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定在第二天晚上,同行的小组成员中夏璟只认识一人,叫得出名字,但没什么交流。不过人际交往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从上机场的大巴开始,到登机之前,他已经和这群人混熟了。都是些年轻人,没什么代沟,脾气也不错,很容易打成一片。
起飞之前,他往朋友圈里放了张机场照片,什么也没说,关掉了手机。
飞行时间十几个小时,待升至平流层,飞机不再颠簸,夏璟拿出耳塞眼罩,闷头就睡。他梦见了前一天和丁欢宸的对谈,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心境,可是这一次,他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他的语气不太确定,少见地缺乏自信,犹豫不决,但至少没有口是心非,连尝试也不愿意。
夏璟一个激灵睁开眼,舷窗外夜色深沉。他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环顾四周,机舱内,大部分乘客选择用睡眠打发时间,呼吸声此起彼伏,成为安静的空间内最大的动静。他闭上眼,反反复复,睡了又醒,醒了接着睡,如此几次,眼看天色渐亮,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落地开机,消息不少,熟悉的陌生的,唯独没有他在意的那个。没有评论,没有询问,连点赞都没有。夏璟就像一只乌龟,一收到打击,就缩回了壳里。
他还是那个夏璟,白天认真学习,夜晚认真玩乐,时时精力充沛。他玩遍各个酒吧,一个月时间,没有一天重样,碰到看对眼的想来一炮,却在临门前心生退意,对方觉得被耍满口问候他长辈的言语,fuck来fuck去的听着好笑。
他获得了优秀学员的称号,深得教授喜爱,与同伴的关系都不错。有一起来的女人对他表白,也有暗恋这女人的男人看他不顺眼,处处刁难,幼稚得好像中学生。于是他踢开对方宿舍的门,抓住那人衣领,当着众人的面吻到他心服口服。离开时嚣张地说,老子是gay,但对你没兴趣。
他吃得下睡得着,每天睡觉前拿起手机,盯着自己出国后就没更新过的朋友圈,盯着与傅砚的对话框,盯到眼睛酸痛,头脑发胀,十足的胆小鬼。他每天都在心里骂自己傻逼,以为远离傅砚就能固守安全的领地。可傅砚就是块磁铁,就算那人的真心是硬邦邦冷冰冰的,他却逃不开那股吸引力。
去他妈的全身而退。
回国前的几天,他终于放过自己,晚上不再去酒吧厮混。他沿着河堤散步,对岸的夜景好像不如自己所在的城市美。他走了很远,拍了很多照片,一张张都存在手机里,没有挂到任何社交软件上。终于在回国的那一天,把储存空间挤爆了。
回国的航班是在白天,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到国内还是白天。时隔一个月,夏璟再次更新了朋友圈,上飞机前,他拍下了自己的航班号,堂而皇之,招摇过市。底下一群基友在刷欢迎回国祸害群众,说A市的酒吧没了夏璟,不知要少掉多少乐趣。
热闹的人群里没有傅砚,夏璟的心是在喧闹中恢复了冷清。
第25章
机场人流密集,但因空间广阔,倒也不显嘈杂。
回去没有班车接送,小组成员在出关后就地解散。近日海关抽检严格,某个同行的姑娘在过安检时被拦下,要求开箱检查。夏璟正好经过,看到小姑娘没有经验,一脸惊慌失措,就停下脚步陪对方等了一会儿。
其实没有什么事儿,可能姑娘长得小小的,却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很有朋友圈代购的风范。不过箱子一打开,众目昭彰,故而很快就被放行。她拍着胸口不停说吓死了,夏璟好人做到底,帮她把箱子装上行李车。姑娘说男朋友很早就在到达口等她,情侣之间一个月不见,思念犹如惊涛骇浪。
果然一过出口,就见到那个男人,瘦瘦高高,长相斯文,在看到姑娘后,整个眼神都亮了。两人隔着围栏抱在一起,想要接吻,又因顾忌周围的人而犹豫,最终抵不过思念缠绵,还是吻到了一起。这种快乐是极其感染人的,夏璟跟着笑了起来,把时间留给这对小情侣,独自拖着箱子往外走。
他垂着眼帘,摸出手机,按下开机键。手机用了一年,摔过不知道多少次,开机速度犹如龟爬。画面跳出来,他输入密码,连上网络,信息跟着一条条涌入,太多了,还在不断刷新。他一眼在其中看到了傅砚,于是停下脚步。
傅砚问,需不需要专车接送。
夏璟无意识咬了下嘴唇,抬起头,只一眼,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他的目光在那个男人身上终止,身旁的其他光景迅速褪色。傅砚拿着手机站在不远处,朝夏璟扬起手,见他呆愣在原地,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距离不算近,细节不够清晰,夏璟也不会读唇语,但他看懂了,从嘴角肌肉细微的变化里,从荡起笑意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差池,宛如被先天的默契所蛊惑,确定了傅砚的意图。
那两个字是,过来。可所传达的意思,似乎远不止如此。
夏璟淡定地点点下巴,但笑容仍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心中的郁结在看到傅砚的瞬间就解开了,如清流灌入干涸的灵魂,滋润了贫瘠的念想。他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颇为固执地等着傅砚的耐心率先沦陷,然后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将每一个细节定格在记忆里,直到很久以后,也能清晰地回忆。
他突然体会到了那对小情侣久别重逢后的心情,因为此刻的他也一样,心脏颤动,多巴胺分泌旺盛,想要不顾一切吻住对方。通道就只有那么长,四周不时有人与夏璟擦肩而过,他都好像没有察觉。傅砚走过来需要多久?十秒?二十秒?一眨眼的时间都显得漫长,恨不能直接将两人的距离抽空。
我可以在这里吻他吗。夏璟为此烦恼。
然而当他碰触到对方的身体,这个问题就变得不值一提。顾虑就如一阵微风,掠过心扉,不着痕迹地消散在末梢神经的深处。他不需要思考,接下去的所有的行为都顺其自然,妥帖且自在。
众目睽睽,说不清是谁先主动,他们急切地擒住对方的唇,勾起柔软却韧劲十足的舌头,将一个月来的思念经由口舌宣泄。你来我往,吻得凶狠又狼狈,丢弃伪装的从容,迫切得毫无理智可言。
吻闭唇分,两人的嘴上都见了血,傅砚意犹未尽地替夏璟舔走血渍,迫近的气息交拥,他问:“是不是想我了。”
夏璟调皮地抿起嘴:“那你呢,有没有想我?”
答案心照不宣,说完他们都笑了,真幼稚。
两个颜值远超平均值的男人当众接吻,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起哄的、惊异的、厌恶的,相信不久后他们的照片就会小范围传播起来,也有可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傅砚好歹是个名人,虽然他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夏璟还是煞有介事地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口罩,给他把半张脸都遮了起来。
傅砚好笑道:“现在才戴,不觉得晚了?”亲都亲了,该拍的早就拍了,好像确实没什么弥补的意义。夏璟却不甚认同,并且认为自己的理由足够充分:“等会儿还要亲,砚哥哥,你低调一点。”
这声哥哥本想留到床上当情趣,也不知怎么顺口就叫了出来,并且很好地取悦了傅砚。男人牵起他的手,用力把人往怀里一带,扯下口罩,歪头就着他的侧脖颈咬了下去。夏璟吃痛,无意识缩了缩脖子,好比被猛兽叼住了要害,背脊连着肩膀一阵颤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傅砚怀里拱了拱。
这亏可不是白吃的,即便是猎物,狡猾的人类也时刻不忘反扑。夏璟推着傅砚往角落钻,他右手拉起傅砚的风衣,挡住外侧看热闹的视线,左手则趁人不备,偷偷下潜,贴着胯下,极尽所能地挑逗起来。
傅砚的眼神霎时暗了,目光显露出危险的气息,在事态变得不可控之前,他果断抓住夏璟的手腕:“别闹。”
夏璟不怀好意地笑了下,眼神轻佻又露骨,满是勾引意味:“你不想要吗?我可想它得很。”早知等那么久都忘不了,他又何必白白浪费一个月的时间,不如给自己一个机会,念一遍心灵鸡汤,安慰自己失败了也不后悔。
傅砚没有回答,也没有松开夏璟的手,而是拽着他疾步往外走。夏璟知道男人急了,他琢磨着,从机场到家,不堵车的话,大约需要四十分钟,一直这么硬着不好吧,要不要先去厕所来一发?或者玩一次车震也不错。想着想着自己都快硬了,可说实话他还是觉得床比较好。
两人不带停歇地直奔地下停车场,好在傅砚并没有车震的打算。他将夏璟推进车里,然后去放行李,关后备箱时几乎卯足全力,发出声势浩大的动静。
这个男人,带着无法纾解的欲望,却在强迫自己镇定,那隐忍而咬牙切齿的神情,性感得令人战栗,也足以让夏璟缴械投降。他躺倒在副驾驶座,一抽一抽地笑,想象到之后自己会被干得多惨,好像也没太大要被压的不甘,满脑子只剩要和对方结合的愉悦,是傅砚,只有傅砚,让他这样心甘情愿。
第26章
半个小时还是太久了,他们没有回远在市区的家,而是就近找了家连锁酒店。门一关,就急不可耐地撕掉对方衣物,然后迅速吻在一起,跌跌撞撞扯着对方往床上拖。都是迈向三十大关的男人,此刻却莽撞得好比青春期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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