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翻开笔记，发现密密麻麻的全是四门小科的知识点，字迹清秀俊逸，罗列的十分清晰整洁。笔记本很新，连压得褶痕都很浅，一看就是才写出来的笔记。
看着程陌眼底的青黑，许知岸有些心疼地开口：“陌陌，你昨晚为了整理这个，应该没怎么睡吧。”
“还行，就是睡得比平常迟了一点点而已。”程陌面露倦色的说道。但其实他一直整理到今天五点多钟，大约睡得时间还没有一个小时，但这些肯定不会对许知岸说的那么明白的。
许知岸知道程陌没有说实话，即使是学神，记忆力超群，想要整理这么一份细致完善的笔记也是要花很多精力的，更不用说还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手写上去，花的时间肯定不会是像程陌自己所说的“一点点”。
但程陌没有直说，就是不想自己有负担和压力，所以许知岸只是点点头，没有细究挑明。
“你要做什么？”程陌见许知岸点头后，就直接将书本和笔记往自己这里一推，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天才答应我的，结果你今天就不想学？”
接着许知岸起身眉眼温柔地对程陌笑着说道：“没，我们换个座位。我这个位子更隐蔽一些，你等会儿坐里面补一会儿觉，不然你身体会受不了的，我坐外面学习，顺便帮你望风，安心睡吧！”
对于许知岸的提议，程陌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真的一夜没睡，眼皮很酸涩，心口还“突突”的跳着，感觉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很不舒服。
两人换过位子，程陌头枕在胳膊上，眯着眼睛看许知岸认真的翻阅着自己给他的笔记还有课本，感觉一切都在变好，轻轻笑着睡着了。
许知岸学习了一会儿，略微一转头就能看见程陌姣好宁静的睡颜，感觉程陌穿的有点过于单薄，于是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轻轻地披在程陌的身上，然后翻书的动作也比刚才轻了许多，几乎是听不见的。
遇到不太懂得地方，许知岸也是自己先琢磨，毕竟只是小高考的内容，并不算难，大多都是基础。是在有琢磨不明白就拿了笔在旁边做记号，准备等程陌睡醒以后再一起问。
认真投入学习就会发现时间过得很快。
早自习结束后，马和清就立刻转身想和程陌说话，结果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许知岸，满脸震惊的准备问原因，就被许知岸一记含带警告的眼神看得将到嘴边的话又憋回到肚子。
再看向程陌身上那件多余披着的校服，和许知岸没穿校服的样子，马和清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又感觉到自己好像莫名被后座的两个人秀了一脸。
“这两人怎么越来越基佬了？”马和清喃喃的回头看书。
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已经真相了。
······
下午体育课的时候，程陌还是看起来蔫蔫的，虽然补了两三节课的觉，但还是很困倦。
本来程陌是不想去的，但一想到体育老师每节课都会点名，最终还是从桌子上爬起来，和许知岸、马和清等人一起去了大操场。
二中有两个操场和一个体育馆，一个是有足球场、篮球场和乒乓球等众多运动场的大操场，平常升旗也是在大操场进行，而小操场则全部都是篮球场地，体育馆是很简单的两层设计，主要是为了方便雨雪天气也能够让学生上到体育课。
做完一些基础的热身运动后，老师就让大家散了，女生们大都团在一起，去操场旁边的凉亭先聊着八卦和趣事，男生则是一窝蜂的去抢篮球，占场子。
当然还是有大部分人是不参与这些活动的，比如学委欧阳凯就是坐在塑胶跑道旁的观众席上刷题啃书，班长褚烟则是带着耳机一边在跑道上散步，一边在和人语音聊天，马和清还有韩菡、时淼等人则是去体育馆里打游戏开黑。
每个人都用着自己的方式，在体育课上放松着自我。
程陌和许知岸在操场上坐了一会儿，柔和的阳光晒得程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更增添了一抹困意。
没一会儿，程陌就头靠着许知岸的肩膀睡着了，许知岸也稍稍调整了一下肩膀的高度，看着程陌熟睡的样子笑了笑，然后抓起手机背起了英语单词，毕竟他答应了程陌会好好学习的。
两人大大方方的样子，反而没有引来什么人的怀疑，毕竟都是好哥们，将帮靠着睡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有一些小腐女偶尔路过的时候会抱在一起兴奋的讨论着，很快校园论坛中就凭空多了一座关于两人的CP楼，虽然外人看来很邪教，但莫名觉得楼主说的都是对的。
比如，许知岸从来只对程神嬉皮笑脸的，而程神平时也是没有什么烟火气息的玉佛，只对许知岸发火和跳脚炸毛。
再比如，许知岸每天都会带一大堆的早点给程神，而程神也只给许知岸带过食堂的豆浆和肉包。
等等之类的，简直是渗透了两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忽略掉内容，众人只觉得此楼的楼主真的又去做私家侦探的潜力和资质。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两人相互靠着，时光美好的就像是被永恒定格了一般。
“啪，啪，啪——”一阵拍打的篮球声将程陌吵醒，微微眯开眼就发现是之前在厕所里说许知岸坏话的崔景行，没想到这颗老鼠屎又会跑到他和许知岸的面前，程陌不禁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爽。
只是总有一些人不太长眼，拼了命的跑到人面前来作死，崔景行就是其中喜欢作死的各种翘首。
“哟——这不是许知岸和程陌吗？怎么，你们两个坐同桌还做上瘾了？体育课也还黏在一起？这么喜欢当基佬？”崔景行眉目间皆是挑衅，对着身后的一帮混混学生阴阳怪气的说着。
随即身后的那群人就“哈哈”的大笑起来应和着崔景行刚才说的话。
程陌和许知岸此时也起身拍拍身后的塑料假草，许知岸动作比较快，所有人都在笑得时候，他就已经一拳头招呼上崔景行的猪脸。
“我艹你妈！你敢打我！”崔景行瞬间感到疼痛，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指着许知岸破口大骂了起来。
然而说出的话，更是直接让许知岸眼神阴沉了几分，许知岸冷声说道：“有种你就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怕你啊！我说‘艹你妈’！你听不懂人话啊！”看着许知岸无比阴沉的脸，崔景行心中有点慌张，但还是不怕死的叫嚣着。
许知岸直接上前将崔景行一把摁在地上，然后握拳打了起来，厉声道：“垃圾！不会说话就闭嘴！嘴这么臭，你爸妈没教你怎么做人？敢在我面前横！你算老几！”
“啊！你妈的！”
“许知岸！”
“啊——！许知岸，我杀了你！”崔景行被按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碰到许知岸半根毫毛，只能不停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程陌在一旁都点看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冷厉粗暴、还有点失智疯狂的许知岸，但见有人开始围观，连忙上前将许知岸拉开。
“许知岸！许知岸！停下！你先停下！”程陌大声喊着，“为了这种垃圾，还不配脏了自己的手！你先停下再说！”
许知岸神智稍稍恢复，慢慢停了下来，冷酷嫌弃的甩甩手，从崔景行的身上起来，警告道：“下次再从你嘴里听到什么屁话，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崔景行脸肿的真的和猪头没有什么区别，在一众人的搀扶下，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对身后的人吼道：“滚！去你妈的！刚才老子挨打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妈的！都跑的比兔子还快！老子要你们有屁用！”
“嘶——”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口，痛得崔景行不禁嚎了起来。
他怨毒的望着许知岸和程陌，突然大声对程陌吼道：“程陌！你估计还不知道你身边这个许知岸究竟是什么货色吧！”
程陌拉着许知岸准备走，听到这番言论，冷冷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睥睨着崔景行，压根就没把崔景行当成一回事儿，冷声开口：“你还管不着！垃圾还闭嘴比较好！”说完就准备走，他能感觉到许知岸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崔景行最厌恶的就是程陌这种目空一切的高傲，怒火中烧的喊道：“妈的，程陌你眼瞎！许知岸就是个杀人犯！他亲手杀了他妈！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呸！”
程陌身形顿了一下，随即敛去眸中有些震惊的神色，将许知岸拉回了教室。
没再管身后仍旧不停叫嚣的崔景行，因为许知岸的情况对于他来说更为重要，崔景行这种小角色可以以后慢慢收拾。
明媚的阳光突然被吹来的云朵遮盖住，变得暗淡了许多，一切都有点“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征兆。
第31章
体育课还没有结束，所以班上除了程陌和许知岸没有其他人，空荡的教室里很安静，隐约还可以听到隔壁班老师的讲课声。
程陌静静地望着许知岸，从几分钟之前，许知岸就一直是这样抱头沉默的模样，眼中偶尔流露出痛苦悔恨的神色。
如此压抑沉闷的氛围下，程陌的脑子里也很乱，他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开口，又应该先开口说哪一件事情。而许知岸虽然像是在发呆，但全身上下都充斥的拒绝交流的冷漠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