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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边,回头是我 完结+番外 (兔八啃)


  可看的再分明又怎样,顾之洲一百年前没能和傅子邱擦出什么火花,现如今,一个是天界仙尊,一个是下界魔尊,更不用说心中沟壑龃龉,估计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现任信芳洲的二当家,天界医尊的首席候补人——淮初,发自内心的对顾之洲表示同情。
  这傻子一年到头不是找人吵架,就是找人打架,多半还没整明白自己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呢。
  淮初叹了口气,琢磨着问道:“怎么碰上的?你俩说话没有?有啥感想?”
  真是扎心三连。
  顾之洲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明摆着淮初再多问一句他就要发飙了。
  淮初把顾之洲的脾性摸的透透的,当即就闭嘴低头给他看伤。这不看还好,看一眼直蹦三尺高。
  “哎哟我去!”顾之洲给他挣的手一疼,头皮都麻了:“你他娘要是不会看我找别人成吗?!”
  淮初比他还麻,手心汗都冒出来了,惊道:“你们动手了?怎么搞的这么僵?不能做兄弟好歹情义还在吧?他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又是一连串问句,把顾之洲问的火冒三丈。他拽着袖子把手抽出来,毫不犹豫就走了:“信芳洲还有没有人了?随便滚出来一个给我擦药!”
  顾之洲恶名远扬,一声吼整个信芳洲都要抖三抖。
  淮初赶紧追上去把人拖回屋:“干嘛呀!又没说不给你看,怎么还找上别人了!”
  “你再说一句废话,”顾之洲恶狠狠的威胁:“我一把火把你们后山全烧了!”
  后山全是珍稀药草,烧了还得了?
  淮初不敢再惹这疯子,麻溜的给顾之洲处理起伤口。
  捣鼓半天,他看着那一手心的灼伤,还是没忍住感叹一句:“真是心狠手辣,你不跟他好是对的,这要一吵架就拿鬼挽纱烧你可咋整……”
  鬼挽纱,魔尊身上永世不灭的烙印。
  顾之洲转了转脖子,骨头咔咔作响。
  淮初彻底老实了,打了盆水来,往里头倒了些不知名的药水,让顾之洲把手放里面泡着。
  隔着晃动的水面,顾之洲斜眼觑着手心狰狞的伤口,总算平静下来。
  他忖度着问道:“这个……会留疤么?”
  淮初愣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反问一句:“你想留?”
  顾之洲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铺开一层阴影。水中的手一点点的合拢,指尖触到凹凸不平的破口,带起丝丝拉拉的疼痛。
  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顾之洲说:“不想。”
  “那就不会留疤。”淮初把手伸进水里,捋开这人自虐般攥紧的手指:“上回给你的安神香有用么?能睡着吗?”
  顾之洲逐渐放松了脊背,卸了力瘫在椅子上。闻言,他摇了摇头,有些疲倦的捏着眉心:“还和以前一样。”
  说完他顿了顿,想到和傅子邱同塌而眠的那一晚,竟是这百年来睡的最好的一夜。
  “我又改了个方子,你拿回去试试吧。”淮初也是头疼,这么多年多少方子都试了,半点用都不管。好几次顾之洲脾气上来,差点砸了他的招牌:“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你还是放宽心的好。”
  心病?顾之洲嘲讽的勾起嘴角,他的心病早就烂到根了,任心比海宽也没救。
  “算了,”淮初大概也是觉得劝了没用,破罐破摔道:“反正也死不了。”
  顾之洲带着一堆瓶瓶罐罐回了墟余峰。
  灵霁剑门威严庄重,墟余峰更是巍峨秀丽,高耸的山峰冲破苍穹,九重天外须弥不散的霞光将山云薄雾染的绯红,像极了姑娘家羞红的脸。
  灵霁洲上人人以墟余峰为尊,墟余峰又供着个祖宗顾之洲。
  遥想八百年前神魔大战,墟余剑尊高雁如,一柄长剑“北歌”大破诛神阵,斩尽魔王麾下三十二名典鬼将军,何等威风。多少剑修挤破脑袋想要拜入他门下,一概铩羽而归。
  人人都道北雁君,志在逍遥,不在名。
  直到一百多前,他亲手从人间抱回来两个半大小儿,并昭告三界,收此二人为徒。
  那两个小孩就是顾之洲和傅子邱。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写字,一起练剑习武,连开神识都是一起的。
  曾经也被质疑过,说他们何德何能可以做北雁君的徒儿。
  后来一句“苍山负雪,明烛天南”,墟余峰上负雪君和明烛君的名号响彻三界,再无人敢轻慢。
  顾之洲以为此生便要这样度过,师父虽然严厉,却处处爱护。师弟温良聪颖,在外独当一面,在内对他百依百顺。
  北雁君一脉虽比不得旁支人丁兴旺,只这三人却足以聊慰余生。
  他没有什么大的抱负,不给师父丢人就是最大的愿望。即便往后师父百年退隐,师弟比他靠谱的多,总不会轮到他担当大任。
  无奈世事难料,师父骤然病逝,师弟断剑入魔,剑门的担子一下子落在了顾之洲的肩上。
  最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内忧外患。
  墟余峰强势太过,早在九重天上招人红眼,仙门百家等着机会想将他们拉下神坛。
  而剑门旁系中,又不乏德高望重的长老和师叔伯,谁甘心拜一个二十来岁的小辈为尊?
  那段时间顾之洲整个人瘦的厉害,一身结实的腱子肉萎萎顿顿,只剩个骨头架子。
  他脾气从小就不好,师父在的时候,人家尊重高雁如,便也给他几分好脸。师父不在的时候,还有个能说会道的师弟在前面挡着,也没怎么看人脸色。
  直到那时,顾之洲才知道自己平时招了多少人恨,有多少人想趁机看他的笑话,将他踩在脚下。
  对此,顾之洲的态度十分明确。干脆在剑门对决,那些不服气的,有意见的,不甘心的,来一个他战一个。各凭本事说话,谁赢了听谁的。
  可以说,灵霁剑门,甚至是顾之洲能有今天,都是他一剑一剑硬生生打下来的。
  从那以后,三界再无人敢小看顾之洲。自然,他的名声也一臭到底。
  什么贪功恋战、急功近利啊,还有说他脾气狂躁、杀人不眨眼的。
  人人尊他,敬他,天帝也对他礼让三分。可大家也怕他,惧他,忌惮他一身莫测修为。
  除了知晓他这一路艰辛的寥寥几人,无人敢亲近他,亦无人再真心待他。
  偌大剑门,顾之洲行一路,便收获了一路恭敬又疏离的问候。
  一声声“负雪君”唤的真切,却没人敢抬头看他,靠近他时也都要屏息以待,唯恐一个疏忽便要讨顿打骂。
  顾之洲脸上没露出半点端倪,他轻抿着唇,仍旧是那般薄情寡义的模样。
  心里却在暗自冷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如今剑门鼎盛,只要负雪君在一天,就无人敢再上门欺辱。这是他一直想要的,至于旁人背后议论的那些,这么多年,有什么可在乎的。
  何况那些人也没说错,他生来便刻薄无情,招人讨厌的很。
  许是尖酸中到底留了份自知之明,顾之洲住的偏远,不去凑别人的热闹,也不讨别人的嫌。
  按理说,剑门中人承继剑尊后,都要搬去金琅殿。
  顾之洲却不肯,丢下一句:“尊上之所,下不敢犯”,仍守着自小长大的芜乐阁。
  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大抵是乐的触景伤情,那芜乐阁处处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气息,直到时间的洪流将一切都冲刷干净,记忆一点点模糊,虚空中窥不见旧人。
  顾之洲才终于在一遍又一遍血淋淋的自我鞭笞中放过自己。
  顾之洲倒在床上,衣裳都没脱就匆匆的合上眼睛。他太累了,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般由身到心都透着酸涩的感觉。
  甚至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他不由的想,不用呼吸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没有心跳与脉搏又是什么感觉?什么是死亡,到他死的那一刻又会想些什么。
  顾之洲没精力嫌弃自己了,活着想死,是不是有病?
  他踢了鞋子,翻个身,拿被子把自己裹的严实。头几乎要触到膝盖,他蜷着,缩着,少有的脆弱。
  太没用了,顾之洲有点气馁,原来有的人是怎样也忘不了的。哪怕岁月会模糊他的样貌,淡化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甚至可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再想起。
  可有朝一日遇上了,所有过往变本加厉的追讨回来,最可悲的是,直到这一刻你才意识到,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
  那些被尘封在厚土狂沙中的,不可触及的记忆不过是自欺欺人式的掩耳盗铃,明明笃定那些已经掀不起半点风浪,实则连一点涟漪也禁受不住。
  自大自傲,自以为是。
  至此,顾之洲悲哀的发现,他将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连衣物上纹绣的针脚走势都记的分明。
  他陷入一种无法转圜的僵局中,穷途末路般无力招架、无力回天。
  顾之洲这一觉照旧睡的不踏实,梦一个接一个的做,醒来后比打了一场架还要累。
  去找淮初之前就先见了天帝,将人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一遍,包括他想帮陈璞玉登帝,又被傅子邱抢先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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