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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衡 (少言)


  六尺的大床,适合胡来。夏璟翻过身,跪趴的姿势,垮下腰挺起臀,正前方恰好就是一面镜子。傅砚掐住他的腰,撸了两下性器,便毫不犹豫地捣入湿软的肉穴。他们的视线在镜中相遇后再难分开,迷恋地注视着对方。
  傅砚的目光一寸寸移动,沿着自己的手临摹夏璟的身体。他进得不快但深,不像先前那般失控,缓慢且用力地碾磨,每一次都顶到那个要命的地方。他从镜子里观察身下之人,耳尖通红,神情隐忍,像是在提防毫无防备的顶弄所带来的快感。傅砚故作疑惑道:“怎么还害羞了?”
  夏璟低声爆了句粗口,好像在谴责对方的明知故问,这反而更激起了某人的逗弄心思。傅砚从那温暖的巢穴退出来,捞起夏璟,从背后贴住他,再度插了进去。他的双臂穿过夏璟的膝弯,将人如小孩把尿那般抱在身前。
  粗长雄健的性器在雪白的股间进出,殷红的穴口全然暴露在镜面内。穴口的褶皱变化,翻红的嫩肉,挤出的浊液,清清楚楚地映射在视网膜上。夏璟身体腾空,就像被钉在傅砚的性器上,这个认知令他难得一见的羞耻心全部冒了头。然而无论目光如何躲避,都能看到自己那副淫荡的模样,无处安放的双手最终忍不住遮住了眼睛。
  下一刻,就听到耳边传来轻笑,衔着某人恶劣的捉弄,连色情意味都好似天理昭昭:“这么好看,别闭眼,看清楚是谁在干你。”


第54章
  实时录像记录着满室春色,不止画面,还有声音,短暂的延时,使得交汇的动静听起来如同一曲双重奏。夏璟跪趴在床上,臣服的姿态,从身体到心,无一不被这个男人捕获。傅砚站在他身后,一脚点地,另一条腿搭在床沿,耸动的腰腹劲瘦有力,维持着高频率的律动不知停歇。
  四周360°映照着不堪入目的细节,包括从两人相连之处滴落的水。夏璟感觉整个人都被操化了,除了前面那根,其余地方都软得不像话,大脑浑浑噩噩地享受着快感,连令他羞耻的画面也无暇去关注。傅砚果真如他所愿,跟不要命似的干他,干到他再也分不出余力思考那些惹人心烦的事情。
  身下床单遍布褶皱,被拉扯、被紧拽,边缘抖落在床外,下摆不断晃动。修长的手揪起深色布料,白皙的手背分布着密密麻麻的汗液,淡青色血管根根突起,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倏地,那双手却又毫无预兆泄了力、松了劲,软趴趴地垂在先前弄出的折痕上。
  傅砚在后面又猛顶了百十来下才射出来,他扯下套子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夏璟翻过来,抱着他一道裹紧被子里。两人身上皆是黏嗒嗒的液体,散发着纯粹的体味。夏璟又爽又痛,后面异物感太过强烈,腿根酸酸麻麻的合都合不拢。他将一条腿缠上傅砚的身体,磨了磨又蹭了蹭,找了个最能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才老实地钻入男人怀中。
  摄像机孜孜不倦地记录着情事后的温情,谁也没去管。夏璟虽累,但是不困,抽离激情后思维逐渐清晰。放在他身后的手保持着缓慢的节奏,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似乎生出些撩人的热意。他眨了眨眼,睫毛扫在对方胸口,不知道傅砚有没有感觉到他没睡着。
  “把摄像机关了吧。”平复了一会儿,夏璟提议道。傅砚闻言放开他,起身草草收拾一番,关了拍摄和灯光,设备都还堆在原地,沉默地注视着室内一切。他很快又回到床上:“自己拍GV,感觉怎么样?”话里带笑,藏着零星半点调侃,“干脆不整理了,我们搬到楼上去睡,这里就当拍摄现场。”夏璟偷摸着翻了个白眼,拿脚跟踢了他一下,他这么一踢,傅砚就跟闹着玩似的亲他一口。
  两人像小孩,没完没了地折腾了一阵,傅砚突然开口:“去找过你父亲了?”就这么随口一说,不像发问,倒似自顾自地确认猜测。夏璟一时怔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怎么知道?”傅砚一个“我”字还挂在嘴边,什么都没说就被他堵了回去,“算了,我大概知道。”
  下午的谈话,夏维年开口闭口间,充满不愿让夏璟知晓自己身世的意图。曾经绝口不提的秘密,变成如今突如其来的坦白,要说其中没人推波助澜很难令人信服。
  这事夏璟不会怪傅砚,反正他与夏维年早晚要摊牌,而那些乱七八糟的过往,他也不再介意暴露给傅砚看。隐瞒容易产生误解,误解则催生恨恶,他不愿叫爱人体会。沉默持续了短短一瞬,却听傅砚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我没有多问,只是劝了劝你父亲,你是个成年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这人如此坦然,又小心翼翼,捧着足够将人心填满的珍视。夏璟侧过脸,吻在了他的手心,探出舌头,试探一般轻轻舔舐,像某种温顺无害的小动物表露自己的依赖。他很少这样,因此显得格外诚恳。傅砚的目光无法移开,忍不住说道:“你可以告诉我。”
  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听,更愿意接受。
  所以他全盘托出,在厘清那些纷乱的往事后,他只问了傅砚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可怜吗?”
  作为普遍意义上的受害者,他被贴上可怜的标签,接受不堪重荷的同情。事实上,难道不是我的错?夏璟却始终这么认为。因为自己的到来,夏维年离开青梅竹马,被迫娶了唐琬;因为他告诉唐琬看到夏维年和许茹在一起,没有经过任何求证,擅自误解,间接导致唐琬自杀;而在唐琬死后,他将冷暴力施加在夏维年身上,这个宁愿被憎恨,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可怜身世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我知道这么想是在钻牛角尖。”但是控制不住,这是他情绪的宣泄口。在得知真相之前,还可以借助对夏维年的恨发泄,而现在,那些恨全部加倍反馈到自己身上。夏维年说唐琬是个极端的人,他又何尝不是,这是溶于血液的牵绊。他的母亲通过死亡与自己和解,那他又该如何做才能原谅自己?
  下午夏维年说过一句话,我永远是你的父亲,这好比是对他所作所为的审判,宣判他罪孽深重。夏璟感到痛,如剜肉剔骨,缓慢且深远,他拱进男人的肩窝,低声吐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
  他的双手蜷缩在胸前,虚虚地搭在傅砚身上。想说什么?又能说什么?客观的事实说得已经够多了,可他依然没有表露分毫,我希望你能如何。胆小与卑微,不敢也觉得没资格,他凭什么?然而忽然间,那双手被人握住了,被珍而重之搂进怀里,如同即将倾覆的船舶驶入安全的港湾。
  夏璟仰起头,患得患失的情绪全部落入傅砚眼里。他渴望被原谅,但不甘心这么轻易被原谅,他需要自己付出代价。矛盾种种,情愫琐碎,被肆意揉捏,玻璃渣混淆着稀泥。他伸手去抓,伤口很小,不太痛,但数量很多,有细小的碎片留在体内,难以清除,成为永久。
  我原谅你。傅砚吻在他的额头,吻得虔诚:“不管你想听几遍,我都会说,不急,慢慢来,”如同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他许诺道,“我永远在你身边。”


第55章
  夏璟在盛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举目四望,不是他们前一晚折腾过的地方。他睡得太沉,连什么时候被傅砚抱到这里都不知道。这间房与楼下那间面积差不多,他之前上来时,这地方还是空置的,堆着一些杂物,而如今,已经被新的床与家具占满。不知是否早有预谋,看来傅砚真的打算把窝挪到这里。
  掀开崭新的被子,身上干干净净,像是洗过澡,但睡得再死,这么大动静不可能毫无反应,也不知道傅砚是如何替他清理的。夏璟翻身下床,进入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双人双份摆在台面上,电动牙刷树在充电器上,牙膏和护肤品,都是他用惯的牌子。
  他和傅砚同居还不到一个月,习惯却已经方方面面渗入这个家,俨然已经有了成为主人的趋势。
  夏璟打开房门,站在走廊的护栏边往下看。傅砚坐在沙发上,翘着两条大长腿,平板电脑搁在腿上,一手操作,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他的狗儿子。男人闻声抬头,看到夏璟后,不自觉地勾起笑,朝他招了招手。
  贴面吻代替早安的问候,夏璟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片涂了果酱的面包往嘴里塞。傅砚递上牛奶,还有手中的平板电脑,页面上是一篇某知名旅游博主发布的攻略:“出门采风,一起?”
  想带他出门散心,还如此拐弯抹角,夏璟暗自腹诽,面上不显,心里却甜过草莓酱。说起旅游,他确实很久没有好好玩了,冲浪和潜水也是一直想尝试的东西,既然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当然不会拒绝:“行啊,会潜水吗?”
  傅砚说自己是个初学者,几年前学过AOW课程,只不过没考证,既然夏璟感兴趣,让他先把OW过了,然后两人一起搞定AOW。决定之后,傅砚很快定了机票和酒店,又托朋友在当地帮他们找了家靠谱的俱乐部,时间定在一周后。
  “说走就走,还挺浪漫?”夏璟换了身衣服,打算去一趟诊所,照他的话说,再这么混下去,自己那赖以生存的小庙迟早要倒闭。傅砚大言不惭,倒闭就倒闭,找不到工作给他来当助理,被无情地拒绝了:“滚,我房贷还没还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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