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的是背光键盘和游戏鼠标,样式格外精美,看上去价值不菲,程俊眼都直了,爱不释手接过:“发财了你?”
刚兴奋两秒,他放下东西,狐疑抽抽鼻子:“好浓的薄荷味,你从哪回来的?”
温元嘉迷糊两秒,下意识想找抑制剂,哥哥的话闯入脑海,令他手指发麻,半点动弹不得。
不能再拖了。
他希望······邢烨能标记他。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最好明天,最好下一秒钟。
“去花店了,”温元嘉脖颈发红,竭力敷衍,“在那里待了一天,沾到了薄荷的味道。”
“喔,”程俊将信将疑,注意力被线团吸走,“这些是你买的?买这些干嘛?”
“想织东西,”温元嘉说,“爱好······新的爱好。”
“这什么奇怪的爱好,”程俊兴奋劲过去,困得哈欠连天,“上去睡了,明天灭绝师太来上大课,你也早点睡吧。”
他率先爬到上铺,掀被子盖住脑袋,努力酝酿睡意,旁边传来淅索声音,他睡不安慰,从脑袋里探头出去,眨半天眼才看清对面:“我的天,这都几点了还在织,不会织一夜吧?”
“打扰你了么?”温元嘉停下动作,“对不起,我去走廊织吧。”
“躺那躺那,谁让你出去了,”程俊拍拍枕头,“说,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没事啊,谁没事织东西织一整夜,傻子才会信呢。”
温元嘉停下动作。
他生出倾诉的冲动,压抑的情绪像按到底部的弹簧,迫切要弹射|出来。
“我······”
他嘴唇半张,指头用力,毛衣针卡进肉里。
程俊福至心灵,添上后半句话:“谈恋爱了?”
温元嘉埋下脑袋,不置可否,那股劲憋回腹中,卡住压在半路,憋得满脸通红。
“X,真的啊?”程俊弹起半身,脑袋探出栏杆,“和谁?那个木下烧烤的老板?”
温元嘉后背绷紧,僵硬转头:“你······”
“果然没猜错,”程俊捋着看不见的胡须,恨铁不成钢嘟囔,“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这根本不用猜啊,长眼睛就能看出来吧。”
温元嘉笑不出来,脖颈挺直如钢,直愣愣支撑脑袋。
“那你们谁比较威猛,”程俊关心男人的问题,“你威猛还是他威猛,他看着凶神恶煞的,平时不打你吧?”
温元嘉哭笑不得:“不会,他人很好的,不要这么说他。”
“嗨,说实话,当时你住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有戏,”程俊咂咂嘴唇,回味过去,“但当时怎么没在一起,他看你太小,没忍心下手?”
“不是,”温元嘉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情况比较特殊,没法在一起的。”
“得了得了,懂了懂了,多余的不问了,什么时候办喜酒啊,”程俊仰回床上,掏手机噼啪算账,“定日子可告诉我,要是读研期间结婚了,那证能加二十分呢。提前说啊,我得尽快攒钱,给你包个四位数的。”
“好,”温元嘉攥紧毛线,唇角不自觉勾起,“要大红包,包的厚厚的那种。”
他心潮澎湃,机械穿针引线,毛线乱成一团。
如果读研或者读博期间结婚,他就不用在宿舍住了,搬出去和邢烨住,办理退宿手续的话,省下的钱能用来填补房租。
邢烨工作太忙,他可以学着做饭,做出简单的一日三餐。
做家务真的不会,最多能扫扫地擦擦桌子,浮灰除不干净,只能多试几次,尽量做得更好。
不想住现在的房子,那房子地段好装修好环境好,可他一点都不喜欢。
结婚的话要告诉爸爸和哥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如果不同意的话······他的集体户口页迁进学校派出所了,借出来偷偷领证好了。
第39章
程俊睡了。
规律鼾声涌来,时长时短时重时轻,浓雾包裹夜色,悠悠罩在眼前。
毛衣针刺进手里,血珠沾染被面,温元嘉恍惚清醒,丢开手中毛线。
疯了么。
这是在想些什么。
他起身下床,进水房打开凉水,脑袋探到底下,把阀门开到最大。
寒凉水浪涌来,滚烫腺体被流水击中,颤栗从颈骨落下,沿神经涌遍全身,连指尖都在发麻。
夜色带来的掩饰,让他放纵自己,编织出幻想中的大网,这网里的东西晶莹剔透、完美无瑕,却是玻璃制成的器皿,举起来高高砸下,化为满地碎片。
足足冲了半个小时,汹涌情绪才挤|压下去,他捋开头发,靠在墙边,猛打几个喷嚏,脱掉被浸湿的上衣,卷起来系住后颈,用力打上死结。
来回折腾到凌晨,发热症状才彻底褪下,温元嘉抹净冷汗,摇晃走回宿舍,踉跄爬到上铺,掀被裹紧自己。
这一个月他没有去找邢烨,而是书,恶补落下的课程。
正课专业课认真听讲,思想课坐在最后一排,指头拨弄缝衣针,在桌下编织手套。
熟能生巧,技术越来越熟练了,帽子手套围巾都不在话下,他手下不停,对讲课内容左耳进右耳出,眼珠盯着手机,希望它嗡嗡作响。
没有信息,没有电话,特意设成的金色头标黯淡无光,从最顶渐渐沉到最底。
他掰着日历数日子,离七夕还剩一周,实在忍不住了,把织好的东西塞进行李箱里,拖到邢烨家中,小心按响门铃。
悠长铃音在走廊回荡,半天无人接听,他心急如焚,慌忙摸出钥匙,卡进锁眼里面,向右转动半圈。
转不动了。
温元嘉懵了,怀疑自己拿错钥匙,他仰起脑袋,对着光线左右打量,挑不出半点错处。
这就是邢烨家的钥匙,不会错的。
怎么打不开了。
搬家了,换锁了,还是不住这了?
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温元嘉眨眨眼睛,捏紧手指,后仰靠上墙壁。
他试图不问不想不听不解释,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直面不敢面对的现实。
他答应邢烨说不逼对方,邢烨随时可以离开,那不告而别······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可他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没法爬起来闯出去,挨家挨户敲门寻找,去问每个熟悉的人,打听邢烨的行踪。
他想离开,想化为一缕风飞出窗外,想抽|身出去,剥掉情感的神经线,让它不要再影响自己。
楼下传来细碎声音,不是从电梯那里,是从楼梯来的,脚步凌乱沉重,淡淡酒气飘来,爬一半便不动了。
温元嘉推开挡门,沿楼梯快步下去,暗夜里火光微芒,邢烨靠在墙边,袖子挽上小臂,肌肉线条隆起,麦色皮肤似抹过热油,泛出古铜色泽。
温元嘉屏住呼吸。
两人一高一低,遥遥隔楼梯望着,邢烨眼神飘忽,拂过温元嘉面容,定在窗棂上头。
那有只惊飞的雀鸟,疯狂扑棱翅膀,尾尖滑出弧线,倏忽看不见了。
邢烨固执盯着,墨块融进瞳孔,瞳仁里的黑不断化开,浸染满池冬雪。
温元嘉止住颤抖,扶墙向下两步,指头攥紧栏杆:“邢烨······你喝酒了。”
邢烨挪来视线,低头夹住烟卷,淡淡抽|吸一口:“嗯。”
“喝了多少?”
“没多少,”邢烨含糊咬着烟头,“没喝白酒。”
“喔,那喝酒前吃点东西,”温元嘉说,“胃里能舒服一点。”
沉默。
楼梯间静谧无声,掉根针都能听到。
邢烨抓住栏杆,一步步往上面走,温元嘉上前扶人,邢烨手臂微僵,没有甩开对方。
垂头在门口站稳,邢烨摸出钥匙,沉默打开房门,温元嘉拎起皮箱,亦步亦趋进去,钥匙的事像摸不得的火苗,谁都没探手触摸。
邢烨踉跄进门,洗漱干净,进客厅倒头睡下,温元嘉把行李箱拖进卧室,盯着满满织物发呆。
好像没法拿出来了。
他没法把它们取出,抱着它们搬到邢烨面前,兴奋摇醒对方,说这都是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他合上行李箱的盖子,把它牢牢绑紧,撕掉手上碍眼的创口贴,随手丢在角落。
温元嘉心里不安,不敢放邢烨自己在这,连着几天都在旁边盯着,眼珠跟着对方,生怕发生什么。
邢烨看上去还算沉稳,只是没去巡店,来电话就会按掉,有时候会订些酒,但都是低度数的果酒,在阳台一坐坐上一天,到一日三餐的时候,会像个定时启动的机器人,进厨房烹饪蒸炒,端出各种食材,挨个放在桌上。
两人隔着餐桌坐着,筷子不慎碰到,邢烨没有动弹,温元嘉那双慌忙后退,乖乖缩回碗中。
邢烨低头看看,夹起辣椒炒肉,放在对方碗里。
温元嘉抬眼看看,忙不迭塞进嘴里,辣油呛进喉管,咳咳咳嗽不休。
“喝点水,”邢烨倒杯凉白开,放在温元嘉手边,“一点辣都不能碰?”
“不太习惯,”温元嘉噎的难受,“喜欢甜的。”
“抱歉,”邢烨揉揉脑袋,“我给你做个新的。”
“不用,不用,”温元嘉夹起肉片,在水里洗涮几下,“很好吃的,泡掉辣油就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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