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该说的都说了,剩下其他也没什么好废话的,邵礼揽过林清的肩膀,回头冲唐文瀚说了句:“我送他回家,就里交给你了。”
邵礼话音落下,梁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然冲上来的的唐文瀚用衣服蒙住了脸,接下来一顿拳打脚踢。
半个小时后,捉奸队伍全军覆没,梁城顶着鸡窝头,将外套两只袖子系上,充当绷带,兜住脱臼的胳膊挂在了胸前。
他身后几个鼻青脸肿的好友,和他一样苦着脸望向同一方向。
身材修长的慕谦,垂头坐在酒店床边的地毯上,他屈着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面,限量版白衬衫上满是赃污。
房间里静悄悄的,大家知道慕谦窝火,谁都没敢先说话。
慕谦典型的大众情人,从外貌到家世再到为人,梁城作为和他一起长大的死党,认为他几乎是无懈可击。
“几乎”这个词,用在这里有笼统遮掩的意思。
梁城护短非常不愿意提起的是,慕谦纵使被他夸的千般好,也无法改变在感情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事实。
气血方刚,欢场得意,引得无数无知男儿为他伤心,为他掉眼泪,却不成想今天阴沟翻船,差点让邵礼把他蛋踢碎。
半年前,慕谦见色起意,对长相身材俱佳的邵礼一见钟情。
可邵礼是个直男,压根对男人没兴趣,并且把话放的死死的,无论慕谦怎么折腾都不会喜欢上他。
从来没碰过壁的慕谦不可一世的很,认为各方面都非常优秀的自己,能看上邵礼都算给他脸了,对方不留情面的拒绝,成功激起了慕谦的征服欲,于是慕谦发誓一定要把邵礼追到手,等他身心皆属于自己时再狠狠的甩了他,作为他当初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的惩罚。
其实这只是个借口,就算邵礼直接跟了他,最后还是会被甩,唯一有可能不同的,或许是分手方式。
接下来,慕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两个月的不懈努力,终于滴水石穿掰弯了邵礼。
之后几个月你侬我侬够了,慕谦觉得邵礼也不过如此,他玩腻了,打算甩了他。
如果他好聚好散,把话说明白,邵礼也不是个放不下的人。
哪怕坦言自己从未真心,那邵礼也只能自认遇人不淑。
可慕谦偏偏不,他非要作死,每段感情结束,看不到对方为自己伤心流泪痛不欲绝,他就无法感觉到征服成功的快感,从而会浑身难受。
大概一个星期前,慕谦人在伦敦,他收到邵礼睡前发来“想你”的信息后,打开相机,捞起正在干着的外国男人,拍了张照片,直接给邵礼发了过去,后面还紧跟着一个英文单词Sueprise!然后手机一扔,将男人按下去,换了个姿势继续艹干。
第二天打开手机,令慕谦意外的是,他竟然没有收到,邵礼发来的任何质问的短消息。
慕谦来回摆弄手机,甚至怀疑邵礼是不是欠费了,没有收到他的短信,于是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邵礼的声音有些沙哑,像刚睡醒:“喂?”
慕谦分过无数次手,见识到人在失去所爱时无一不是狼狈的,越是妄图拼命挽留,越是丑态毕露,让人厌恶。
邵礼不同,他的反应,让慕谦有了一丝对未知的忐忑,慕谦开门见山:“照片收到了?”
“拍得不错。”邵礼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慕谦忍不住推走床上试图爬进自己怀里的男人,他有些沉不住气的提醒邵礼:“我们分手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邵礼平静的回道:“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纠缠?慕谦皱起眉头的同时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没什么不同的,他不耐烦的说:“下个星期,没准儿,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吧。”
电话那头邵礼像是沉思了片刻,继而语气一松,说道:“确实没什么必要。”
第4章
从打和邵礼分手,慕谦心里就一直没踏实过,右眼皮天天跳个不停,心烦意乱加失眠,白天的时候还在反复琢磨,他都回国三天了,邵礼一直没动静到底是几个意思,到了晚上才知道,原来是全攒起来搁这儿等他呢。
思及此处,慕谦支起手臂,胡乱的搓了把脸,将修长的手指覆压在额侧,意味不明的叹出口气。
房间里满地狼藉,其他人都被梁城打发走了,只剩下他自己,惨兮兮的挎着脱臼的胳膊,留下来和他倒霉的兄弟患难与共。
梁城走到慕谦身旁,和他并排坐下,费劲巴力的往后蹭了蹭身子,仰头靠在床边。
他和慕谦是死党,从小无话不谈,现在边上没旁人,梁城也就不用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他直接问了慕谦:“邵礼也没在房间里藏人埋伏你,怎么被他打成这样,你身手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慕谦没出声,他死也不会告诉梁城,刚才在和邵礼骑来骑去时,不小心联想到了对方在床上同他颠鸾倒凤的情景。
邵礼帅气深刻的眉眼,混着男香的汗水,性/感裸露的胸膛还有灼热皮肤传来的微烫温度,让慕谦频频走神,最后他竟然可耻的硬了,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偷偷支起帐篷的老二,慕谦只能尴尬的屈着身子任由邵礼揍。
邵礼带着林清从酒店出来叫了代驾,上车后他对林清说:“你指路,让师傅先送你回去,我眯一会。”说完他朝后坐一靠闭上了眼睛。
林清转过身子,看着邵礼疲倦缺少血色的脸庞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邵礼是怎么样想的,但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须臾凝滞他像暗自下了决心,扭过头对司机说了句:“师傅,顺着路朝前开吧。”
林清指挥着司机,可北京城漫无目的绕,邵礼都睡醒一觉了,他还没到家。
此前在酒吧,邵礼红酒洋酒啤酒掺着喝,现在后劲上来,头疼的厉害,他按住跳痛的太阳穴,问林清:“你家到底在哪?”
林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扭捏半天才回过头来,用蚊子大的声音说了句:“邵哥,我不想回家。”
“那早怎么不说?”邵礼浓深的眉宇蹙着,抬眼看林清,像是要发火的样子,最后却只是缓了缓,对司机说:“师傅掉头,回我家。”
深夜的马路上没什么车,邵礼已经困意全无,他手肘杵在车窗边缘,偏头望着频频倒退的街景,神色恍惚黯然。
他承认自己对慕谦动了心,不然怎么会在收到那张照片时,双手颤抖到无法控制,整个晚上深深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沼,反反复复折磨自己,亲手割掉心间带着创伤的腐肉,红着眼眶熬到天亮。
就算疼的要死,也要装出不疼的样子,那样反而伤害你的人会泄气。
成年人的崩溃带有应激防御,是清醒的,无声的,甚至是自律到收放自如。
分手的那天,邵礼像往常一样,起床锻炼身体,冲完澡为自己做了份简单早餐,然后开车去商场挑完礼物,回父母家为老爷子庆祝生日,一整天老慈幼孝,欢声笑语,艳羡旁人。
他克制到生活的湖面,没有因慕谦的离去荡起一丝涟漪。
直到第三天,唐文瀚发现邵礼家别墅门口,慕谦送的雕塑不见了。
才被他轻飘飘的告知了一句:“我们分手了。”
唐文瀚究其原因,邵礼没有告诉他,因为哀莫大于心死,不愿意浪费心神,也不想和慕谦再有任何的瓜葛,更没必要给自己朋友添堵。
邵礼清楚,一旦被唐文瀚知道事情的经过,肯定是消停不了的,所以他一直压着这事。
可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所有的事情的极端走向,都是邵礼先前所无法预料的。
起因是好几天没闹腾,唐文瀚在三里屯的OT定好位置,就一直打电话催邵礼赶紧到,他说今天撺局,是专门为庆祝邵礼重获单身,说人都约齐了,他邵礼是主角儿,不能迟到更不能不来。
唐文瀚把话说到这份上,即使邵礼没什么兴致泡吧,也不得不走一遭。
铁打的友谊,流水的爱情,生活还得继续,邵礼从床上爬起来,冲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妥当,下楼开车。
不到夜里十二点,三里屯还没开始堵车,邵礼很快就开到了,轻车熟路将车停好后,支身没入夜色喧嚣的人群。
邵礼是OT的常客,不用问就都知道唐文瀚订的哪桌,他穿过人群一直朝里走,远远就看见卡座上以唐文瀚为首的京城“纨绔”们。
这时唐文瀚也看到了邵礼,他起身招手,就有人将他身旁正中的位置让了出来。
邵礼落座,马上有人端酒和他碰杯:“单身了怎么不早说,这多少人惦记你,心里没点数啊。”
邵礼仰头一饮而尽,酒杯往桌子上一叩,挑起眉梢笑吟吟道:“都谁,来我这报个名呗。”
他话还没落地,就听见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哥举手喊道:“我!”
新鲜的面孔,目光炙热,邵礼愣一下,唐文瀚抢先揶揄道:“先等你毛长齐再说。“
酒过三巡,玩的正嗨,不知道从哪桌蹿过来了几个与这群人不相熟的,张口就提自己认识慕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