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良辰在校园里狠狠地哭了一场,他烧了所有珍藏的信,连带着那只海螺都丢进了湖底。他知道自己是恨秦海的,恨他就这样推开了自己。
两人之间再没有联系了,但储良辰还是会买那本杂志,可上面再没有秦海的投稿,几年之后杂志社也倒闭了。
于是,储良辰就这样过上了和秦海再没有关系的日子,他热爱自己的工作,也爱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所有关于秦海的,只化作了心尖上最深的痛。
后来他们一家四口又去那个岛上玩过,妻子陪女儿们开心地玩着沙子,碧海蓝天,海风阵阵。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储良辰再次见过了秦海,他黑了也瘦了。
那一刻储良辰想逃,却还是忍住了,秦海看着他们幸福的一家,叫了他一声“小辰”。
储良辰不知道秦海是根本没有结婚,还是结婚了又离婚,他们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放下了,储良辰跟秦海交换了电话。
但这个电话他记在心里,却从来没有打过,直到那个流星雨的夜晚。
回忆就像那个海螺,即使被丢在了湖底,耳边却依旧会回响起大海的声音,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重来。
推开了就是推开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储良辰看着把头埋在一起的时野和柳清川,在心里暗暗地想,也许那些错过了的只能当作最美的遗憾,而没错过的应该要更努力去爱。
第四十四章
阿婆的脾气最近也古怪起来,像孩子一样倔,偏偏不肯去医院看眼睛,她还强词夺理说,“我没病去什么医院,要被人赶出来的。”
时野反驳她,“不是一直喊眼睛痛看不清吗?”
“是谁喊的?我眼睛看得可清楚了,老花镜都不用。”阿婆还狡辩。
时野拿她没办法只能求助柳清川了。
正好那几天小乌龟的眼睛也生了病,柳清川就拿这事开导阿婆。自入冬以来,两只小乌龟一直在冬眠,一动不动地。
这几天回暖了,他们才注意到“小阿野”的右眼鼓包发白,像是生病了。
柳清川还特意去问了花鸟市场的老板,说估计是因为冬眠在沙子里呆久了,眼睛发炎得了白眼病,抹点药膏就好了。
于是,柳清川拉着阿婆每天给“小阿野”上眼药膏,没多久小乌龟眼球上的白膜渐渐褪去了。
“阿婆,你看又不是什么大病。我们去医院看看,说不定抹点药膏也好了。”柳清川劝着阿婆。
最后阿婆妥协了,说,“那到时候你们都要陪我去。”
“好,我跟时野陪你去,妈妈也去。”柳清川背地里对着时野做了个OK的手势。
时野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着“牛/逼”。
可这头柳清川刚给“小阿野”治好眼睛,那头大阿野就把自己眼角划破了。
那天是体育课测试,时野在测三级跳,柳清川在操场上跑1500米。阳光很明媚,柳清川奔跑起来腿很长,在操场上很耀眼。
大概是热极了,他把袖子高高卷起,连额角的发都湿了。
而时野由于注意力不集中,三级跳时竟然狠狠地摔了一跤,连眼镜都摔碎了。
“哎川哥,还没跑完呢!”傅豪跟柳清川同时在测1500米,见他往沙坑跑去,连忙叫住他。
“不跑了。”柳清川留下一个背影。
沙坑边瞬间围了一堆人,时野狼狈地跪在地上,想起傅豪说时野“骨质疏松”,柳清川下意识地握住他的脚踝检查起来。
“我脚没事。”时野不好意思地说。
时野脚是真的没事,就是眼角被碎片划了道口子,正在流血。
有女生递来餐巾纸,柳清川替他按住了流血的眼角,受伤的是没有疤的那边。
柳清川觉得气,斜了他一眼说,“不是自己说初中三年都是三级跳冠军,冠军就是这样的?”
“意外意外。”时野后颈上泛起了淡淡的红。
“野哥,你怎么样?”汪燕燕和傅豪气喘吁吁地奔过来,“你腿断了没有?”
“没断没断。”时野挥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吧。
眼镜碎了,时野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搀着柳清川的胳膊走路。两人跟储良辰请了个假,下午去配眼镜。
柳清川替时野把眼角的血迹擦干净,还贴了个汪燕燕送的创口贴。
“丑死了,跟海盗似的。”时野却想撕了这创口贴。
“海盗是这样的吗?”柳清川忍不住说,“你是嫌一道疤还不够,想对称一下?跳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在想你啊哥,时野在心里吐槽自己。
见柳清川自顾自走在前面,时野抓住他的手臂说,“你走慢点,照顾下盲人。真的只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
柳清川无奈地停下脚步,牵起时野的手。
去眼镜店的路要经过音像店,大音响里放着李圣杰烂大街的成名曲《痴心绝对》。
他用饱含深情的声音唱着,“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时野没听清歌词,他的注意力全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仿佛柳清川牵着的不止他的手,还有他的心跳。
他的心里像是有瓶汽水在咕噜咕噜地冒泡,连空气中都飘散着汽水的香味。
有那么一瞬间,时野想就这样和柳清川手牵手,一直在没有尽头的路上走下去。
两人去店里配了新眼镜,柳清川又悉心地替时野在伤口抹了药膏,他埋怨道,“你们一大一小两个阿野,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时野摸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手牵得太久了,他脱口而出,“嫌麻烦你就不养了吗?”
柳清川轻笑了下,看着时野说,“再麻烦我也养。”
时野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红了下脸说,“我是说小乌龟。”
“我也在说小乌龟。”柳清川逗他。
“滚…”
两个人对视着笑了,春天的柳条在两人心上抽了嫩绿的新芽,无数条柳枝随风而动,连湖面中的倒影都在晃啊晃。
后来两个妈妈的服装店开业,傅豪送了个超大的开业花篮,火红的鲜花还搭配着“生意兴隆”的字幅。
而柳清川和时野则送了一只招财猫,小猫可爱地挥着手,放在收银台看起来很喜庆。
李娟芬和傅豪妈妈两个人果然很适合做生意。
李娟芬会挑衣服,她进的货搭的款式总是能够大卖。而傅豪妈妈为人热情,来过的客户穿几码衣服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也因此,两人回头客很多,生意真的应了那个花篮兴隆起来。两人赚了钱,想到了请石榴坊的大伙儿拍一张大合影。
日子已经步入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石榴坊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她两特意请了照相馆的大师傅,地点就定在那棵最大的石榴树下。
“可阿姨,花还没开呢。”汪燕燕看着石榴树枝干上的嫩芽说。
“没事燕燕,开花了我们再拍。”李娟芬稀松平常地说。
阿婆坐在正中间,李娟芬坐在阿婆身边,傅豪一家四口在左边,汪燕燕一家三口在右边。
而时野和柳清川则站在阿婆和李娟芬身后。
汪燕燕撒娇地一手挽着爸爸,一手挽着妈妈,而傅豪则搭住妈妈和姐姐的肩膀,眼睛却在偷瞄燕燕。
照相师傅挥了挥手,喊道“一二三,茄子。”
在那一瞬间,柳清川搂住了时野的肩膀,而时野想牵他手却落了个空。
于是相片里,柳清川和时野因为这事相视而笑。
照片印出来之后,每人都有一张,柳清川细心地帮阿婆在照片上写上每个人名字。
拍照那天大家都很开心,汪燕燕还拉住时野问,“我都出院了,仙女棒还玩不玩?”
“玩!”
于是时野拿出了囤一假期的宝贝,在那个晚上四个人一起点燃仙女棒,金色的火焰如同流星雨一般绚烂。
汪燕燕举着仙女棒要去烧傅豪屁股,而傅豪一阵鼠窜。
时野和柳清川却透过烟花的火光,在黑暗中看着彼此微笑。
但2003年似乎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国际和国内都不太平。国际上,美国对伊拉克发动军事打击,而在国内,人们才刚刚知道傅豪妈妈说的流感不是流感,而是被命名为SARS。
第四十五章
关于非典,傅豪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其实,第一例病在2002年底已经出现,他们全家在广东呆的那两个礼拜,广州市已有一百多例病。
但没人知道这个怪病是什么,只有熏白醋、喝板蓝根的传言四起,一瓶白醋甚至被炒到上百元。
官方否认了大范围呼吸道传染病流行的可能性,中国和巴西足球友谊赛照常进行,现场球迷爆满,罗大佑还在广州举办了一场两万人的演唱会。
直到3月份,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该病命名为SARS。
傅豪那段时间总疑神疑鬼,没事就让汪燕燕摸他额头,总怀疑自己染上病毒了。本来傅豪爸爸还想回广东工厂,给家里人堵门口拦住了。
傅豪一家要是再晚个把月回来,出了车站就得直接拖宾馆去隔离。
相似小说推荐
-
一屋暗灯 (麦香鸡呢) 废文网2020-04-24完结疯渣冷血弟弟攻 X 自卑凄惨哥哥受Original Novel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三观不正...
-
我世界的全部日落 (银烛温夕) 晋江2020-03-21完结【鹤温X鹤橙 伪骨科】——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小时候那几岁的记忆,哪怕第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