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苏凡?是苏凡吗?”江柳声音激动还有些不可思议。
苏凡还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苏凡,我是江柳。”久久没听到苏凡的声音,江柳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飘。
“我知道。”苏凡开口回了句。
江柳有太多的话要说,如果可以他想当面说,所以江柳说:“我可以来找你吗?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不就是那个人的事。”苏凡声音平淡,“这有什么好重要的?”
江柳已经从躺在床上因为苏凡打电话过来震惊而站在了地上,“你爸身体最近不好,他想见你。”
这句话江柳说得又急又快,苏凡有多痛恨他爸他知道,所以他怕苏凡一听到他爸这两个字就挂电话,所以把最重要的话又快又急说了出来。
“保姆会带他去看病。”苏凡的声音平静地没有一点起伏,从他打通电话后,司机就主动下了车,现在整个大车里只有他平平的声音和空调运作的声音。
“他想你回去看看他。”江柳说。
“他配吗?”苏凡冷着声反问,“让我回去见他,他是多大的脸?”
江柳还记得上一次他跟苏凡的通话,为了不重蹈上次的覆辙,江柳这次没有上次激进,“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有时间出来吃个饭吗?”
“吃饭可以。”苏凡说,“但只是吃饭。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任何一点事。”
“好。”江柳说,“你有空了给我打电话。”
苏凡:“嗯。”
苏凡从车窗往外面看了看,司机不在附近,可能去买东西了,苏凡没有给司机打电话,而是靠在车背上开始发呆。
你爸的身体最近不太好,你爸想让你回去看他。
苏凡笑了笑,是讥笑,回去看那个人?
可笑。
苏凡在车背上靠了一小会儿司机就回来了,司机看到苏凡已经打完了电话道了句歉,苏凡说了句没事就让人开车了。
回到酒店,时间已经很晚,在房间守了几小时的小可听到房门响的声音简直热泪盈眶,他紧绷了几小时的神经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凡哥,你回来了?怎么样?”小可心情轻松了,就想多打听一些八卦。
就算苏凡没有明确说,小可也知道他凡哥肯定是去找裴老大的。
郝哥来了,他都替两人着急,要不制定一个接头暗号,两人可能真的会找不到见面的机会。
但苏凡心情明显不佳,连9眼皮都没抬一下,“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小胖在楼下等你。”
小可:“……”
“……不是的,凡哥,小胖不是等我的……”
“那你正好给他一个惊喜。”苏凡说。
自己老大赶人都这么明显了,小可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开门走出了房间,出了房间才想起来忘记把已经把糖寄出去的事跟苏凡报告了。
包装精美,还有独家签名照,可以想象拿到的麻团简直会幸福得要晕过去。
苏凡走进浴室冲了一个很久的热水澡,然后走出来去客厅沙发重新靠下,没坐下多久,点开手机音乐,走出空旷地练起了舞。
心里烦闷,苏凡急需要发泄。
跳舞是他最好的平复心情的机会,几首歌曲下来,苏凡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澡是白洗了。
但那股怎么也宣泄不了的烦躁消散了许多。
苏凡重新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但苏凡的精神依然亢奋,闭上眼睛也9怎么都睡不着。
脑中全是片场跟裴安的相遇。
苏凡是真的没有打算遇到裴安,但却真的遇上了。
最后那段没有亮光的黑路,一路上都是裴安给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力气,还有,勇气。
怕黑已经成了他身体的本能,没有光的地方成了他的死穴。
苏凡试过自己克服,试过晚上关灯睡觉,不是睡不着就是整晚的噩梦,这么几次后,苏凡再也没有试过。
片场那段不长不短的路,是这么久来他走的最长的黑路,但因为有裴安在,整条路上他都没有升起害怕的情绪。
反而其他各种情绪不断涌起。
其中最汹涌的一种情绪是开心,就算是嘴上凶恶的拌嘴,心底也藏着开心。
苏凡想到了之前他跟郝仁说得那句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时候,他对自己对裴安的情绪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但直觉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变化,所以他才会对郝仁说已经来不及了。
但是苏凡还是不想承认就这么轻易被裴安吸引了。
苏凡在想着裴安的情绪中睡了过去,一晚上梦里也全都是裴安。
苏凡倏然睁开眼睛,往下看了看下面,然后冲进了浴室,许久才从浴室出来。浴室旁的垃圾桶里赫然多了一片模糊不清的布料,苏凡重重地关上浴室门。
从里到外重新挑了一套衣服套上,脑中又闪现昨晚裴安夸他好看的片段。
苏凡走去外面看了眼在沙发上躺着的那件大衣,伸手去拿了起来,随后又扔了回去,随便去挑了件羽绒服套上。
他穿什么不好看?
就是最普通的衣服也是最好看的。
干什么非要去穿那件大衣?
苏凡把大衣扔的远远的,要是太近,苏凡怕自己会重新换上那件大衣。
苏凡跟那件大衣执着地对视了几眼,还没有最终的定论,房门已经被敲响了。
平常苏凡可以很肯定是小可来了,但今天,苏凡也不知道敲他门的是好人还是小可。
苏凡暂时停下了与大衣对视的动作,又过去开了门,没什么意外地门口站着一脸灿烂的好人。
苏凡:“早。”
郝仁的精神更饱满:“早,昨晚睡得怎么样,怎么看你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昨晚没休息好吗?”
苏凡随口就扯:“昨晚仔细研究了一下剧本,忘了时间,睡晚了。”
“崽啊,你这么努力我真的很欣慰,但前提是你得休息好,下次记得注意时间。”郝仁笑着说,那张嘴简直乐的就快合不拢了。
苏凡:“不努力对不起你帮我找到这么好的剧组。”
郝仁感动地热泪盈眶,“你终于知道我帮你找的都是好剧组了,能等到你这句话也不枉我又给你拿下了一本本子!”
苏凡:“……”
“就我上次匆匆回去谈的那家,合同都签好了,就等这边结束,然后让你休息会儿,那一边就差不多要开机,简直是完美!”郝仁脸上洋溢着笑容,“凡啊,你就这么好好演,我立马就能帮你拿下很多好本子!”
“开不开心?!”郝仁问。
苏凡回答地非常宠辱不惊:“开心。”
“开心吧?”郝仁说,“你就使劲往前冲,我就在后面给你保驾护航!”
护不护航就不知道了。
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刚签的那个合同是因为裴安的关系。
苏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提醒一下郝仁,还是直接等到时候开机,让郝仁来个晴天霹雳。
有了郝仁后,一大清早来报道的助理团不用上来了,只要在车里把吃的喝的用的备好就好,日常事务全部交给了郝仁一个人。
苏凡是无所谓,几个人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郝仁话太多,一个人的话都超过那几个人加起来。
到了片场,苏凡立马钻进了休息室准备化妆,开门那刻苏凡都怕屋里裴安带着小胖又在,还好,苏凡拧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苏凡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时还有些难受。
郝仁在,苏凡完全不能表现出自己对裴安的一丝一毫的表情,现在裴安索性不在,苏凡彻底解脱。
“化妆师什么时候过来?”几人走进去,本来还挺空的休息室还有几分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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