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并不是重点,照片拍摄角度是门口窗户间偷拍的,不知使用某种专业设备,拍出来的效果特别清晰,就跟贴身跟踪着似的。
跟夜店偷拍的如出一辙。
“这......这也太邪乎了,”李勋然摁紧赵铳的肩膀,而赵铳则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坐立难安的情绪。
他的手指飞速在键盘上划拨,依照万波教授他的方法,对方只要点击了赵铳的邮件,木马病毒立刻实现溯洄追踪,电脑界面弹出一个快速闪着识别字符串代码的对话框。
赵铳翻箱倒柜摸出万波给的黑色优盘,使劲亲了几口,迅速下载着,将提取出来的特征码加载入破译器中,最后发现的全部信息指向来自于华南建筑有限公司名下的一个子输出端服务器。
总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尤其耳熟,仿佛昨天才有人在自己的耳畔念叨过似的。
一种无形中的忧惧迅速汇聚在赵铳的心头,他记得曾楼迦提过自己的出身,也展示过自己对继父的惊恐。
冷汗沾湿着赵铳的额角,湿润了他的鬓发,猛地站起身来,椅子轰然倒在地上,险些砸在李勋然的脚趾上。
“铳子,到底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老子啊!”李勋然抱着脚丫,不停检查脚上的全球限量款板鞋有没有被弄坏。
赵铳的右眼皮子跳个没完没了,一把扯住对方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觉超级不好,总怕迦迦会出事。”
“出事?没那么夸张吧?”
赵铳也顾不上许多,把曾楼迦和张小严的事情给李勋然大略讲解一下,李勋然的脸色也变的可怖起来。
尤其是听到张小严饱受父亲的虐待,他心里竟有种难以描摹愤慨,难怪张小严跟他鬼混的时候,他总能在对方的皮肤上触碰到细微的伤痕。
“那......不然我们回去看看吧。”几乎是抢在赵铳的回答之前,李勋然率先倡议说。
“虽然暂时弄不清楚发邮件的人打着什么鬼主意,但是那两个兄弟傻乎乎的,尤其是张小严只会哭鼻子,万一......”
李勋然闭嘴不说完。
他真的,开始有点担心姓张的小矮子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20 20:46:26~2020-03-21 17:2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团团子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梦归、江湖人称阿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螳螂捕蝉
曾楼迦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回家,张小严早把烧坏的家私.处理掉,屋里清理得干净舒适,没送哥哥亲密地拥抱,转身翻开箱子就问,“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
馋猫!
曾楼迦指着大半箱零嘴衣服和绵羊油、葡萄酒,“阿铳给你买的,千万叮嘱说小舅子必须要讨好。”
“啊啊啊~天哪~你们不要分开了也撒糖好吗~”张小严抱起红酒瓶,羡慕地鼓起双颊,满沙发打滚。
曾楼迦问他中午打算怎么吃,张小严说肯定没有澳洲龙虾给你吃。
呵呵呵,摸一把乖小弟的头发,那我们去学校门口吃煲仔饭吧。
张小严噘嘴,我在煲仔饭店打工早吃吐了。
好吧。
曾楼迦的老旧手机显示电量不足百分之十,找好充电器先充上,勉强给赵铳发条信息报平安。
跟张小严到校门口去吃麻辣香锅,两人满满点了一大锅鱿鱼虾鸡翅鸭血,正准备大快朵颐,建筑系学生会的几个干事恰好进来。
无巧不成书,曾楼迦跟班主任和系里请假的理由是在家养病,学生会长罗子轩见他抱着一大锅红油辣香的佳肴,笑得又阴且阳,支走另外几个人,自己坐过来套近乎。
“楼迦啊,你大病初愈就吃得热辣朝天,身体受得住吗?”
曾楼迦替他递双筷子,毫无所谓道,“吃辣子杀菌的,而且高烧退了以后,总觉得容易冷,吃点麻驱寒。”
“我突然发现你嘴叭叭的,挺能说会道啊。”罗子轩想起什么,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去北边那所大学?”
曾楼迦手剥个虾,喂给狼吞虎咽的张小严,“这次交换时间安排挺急促的,可能下周就得到位,我今天下午返校提交相关手续。”
罗子轩叹口气,“你说你,我一直动员你加入学生会,总被你用各种理由搪塞,这回居然被塞去北方的大学,听说那边冬天刺骨寒冷,还经常下雪。”
“谢谢会长大人的关心,”曾楼迦不无调侃地笑了,“若要想,我到时候给你邮寄个大雪人呗。”
罗子轩发现他的微笑饱含莫名的甜美,不似以往的疏冷拒绝,而是发自内心的绽放着生命的热度。
曾楼迦潜移默化在改变,而这改变足令人见而陶醉。
罗子轩丝毫不客气,边吃边聊,“交换这事儿说不上不好,但也有很多不方便的事情,总之,楼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吧。”
又想起什么,“N大居然能把你这样的学优生放走,真是瞎了狗眼,话说楼迦你这个学期就是请假次数太多,其他各科成绩都是顶尖的,模型大赛你也错过了,要不然这学期的奖学金非你莫属。”
曾楼迦笑笑,“你忘记了,我是跑校住宿,没有资格获得奖学金评比。”知道学生会负责计算每学期包括每年的学分总数,多嘴问一句,“戴远征今年应该能拿到国家奖学金吧?”
“他?”罗子轩叼个鸡翅,嘴里辣得呼啦啦吹风,“他有什么资格,学习成绩也不如你,况且被学生会捉住过好几次夜不归宿,不过他神通广大摆平了,要不然早系里通报处分他。”
“不就一次彻夜未归吗?”应该是跟林淼谈掰了那次。
罗子轩冷耻一笑,“楼迦,你太天真了。”
吃过午饭,张小严揉搓圆胀的肚皮,舌头细细品尝一下唇齿间残留的余味,中肯地回复,“一般吧,不如我的手艺精湛。”
曾楼迦摇头浅笑,两人往自家小区走时,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小区外的过人通道口,戴远征背着包从车上走下,隐约跟开车的司机交谈几句,幻影车始才缓然离去。
曾楼迦催张小严回家收拾东西,自己守在小区门口。
等戴远征大步靠近的时候,横冲出去喊一声,“远征!”
戴远征条件反射躲他几步,再看是满面微红的曾楼迦,不由摸着鼻梁骨,一副生疏不前的状态,沉声问,“有事吗?”
曾楼迦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傲慢一刺,心生许多难过,好歹愉快相处一年半的时光,一起吃过多少苦就留下多少次傻笑,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你究竟在生什么气?是因为我要交换去别的学校,所以你觉得我背叛了你?”
戴远征冷三笑着,“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跟我有关系吗?”
“远征,”曾楼迦的身边很少有什么朋友,尤其不想失去难能珍贵的友情,“你听我解释一下,因为当时的情况十分复杂,我还来不及跟你讲......”
呵呵呵。戴远征的冷笑更是疏寒入冬,“你现在也不必讲,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想听到任何解释。”
他的个子很高,淡漠的视线微微滑过曾楼迦的头顶,仿佛破开二人情谊的利刃,毫不留情。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曾楼迦以为他改变初衷,哪知戴远征的面部表情没有做过任何调整,只听完最后的一句,与曾楼迦擦肩而过,甚至连头都不回。
人生未必圆满,赢得爱情可能同时也会失去友情,哪怕两者之间毫无联系。
第二日清早,曾楼迦与张小严备好各自行囊,赶十二点的火车去往另一座陌生的城市。
曾楼迦因为戴远征的绝交,心情特别糟糕,再加上赵铳仿佛人间蒸发,打电话一直处于忙音状态,更让他的情绪雪上加霜。
兄弟两个到了火车站之后,曾楼迦竟恍如一梦,突然记忆起来,他最心爱的模型扔在架子隐蔽处藏着呢。
一边拍自己的脑门,一边让张小严看管好行李,匆忙赶回家取。
虽说跟房东谈妥了要换掉门锁,不过他的时间实在来不及,只好多给留点换锁的钱,所以退了房租后曾楼迦的钥匙还是能打开屋门。
搬个凳子站上去,曾楼迦生硬拨开模型的密封条,里面的八音盒中取出揉皱的纸条,是当年答应赵文丽离开赵铳的保证书。
以前他总不敢拿出来再看,如今有勇气便一鼓作气撕掉。
曾楼迦微微舒口气,哪知紧锁的大门外,有人似乎在用什么捅钥匙孔,原以为是屋主来验收房子,想着昨天叫他他不来,今天人走了又出现,怪胎。
快步跑过去替对方开门。
门口的人低低说了句,“真该死,难道没拿对钥匙?”
另一个半是揶揄着,“反正是你买的房子,用锤子砸就行了。”
“哼,砸坏了引人怀疑怎么办?”
交谈的二人胆子极大,空旷的走廊里充斥着两种鬼祟的声音,却如此熟稔。
曾楼迦摸了摸手机的位置,顺便调成振动,蹑手蹑脚走到厨房里抄了根擀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