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的掌心在他腰间按着,力道正合适。他没搭理肖枭,一直到小白金带着他的儿子小驼鹿跳上床,他才想起个事儿来。
“明天我带你去针灸吧,你这两天也太严重了。”白深说。
“行,”肖枭点了点头,“我昨晚都疼得睡不着觉。”
“该,”白深说,“以后给我打电话。”
肖枭歪着脑袋埋在枕头里,过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说:“我的好儿媳,求求您给我盖个被子再按吧,岳父冷。”
白深啧了一声,从小白金和驼鹿爪子下面把被子扯了出来,盖在他身上。
“你送我的那俩小狗还在我家里呢吧?”肖枭问。
“麋鹿和马鹿都被我带过来了,现在在院儿里。”白深回答。
“……哦,”肖枭应了一声,“我儿子取的什么狗屁名字,听着这么奇奇怪怪的。”
白深心想,可比小白金的名字取得好多了。不过路浔给狗崽儿们取名字的时候似乎忘记了辈分,原本然然叫白深爸爸但叫他哥哥就已经让他矮人一截了,现在驯鹿同学和一群金毛称兄道弟,和白深的辈分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收回手,在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接通:“浔啊。”
“哎!”路浔应了一声,似乎在吃东西,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白老师,我和然然到机场了,来不来接我呀?”
“不,”白深干脆地回答,“自生自灭吧。”
路浔撇撇嘴,拉着然然打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了上去。他关上门,歪着脑袋夹着手机说道:“我的心好凉哦。”
白深笑起来:“你就是诈尸也赶紧回来。”
他挂了电话,肖枭抬起头来看着他,啧啧两声:“白医生,我腰好痛哦。”
“你再这种语气说话,我就要皮鞭子沾凉水,定打不容情了。”白深放下手机,继续帮他揉了揉。
肖枭叹了口气:“李老板都不敢打我。”
“是是是。”白深无奈。
过了不到半小时,院儿门外有了点儿细微的动静,白深抬起头来,把肖枭一个人扔在沙发上,径直快步走出正堂,一把打开了院儿门。
昏沉的星夜里,从门缝里露出的笑脸比白昼更好看。
路浔看见白深,一下子松开了握着然然的手,猛地跳到他身上去。
白深立即托住他的腰,被冲击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然然看着他俩,一派老沉地摇摇头,走到门前自己换鞋子了。
“然然,进去跟你肖叔叔玩儿!”白深回头喊道。
然然没说话,酷酷地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进了屋。
白深干脆抱着他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路浔邀功地给他看手里巨大的棉花糖。
“给你的。”路浔说。
白深看了看,这个米白的棉花糖大得都要成精了,他埋头咬了一大口,抬起头的时候,棉花糖抽丝剥茧一般地断裂开。
路浔用指尖把棉花糖一点点往他嘴里塞着,模样很认真,仿佛伺候白深吃个糖是佛祖烧香的顶天大事儿似的。
“就买了一个吗?”白深问。
“不是,”路浔答道,“三个。”
“然然要的啊?”白深又问。
路浔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没有,是我非得想吃,然然说一点儿也不酷。我不好意思跟一群小孩儿挤着买,还是好说歹说求然然帮我买的。”
白深笑起来,一记无影手把他的头发揉了又揉扯了还扯:“丢人。”
“丢人不也是为了带回来给你!”路浔突然炸毛,伸手抓了一大把棉花糖猛塞到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怒吼,“吃屁吧你!”
白深啧了一声,脸埋进他怀里,深吸了一口路浔味儿。
“你和然然去夏令营开心吗?”他问。
“开心,”路浔点点头,抱着他的脑袋扯着棉花糖,想了想,说道,“当时家长们出谋划策,要选出一个刺激好玩儿的亲子活动。”
“啊,那你说什么了?”白深问。
“亲子鉴定,”路浔说,“绝对刺激。”
白深埋在他领口,笑了起来,越笑越厉害,最后抬起头把他手里的棉花糖一把给抢了过来:“你才吃屁吧!说的什么狗建议。”
“我这个长相,一看就不是然然的亲哥,”路浔说,“反正我又不怕。”
“你以后对外宣称你是捡的,然然的亲生的,行么?”白深问。
“好嘞。”路浔乖巧地答道。
“乖儿子,”白深捏了两下他的脸,推了他一把,“走去看看我孙子。”
天色暗沉,庭院里月光蔓延着,看着清冷。不过白深前两天去逛花鸟市场的时候,买回来好多绿植,院子里一下子生气勃勃。加上初夏花圃里争相绽放的花朵正娇艳欲滴。等到盛夏,小区里的池塘里就该红裳翠盖并蒂莲开了,想必那时候,应当比现在更加芬芳馥郁。
人生如蔷薇,弃世者鄙其刺,乐世者乐其芬。
两人并肩朝屋里走过去,天气温凉得刚好,挨近了有点儿热,但他俩谁也没有远离一步,仿佛只有这样紧贴着走,才能缓解前段日子分开的想念。
路浔:“李恪还没回来呢?”
“没呢,”白深答道,“他说这两天应该就回了。”
领养了然然之后,他俩就在主卧旁边改造了一个连通的小房间,方便照顾她。等到然然再长大一点儿,翅膀硬了扑腾要飞的时候,就得自己睡一个大屋子了。
路浔一进门就看着肖枭啧啧个没完,围着沙发走了两圈儿,把他看了又看,打量了好一会儿,跟动物园儿里看稀奇似的。
“守丧呢!”肖枭怒吼。
“您这腰,该不会是纵欲过度……”
话还没说完,肖枭就一扬手把抱枕扔在他脸上,路浔伸手一挡,枕头弹回去,恰好落在肖枭腰间。
被这么一砸,他疼得差点儿一蹦三尺高,鬼吼鬼叫了一声,埋头装死了。
几个人洗了澡,看了会儿电视准备睡觉。屋里的灯一盏一盏暗下去,整个世界都掉入了静谧的黑暗。
半夜凉风吹,李恪走到门口,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
他穿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看着很年轻,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本来十分成熟稳重的漆黑行李箱上被某位肖姓男子贴了好多卡通的贴纸,让李老板的威严都掉了几分。
李恪进了门,把行李箱轻轻放在门口,关上门走进屋,身上还裹挟着冷气和风尘。
他径直走向了客房,一推开门,就看见昏暗不明的光线中,躺在床上的人影。
李恪突然就想笑,他掏出手机,给“炸毛小妖精”发了一条消息。
「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肖枭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立即亮了起来,他本人仍旧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看起来因为不太舒服,反而睡得乖乖巧巧不动不闹不磨人了。
等到手机屏幕的光暗下去,他才走进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捉住肖枭的手腕放进了单薄的凉被里。李恪伸手轻轻悄悄地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俯身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无声无息的吻。
肖枭哼哼了一声,仍旧没醒。
李恪于是再给炸毛小妖精发了一条:
「晚安。」
肖枭的手机再次亮起来,“肖家村王八”的消息温和地占在屏幕中央。
有一次白深给路浔和然然上隋唐历史,肖枭不要脸地非要凑热闹旁听,偶然听见了唐太宗李世民之子吴王李恪,就一发不可收地把给他的所有备注都改成了“肖家村王八”。
“人家吴王有权有势的,不像你,只敢在我头顶上称霸王。”某肖姓男子曾愤愤不平地这样说。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忽略了自己的祖宗做派,以及总把他的霸王当奴才使的恶劣行径。
李恪洗漱完上了床,手搭在肖枭的腰间,轻轻给他揉了揉。然后伸手圈住他的腰,脑袋蹭到他的枕头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窗帘留了一条狭窄的缝隙,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来,柔和熹微的晨光从麻布帘后面钻进来,照得房间里的光线暧昧不明。
躺在床上的人还没有什么动静,一直到院子里的大狗小狗们开始打闹玩耍,小女孩儿和几只金毛玩着欢脱的追逐游戏,昏暗光线中的人影才极不情愿地动了动。
肖枭翻了个身,毫不讲理地胡乱躺在床上,凉被可怜兮兮地耷拉在床角,大半截都落在了地上。一只脚伸到了床外,枕头已经不知流浪在何方。他头偏了偏,一脑袋撞在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暖乎乎的东西上。
肖枭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抬头往上看,李恪也垂眼,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两人霎时四目相对。
肖枭:“......”
李恪:“......”
两人默然无声相对无言地互相看了一会儿,肖枭突然伸手一记天罗地网五指山拍到了他脸上。李恪叹了口气,拽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扔了下去。
肖枭眼一瞪心一横,紧接着一记佛山无影腿压到了李恪身上。
李恪啧了一声,抬腿反把他的腿压在了下面。
肖枭踢了李恪一脚。
李恪对准他的脸蛋儿就揪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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