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却冒领他的身份,想窃取别人的感情。
——你亵渎了齐越最珍视的东西,所以他再无留恋。
林夏自责不已,每天疲累地回到住处,躺下却难以入眠。
最后他想起了一个人,向猴子要来星野的电话,抱着一线希望打过去:“你知道齐越去了哪里吗?”
电话那头的星野态度冷淡:“你要找他做什么?是没钱了还是又想演哪个角色?”
林夏耐住性子诚恳道:“我只是想找到他,跟他道歉,澄清一些误会。”
——还有,要好好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爱你,真的爱你,不管你爱的是谁。”
星野没好气道:“那对他没有意义!你都有女人了就别再去打扰他!”
林夏还想解释,星野火爆爆地挂掉了电话。
看样子这个星野果然知道齐越的下落。林夏没办法,准备上门去找他谈谈。
刚套上外套准备出门,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是福利院的江姨:“林夏,出事了,你快回来看看念念吧!”
曲念念真的怀孕了,可她的对象是个有妇之夫,要和妻子离婚和她结婚。对方的妻室打上门去,混乱争执之中推倒了曲念念的轮椅,她流产了。
得到消息的田槟给林夏争取到延迟进组拍戏,并且义气地表示:“要帮忙说一声,如果打架算我一份,虽然曲念念这事做的不地道,但咱们福利院的孩子不能被人欺负成这样!”
这段时间他满心全是齐越,忘了曲念念的事,也许早些过问的话,曲念念就不会受伤。林夏风尘仆仆,心怀愧疚地来到曲念念家门口,敲门却无人应答。曲念念不接电话,他试着问了问左邻右舍,得到的只是鄙夷的目光。
林夏只好四处打听寻找。好在小城不大,很快有街边摆摊的小贩告诉他,早晨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经过这里往河堤方向去了。
林夏心急火燎地跑上新修的河堤。
正午的河边阳光刺眼,没有行人,只有一个瘦削倔强的女人站在轮椅旁边,目光空空地望着水面。
林夏揉揉眼睛,走近些再一看,没错,是曲念念,她竟然……是站着的。
曲念念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看见他,并不惊慌,只是一如即往面带嘲讽地笑笑:“看来你都知道了?我得澄清一下,我根本不喜欢那个男的,也从来不想跟他结婚,我只不过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而已。”
林夏仍是惊讶:“你……能站起来?你的腿是好的?”
曲念念嘲道:“你也是蠢笨,这么久都没发现?要不是我不想再装瘫子了,你只怕一直蒙在鼓里。”
林夏难以置信:“……你装的?你从小一直装到现在?为什么?过正常的生活不好吗?”
“正常的生活?”曲念念像听到什么滑稽的事情,尖刻地大笑:“也就只有你,把过去忘的干干净净,忘记你的罪过,安心过正常的生活!”
第33章 下沉
林夏以为她说的是小时候自己连累她掉下河堤的事情:“可是你明明没伤到腿,为什么非要装瘫痪?”
曲念念冷笑:“不那么做,怎么把你拴住?你们欠我的我要怎么讨还?凭什么我还记得,你却忘了,你想就此一身轻松地活着?办不到!”
除了五岁落水之前的事情记不得,林夏的记忆并没有过断层。
他心中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急切地追问:“你在说什么?我到底忘了什么?!”
但曲念念并不回答,重新凝视着水面:“这样也好,你连他也忘了,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把他刻在心里哪,可你把他也忘的干干净净……”
林夏的心猛然抖动,走到她面前,几乎哀求地问:“我忘了谁?请你告诉我!”
曲念念只是轻蔑又怜惜地回视他:“不过我可以理解你,害死自己所爱的人,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记得。更何况,是他亲手把自己的性命跟你绑在一起的……”
——你有罪。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如同洪钟一样鸣响。
林夏呆了片刻,惶恐摇头:“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做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曲念念不理他,恨恨把轮椅踢到一边:“可就算是这样他都没有怪罪你!在这个世界他终究还是找到了你。”她忽然脸上浮现出也许自己并没有察觉的微笑:“不过,他就这样也找到了我。那天,他带着花上门来看我。他还是那样,礼貌温柔,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林夏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谁?到底谁去看你,你又跟他说了什么?”
曲念念微笑着挑眉看他:“看来你还不算傻,已经猜到了吧?那天,我知道他是来打听你的过去。所以我告诉他,”曲念念弯起眼角,笑意更深:“我装作也记不得从前,我无辜又随意地告诉他,我和你是两小无猜、相依为命的一对,等你在大城市赚到钱,就会把我接去结婚。哈哈哈,他相信了,他临走时还诚心地祝我们幸福,哈哈哈!他这个人通透的很,只不过因为心软才会被我骗……”
林夏想起齐越对他忽然的疏远。原来是这样。
他几乎崩溃地揪住曲念念:“我到底对你犯下过什么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曲念念任由他揪着,恨恨道:“不这么做,难道我要撮合你们在这一世重续前缘?呵呵,你们犯下的罪就这么算了?做梦!”
她瞪着林夏,美丽的大眼睛里全是怨恨:“还有,你凭什么?你有哪里配的上他?!人人都说南墟蛊术盛行,我看你才是会下蛊,否则他怎么会对平平无奇的你死心塌地?!他连命都交在你手上!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她没再说下去,讥讽地笑,却又颓然摇头:“如今我的孩子没有了,也许这是报应……我不想继续装作你的累赘,你走吧!”
林夏当然不可能走开,虽然满心疑问,自己也无法平静,仍是努力安抚她:“你是受了刺激,先回去休息,等以后……”
曲念念叹息着笑:“以后?没有以后了。”
虽然过去的十几年林夏没少受她的气,但见她现在这样子也说不出责备的话,叹口气:“先回去吧,会好起来的。”
曲念念僵硬点头,示意他:“把我的轮椅推过来。”
她仍是要坐在轮椅上回去吧,林夏不想在这点上违拗她,转身去推轮椅。
谁知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风声——曲念念飞快地冲向河堤边缘,迈过低矮护栏,向水面坠下!
林夏瞬间反应过来,没有思考,纵身一跃,在半空抓住她的脚踝,同时另一只手想回握住护栏——但铁链护栏在曲念念跳下时就被勾起,不住晃动,林夏一手抓空,连同曲念念一起掉下水去。
新修的河堤比他们幼时高出不少,下坠的瞬间,林夏敏捷翻身,双臂护住曲念念——要是后来学会游泳就好了,他遗憾地想。
但是齐越,我们从前就认识吗?原来我就是你一直等待的人?
哗啦一声,两人坠入冰凉河水。
齐越说过,他只希望我能够幸福。
——所以不能死!
林夏克服从小落水后对水的本能恐惧,屏住呼吸,在流速湍急的河水中拼命挣扎。
——不能死,要去见他!
可惜手脚的力气渐渐在水流夹裹下流失,林夏呛进一口水,接着控制不住地想浮上水面呼吸,然而却呛进更多的水……
他终于向水底沉去。
第34章 前事
光影折射交错,一瞬长得像一生,世界芜杂又安静,意识模糊又清晰。
而他坠入另一个时空的幽深梦境。
比武校场上,对面的少年稚气初褪却器宇轩昂,一拍他瘦小的肩膀,大声问:“宁星河,你可愿意以后跟着我?”
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暖有力,他想也不想地用力点头:“愿意。”
这是他们的初遇。
大膺尊贵的二皇子姬天纵,与寒门子弟宁星河,机缘巧合下的一场比武较量。
此后每个苦练武艺筋疲力尽累倒的晚上,临睡之前他都会把那天的情景回想一遍。夜以继日,他用血汗终于挣出一条通向姬天纵身边的道路,成为王府的侍卫。
隐秘的相恋虽苦犹甜,仿佛比梦境还要虚幻。交握的双手,缠绵的拥吻,相互托付一切,毫无保留……
他一贯以为,自己爱天纵比天纵爱他更多;他甘愿如此,也为此自豪。
直到他在皇国南境战场负伤归来,垂死之间,身为大膺皇帝的天纵匆匆离宫赶来,喂他喝下自己的血。那是来自南墟的古老咒术,献血的人用自己的生命为受血的人助力,愿意与受血的人同生共死,因此他最终存活下来。
但从此天纵的性命与他绑在了一起,若他死去,天纵也将随之殒命。
在大膺国边疆乱起、摇摇欲坠的时候,天纵身为背负祖宗基业、万民生计的皇帝,作出这种抉择显然极不理智。他托付给宁星河的不止是自己的性命,还有整个家国前途。
宁星河无数次回想,若是换成自己,在爱人的生命和万钧之重的国家基业之间会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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