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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 完结+番外 (哲学少男)


  我左晃右晃,最后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抚平肾上腺素飙升后的紧张,只剩下恰到好处的心跳。
  “会反感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反感的话,你跑掉的那天我就不会留下来给你修门了,说起来你这一惊一乍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
  可以很不要脸的说,当年的我,单纯的就像一只小白兔,而宋嘉遥鸡贼的像一只大尾巴狼,对我一通逼问加色诱,自己爽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也不知道给我个准确表态,还纵容我后续刻意亲近的行为。
  不主动,不拒绝,放到现在来说就是渣男典型。
  后来他还强词夺理地给我解释,说他只是讲得含蓄,没听出来言外之意都是我耳背的锅。
  反正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我黏他的时候越来越多,说起来还怪幼稚的,路过他身边总要装模作样地扯一下他的袖子,视线对上还忍不住朝他挤眉弄眼,午休的时候我俩就躲在没人的天台上接吻,从最初的简单碰触到渐渐深入。
  我喜欢故意把他嘴唇吸得肿起来,如此就看不大出来他嘴角天然的上扬弧度,然后下嘴重了,吸疼了,他就踹我,一点面子不给的那种。
  不过他最烦的还是我总在气氛特别好的时候问他问题。
  “能亲亲吗?”
  “能抱抱吗?”
  “再给我亲一口行吗?”
  “能给我摸摸后背吗?”
  然后他就骂我,亲都亲半天了问个屁。
  说实话,好不容易给他亲的眼睛都雾起来了,能不趁热打铁,再多瞧上两眼吗?
  我的脸皮想来也是在那段时间里飞速增厚的,从前只是不经意对一下视线,脸上都会热一下,如今只要看见他嘴闲着,就会想凑过去吧唧两口。
  宋嘉遥平日里虽然不拒绝我亲他,抱他,但在人前哪怕一丁点示好的举动,他就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警惕地横我一眼。
  不爽。
  像喝酒贪杯,我也渐渐不能满足于这样双重偷偷摸摸的甜头。
  想和他做同桌,想在课桌下牵他的手。
  想和他并肩走出校门,告诉所有人其实我俩关系很好。
  我还想带他来我的家里,给他看我长大的地方。
  还想告诉他,我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只有他宋嘉遥这鲜艳的一笔。
  可惜好景不长,我俩平安地窝过了整个寒假,却没能坚持到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是我太过得意忘形,忘了这段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我害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海子。


第28章 左大川和宋遥遥6
  可能是有人尾随告密,也可能只是碰巧尘封已久的天台突然来了老师,总之关于那天的细节我本能不愿意回想起来,只记得最后被我爸扇了一耳光,那半边耳朵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那时候开春了,街道两旁的冰雪化开,潮湿的空气混着海腥味,是我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一个星期里所有的嗅觉记忆。
  那一个星期我爸没去上班,我的后背能感知到他靠在地下室的门上,打火机的按纽声隔上片刻就要响一下。
  他不断地问我,知不知道错了,我不答话,把脸埋在大衣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坚持住。
  我俩的背仅仅是隔了一道门板。
  自我妈去世后,他极少和我有过如此距离亲近的时候。
  可是,心与心的也从未隔得如此远过。
  *
  刚被关进去的时候,我特别自信地认为,不可能有人敢为难宋嘉遥什么,我以为只要我这边不松口,我们就赢了。
  而我肯定免不了挨打,但是我爸总不可能把我打死,我家三代单传,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可是那些天里,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巴掌,他再没打过我,这并不像他的风格。
  起初几天还能听到他点烟的动静,到后来我整个人贴在门上都听不到一丁点呼吸声,我开始没完没了地弄出各种声音来,检验我是不是聋了,一会儿又怀疑自己瞎了,拼命地撞击着门,想给自己撞出一丝亮光来。
  我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一早备好的水和食物,够我在里面活上好些天的,他不是想要单纯地限制我的自由,他是逼疯我。
  他成功了。
  在里面,我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我摸不到任何活着的东西,只有生理性饥饿的时候,会从门开始向后走六步,去桌子上拿东西充饥。
  充饥这一动作,开始成了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但这份期待没能支持我撑过第七天。
  我终于被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给逼疯了。
  *
  我在里面度过了七天,他才把我给放出来,还好是晚上,我的眼睛已经不再适应得了任何的光,双手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
  他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到我妈的墓碑前,我给我妈嗑了好几个头,他才允许我直起身子。
  坟前有很多烟头,还有浓厚的酒气,想来在我疯狂拍门却得不到任何呼应的那些天里,他都是在这儿度过的吧。
  不过是几天的光景,他却老了很多,眼白泛着昏黄,像古旧书页上的茶水渍。可当那双眼看向我的时候,却流露着许多交互错杂的情感,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宋嘉遥明天走。”他给我说,“你也该回去上学吧。”
  我跪坐在雨后的湿泥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只听不懂人话的狗。
  一时间我突然不知道这几天的疯癫到底是为了换取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还以为我爸是看见我出现自残行,为才放我出来的。
  “你知道错了吗?”
  “我没错。”我固执地摇摇头,“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喜欢人有错。”
  他气得抬腿踹我,“你这叫同性恋你知道吗?放到早些年是要沉海的啊!你知道我现在走在街上,街坊邻里都怎么说我吗?我老左家祖宗八代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好、好,又是这种眼神,你妈死的那天你就是用这种眼神瞪我,不服气是吧?”
  “我没错!”
  “你是不是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了?她就是被你不听话给害死的!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你错没错重要吗?我是你亲爹呀,我可能害你吗!”
  话到最后,只剩下发泄般的嘶吼,他抱着我妈的墓碑哭啊哭啊的,直到后来我再也说不出一句我没错。
  我的手很疼,但是第二天,我还要去学校。
  *
  那是我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到宋嘉遥。
  然而进到班里,我才知道,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宋嘉遥绝对不比我好过。
  多少忌惮点我爸,他们不怎么敢当着我的面嘴碎,但是对于宋嘉遥就不一样了,他们也算从小听着宋嘉遥闲话长大的,如今自个儿逮到了这么大的话头,怎么可能不用来发酵一下。
  我坐在第一排,低着头往手上缠纱布,他在最后一排,安安静静地收拾东西。
  我不知道他空荡荡的书桌里有什么要收拾的,他也不明白我的纱布为什么拆了又缠,缠了又拆。
  后来班里进来几个长得像受保护费的,破门而入后就笔直的朝着后排走,我听见宋嘉遥低声吼了句别碰我,但还是传来了一阵桌椅推搡的声音。
  我慌乱地从笔盒随便摸来只笔,在面前的课本上写写画画,装得很忙很忙。
  我还听到他说,左柏川,我走了。
  但是我低着头写字,没有应声。
  他又重复了一边,左柏川,我走了。
  左柏川,我走了。
  这六个字一度成了我的噩梦,也成了我俩之间生出来的那道刺儿。
  但在当时我的心里没有半点难受,仿佛那个本该鲜活着蹦跳的东西没有,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胸腔。
  *
  我辞掉了班长的工作,从第一排搬到了最后一排,我爸得知后直接杀到学校,扬起巴掌就要打我,我连眼神都不曾躲闪,让他有本事就打死我。
  他那巴掌最后也没落下去。
  我变得越来越刻薄易怒,班里的同学老师也不大敢靠近我,屁大点小事都能面红耳赤地骂人踹桌子,我把他们都视作杀死我刚刚萌芽的恋爱的凶手,近乎用报复性的态度对待着身边的所有人,在这一点上倒是深得我那个爹的风范。
  我就这样,度过了他走后的第一年。
  但是我什么都没得到。
  他们开始绕着我走,像以前无数次绕过宋嘉遥那样,我的坏脾气再也没处宣泄,胸腔里的那个位置也越发的空旷,仿佛刚刚经历过台风海啸的席卷。
  拿回家的成绩单也越来越差,我爸沉默着看了好久,我以为他会打我,至少也要骂上一两句难听的,但是他没有,他抽了一晚上的烟,第二天去给我办了留级。
  我和他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厮打起来,因为我打死也不要留级。
  一想到还要在这样的地方多活一年,我浑身的细胞开始都不对劲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只剩下来哀伤,可是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意识到他当时心里有多么大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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