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也许才是最真切的,他不用再担心了。
宋星阑掐着宋谨的腰一次次掼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喘得很沉,像不知餮足的兽。宋谨被堆涌的快感和凶狠的撞击折磨得哽咽,他搂住宋星阑的脖子,说:“你记得你都答应过我什么的。”
“记得。”宋星阑低声说。
他被蒙着眼,但还是准确地找到了宋谨的双唇,和他接吻。
你要说到做到。
这句话宋谨对失忆中和清醒后的宋星阑都说过,也都被肯定地回答过,然而也许直到这一刻,宋谨才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得到了答案。
后来宋谨在泪眼斑驳里抬手拆掉了宋星阑脸上的领带,他的弟弟虽然强势又危险,可宋谨还是习惯看到他的眼睛,有些东西或许还没办法说出口,但总能在对视里找到一些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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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宋谨虚脱地趴在床上,宋星阑下床去洗手间放热水,然后抱着他一起陷进浴缸里。
宋星阑双手搭在浴缸边沿,宋谨靠在他的身前,水汽蒸腾着弥漫上来,把皮肤上的吻痕红印染得朦胧模糊,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
宋星阑不说话,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爱说话,宋谨不说话,是因为四五次下来,实在没力气了,要不是他最后泣不成声着哀求说自己真的不行了,可能会丢半条命在床上,他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再说起那条本来绑在宋星阑眼睛上的领带,后来宋谨崩溃又羞耻地哭着说自己射不出来了的时候,宋星阑将它绑在了宋谨的某个部位,说:“那就别射了。”
“床单怎么办。”安静了很久,宋谨闭着眼有气无力地问。
“送去洗。”宋星阑说。
“算了。”上面的痕迹乱七八糟,宋谨是没脸送去给别人洗的,他哑着嗓子说,“我洗。”
宋星阑说:“那扔了。”
“很贵的。”宋谨半睁开眼,回过头看了宋星阑一眼,有点埋怨的味道。
“让葡萄柚洗。”宋星阑最后敲定。
宋谨抿嘴笑起来,说:“那你明天早点叫葡萄柚起来洗床单。”
“嗯。”宋星阑亲了一下他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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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xl:知道我哥心里还有顾虑,所以给他看纹身,感动一下,不就成了
第53章
过了没几天,是葡萄柚的一岁生日。
很惨,它在一岁生日之前被阉掉了,使得这个生日充满悲情与伤痛。
宋谨去何浩的甜品店里帮葡萄柚定了个小蛋糕,顺便和唐闵还有何浩一起吃了顿饭。
宋谨回城已经几个月了,之前唐闵他们问他住在哪,宋谨一直含糊地说租房子住,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会在宋星阑的那套房子里住多久,就不太想说,但是今天何浩又问起,宋谨于是说了小区的名字。
何浩手一抖,肉掉在了桌上。
“我没听错吧,你发了?”何浩问他,“宋谨,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唐闵斟酌了一下,说:“宋先生,跟我们谈谈你背后的故事吧。”
“没有故事。”宋谨喝了口汤,“房子是我弟弟的,我借住。”
“你弟还缺哥哥吗?”何浩指着自己,“你问问他,我这样的行不行,本科毕业,会做饭会拖地,还有自己的甜品店。”
宋谨抬眼看了他几秒,认真地说:“应该不行。”
其实宋谨是有点为难的,他和宋星阑被唐闵碰到过,唐闵一直以为宋星阑是宋谨纠缠不清的什么前任,不会想到宋星阑就是宋谨的亲弟弟。
然后宋谨又想起韩卓,韩卓是知道宋星阑是他弟弟的,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其他关系。
所以现在宋谨就在祈祷,千万不要在某个场合,他和宋星阑两人,与唐闵,与韩卓,同时遇见,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和自己的亲弟弟……
宋谨都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场面。
吃过午饭,宋谨去了图书馆,一直看书到傍晚,然后去甜品店拿了小蛋糕,再开车回去。
回家后宋谨去厨房做菜,大门开着,葡萄柚躺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摊着肚皮晒落日,余晖照在它光秃秃的腿间,有些苍凉,有些萧瑟。
院门被推开,葡萄柚立刻警觉地翻过身子朝外面看,见是宋星阑,它于是喵了一声,又躺下去咸鱼瘫了。
宋星阑走到秋千架旁,微微俯身,摸了摸葡萄柚肥肥软软的肚皮,葡萄柚惬意地眯起眼,四肢又舒展了些。
宋星阑摸了它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小太监。”
葡萄柚的尾巴抽搐了一下——刺痛。
宋谨做事的时候一向认真,看书是,做菜也是,他拿筷子蘸了点锅里的菜汤放到嘴里尝了一下,觉得不够咸,于是咬着筷子腾出手去拿盐,宋星阑的手放到他后腰上的时候,宋谨整个人被吓得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转头有些惊魂不定地看着宋星阑,问:“你干什么?”
“看看。”宋星阑回答。
然后他自若地弯腰捡起筷子拿去水池边洗,宋谨有种无处发泄的郁闷,也不管菜的咸度到底够不够了,直接关了火,装菜。
葡萄柚的生日被宋谨精确到了分,因为当初葡萄柚出生的时候,宋谨就在村民家,第一眼就相中了最小的那只,哪想到它如今能长得这么肥。
晚上九点十分,宋谨洗完澡,下楼给葡萄柚过生日,看起来可能有点幼稚,但这是葡萄柚的第一个生日,又因为被绝育不久,宋谨想好好安慰它,所以弄得比较认真。
宋星阑也出了书房,手里拿着一个小礼盒。
宋谨问他:“是什么?”
“礼物。”宋星阑说。
葡萄柚被戴上小礼帽,坐在茶几上,面前摆着小蛋糕,也看不出高不高兴,但明显是有点困了。
宋谨只开了沙发旁的落地灯,点上蜡烛,给葡萄柚拍了几张照,还给它放了生日歌,葡萄柚最后终于烦了,一爪子把蜡烛给拍灭了,虎得很。
虽然是葡萄柚的生日蛋糕,但是没它什么份,宋谨只给它舔了一小口,然后在它面前放了一碗猫粮。
宋谨吃着葡萄柚的蛋糕,仍然是不吃奶油,只吃夹着水果的蛋糕胚,问宋星阑:“你不给它看礼物吗。”
宋星阑没说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铂金包裹着一颗黑钻石,简单的款式,但很抓人眼球,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沉静浓深的美。
“葡萄柚好像戴不了。”宋星阑牵过宋谨的手,自然地为他戴上,说,“只能给它的主人戴了。”
戒指环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大小正好,黑钻石衬得整只手都尤为秀气,宋谨静了半晌,问:“什么时候买的?”
“不是买的。”宋星阑说,“之前去巴西,有个赌石的局,就挑了一块,运气不错,原石割开之后发现成色很好。”
“后来回了多伦多,找了珠宝设计师,跟他一起设计款式。”宋星阑摩挲了一下宋谨的手指,“花了两个多月做出来的,我帮不上忙,在旁边看着,简单的地方就上手参与一下。”
宋谨看着他,说:“以后不能赌石了。”
“就那一次。”宋星阑说。
宋谨收回手,手指上戴了个戒指,一下子不习惯,觉得它的存在感很强,吃了一口蛋糕后,宋谨低头看着手指,突然问:“你会……对我好吗?”
他的问题来得有些突兀,但宋星阑回答:“会。”
宋谨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个性格糟糕,本性也恶劣的人,但想想,你好像从不说谎,只有你不想说的,不愿意说的,可你确实没骗过人,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一次。”
宋星阑却说:“说过谎的。”
宋谨抬头看他,问:“什么时候?”
“几年前,说你哪里都很一般。”宋星阑和他对视,说,“那是我说谎。”
宋谨有些发怔,蛋糕在嘴里好像失去了味道,但却并不让人觉得乏味,宋谨又低头去看戒指,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宋星阑,我想给你机会。”
“不是再给你一个机会,而是给你一个机会,因为以前的都不算数了,我不想记起来。”
宋星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希望你知道,我会接受你,不是妥协,不是因为我在遭遇过你之后没办法去爱别人,不是因为我自卑到觉得自己配不上谁,不是因为我别无选择,而是因为,我想把我们之间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剔除掉,剩下好的,虽然不多,但我想珍惜,希望你也是一样。”
他顿了顿,又吃了一口水果,说:“我怕麻烦,也不喜欢麻烦别人,不喜欢跟别人走得太近,扯上太多关系,但是你不一样……所以以后,你要给我多一点,不然我容易害怕,还有可能会后悔,我对你的信任度还不是很高,你要表现好一点,当个好弟弟。”
宋谨抿了抿唇,声音轻了一些,说:“也当一个好男朋友。”
这些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以及性格里那些从不曾展露过的一点点任性,可宋谨又觉得这是应该的。他抛弃了道德伦理,跟随内心去接受自己的亲弟弟,他想要更多的安全感和更多的承诺,他想被依赖,也想去依赖。他们是互相给予的,是血缘之下的另一种层面的感情,他们需要坦诚地面对,才能一点点放下负罪感,更轻松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