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时候摩可拿撞到的,就是迪卢木多?!”
一直欢乐围观中,即使是看到场内出现了另一个枪兵以后,也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就又淡定继续看戏了的藏马,今晚第一次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低头看向脸上的表情变得相当纠结的白团子,藏马眨了眨眼睛,突然伸手,腾空把小家伙高高举抱了起来。
“摩可拿在想什么呢?”
注意到即使是这样白团子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发出兴奋或者喜悦的小小尖叫声,藏马收回手臂,把小家伙柔柔揽在胸前。
摩可拿抬起头,犹豫地看了藏马一眼。
“摩可拿给藏马惹麻烦了?”
他有些沮丧地小声问。
藏马闻言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怀中这只软绵绵的小生物表现如此恹恹的缘由。
摇头轻笑了一下,他俯首,十足认真地凝视着白团子的双眼:
“才没有呢。摩可拿一直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记得吗?没有摩可拿的话我根本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进行旅行,也根本就不可能再找到回家的路。”
藏马的安慰显然起到了一些作用,起码白团子脸上紧绷的神色放缓了两分。
不过很快地,他却又再次皱起可爱的小眉头:
“可是……”
可是,他的这一撞,却撞出了两个迪卢木多,这样的意外,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藏马接下来的计划……
听懂了他未出口的顾虑,妖狐一瞬间笑得更开。
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白团子的小脑门儿,藏马完全不带一丝哄骗意味地坦言:
“不是摩可拿想的那样。不,或者该说,事实很可能和摩可拿想的正相反吧……”
如果没有摩可拿的那一撞,那么那个时候应该是在回应肯尼斯的召唤的迪卢木多,也就会顺理成章地只成为肯尼斯一个人的Servant,又哪里会再多出一个来奉藏马为Master?
之前一直让妖狐十分疑虑的,关于迪卢木多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到没有经过任何召唤,就与自己缔结了主从关系的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是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解答——
摩可拿意外中与正在回应肯尼斯召唤的迪卢木多的相撞,让召唤过程发生了一些十分奇妙的变化,从而造成了两个迪卢木多的出现,甚至是让藏马手背上莫名地浮现出了被选作为Master之一的令咒……
虽然其中的原理还不甚明了,但这个解释已经足够合乎情理。
妖狐一边温声安抚着怀中渐渐恢复过了原状的白团子,一边发着呆正深入思索着其他一些疑虑,突然间,一个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的尖细男声,蓦然回响在了街道之上……
“是吗?原来如此。”
那个声音用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鄙夷的语气如此“低语”。
“居然是你啊。我还在想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邪才会去偷了我的圣遗物,原来是你自己想来参加圣杯战争吗?”
“——韦伯·威尔维特同学。”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新出场的Lancer猛地飞身而起,手中的长枪毫无疑惑地,直射向战车上的黑发少年!
☆、68·妖狐现身
这样的变故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正像之前Berserker登场时切嗣所评价的那样,在这样一场毫无战略可言的Servant齐集的大混战中,尚未被卷入其中的Master,只要有些理智和谋略,都不应该选择让自家Servant在这样的场合下贸然现身。
Berserker的登场已经很让人无法理解了,现在Lancer的举动,却更是令人惊讶。
——从之前隐于暗处的另一个Lancer的Master和Rider的那位小Master之间的对话,可以轻易推测出召唤出这另一个Lancer的魔术师,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来自伦敦时钟塔的精英魔术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了。
而从之前获知的种种资料显示,这位有着天才魔术师之称的阿其波卢德家第九代家主,可不像是个会因为原本准备的圣遗物被盗,因而没能召唤出自己第一志愿的Servant,就在这样一个大混战的敏感局面中抢先出手的冲动人物。
“所以……他这样做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呢?”
在冬日夜晚沁凉刺骨的晚风中,名为卫宫切嗣的黑衣男人默默如此思索着,口中却是毫不犹豫地下达起了指令:
“舞弥,你继续监视Assassin,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出Lancer和Berserker的Master的位置……”
如果切嗣知道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个身处在绝对安全的幻象植物结界中的少年Master,正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掌握了自己所想要获取的一切情报的话……
相信届时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非常“精彩”。
只可惜,切嗣现在对藏马的存在一无所知,妖狐自己也并不打算随意暴露自己。
抱着白团子安安稳稳地坐在温暖又舒适的软椅里,藏马抬手摸了摸下巴,眼中带上了几分玩味:
“摩可拿你说,那位罗德·艾尔梅洛伊,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和切嗣一样,对于另一位Lancer对韦伯的突然出手攻击,藏马也直觉其中颇有几分深意。
甚至相比切嗣,藏马还有个明晰剧情的外挂在开着,对肯尼斯这个人虽然说不上有多了解,但绝对比只能通过从各种书面资料上去推测对方性格的切嗣要有优势得多。
白团子在圈抱住自己的温暖臂弯中舒服地左右蹭了蹭。
“摩可拿不知道。”他毫不扭捏地坦言,不过接下来也同样毫不吝啬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摩可拿觉得他一定是有目的的,因为……藏马说了这个人不是那种暴躁冲动的类型?”
“没错。”
妖狐鼓励似的伸手揉了揉小家伙软软的小肚子。
“所以可以肯定他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必然是有意义的。”
只是这一次,用看似鲁莽的突袭韦伯的行动,肯尼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
藏马一时也有些无法推断。
只不过,当场内的局势因为另一个Lancer的举动而骤然发生改变以后,妖狐倒是渐渐看出了点什么……
***
Rider并不属于三大骑士职阶。
虽然这样一来职阶本身能为他带来的职业技能加成会不比Saber、Archer和Lancer,但是说到底,召唤而来的英灵本身的能力事实上才是左右战力的最重要因素。
比如现在。
在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看来,即使拥有着枪兵的职阶,但是在宝具和单挑能力上完全和自己没有可比性的Lancer莽撞地向自家小Master突袭而来,很明显并不是个好主意。
以亚历山大大帝的身份自傲的红发君王甚至都不屑于与Lancer正面对决,只是轻抖缰绳催动神威车轮,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Lancer哟,如此无礼地未先声明就发动袭击,你刚刚与Saber一战中所表现出的骑士道都去哪里了?”
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黑发英灵因为自己这句仿若“无心”般的诛心之问而瞬间苍白的脸色,看上去似乎粗狂豪放全无智谋可言,然而实际上心中的谋略半点儿也不比其他君主少的征服王抱起手臂,一脸义正言辞。
以同一个英灵的另一个投影做比,虽然并未言明,但那语气中明晃晃的质疑和嘲讽,却是让人想听不出都难。
而看着在征服王的诘问下神色骤变的另一个“自己”,迪卢木多的脸色瞬间也变得异常难堪。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刚刚被下达那样指示的人是自己,他要如何反应。
是如同另一个Lancer那样,即使有违本心也要遵循Master的命令,还是……?
有一瞬间,迪卢木多的思维甚至出现了一片短暂的空白。
然而,不给他丝毫反应时间地,那个让迪卢木多和另一个Lancer乍一听闻,都不约而同地猛地打了个冷颤的声音,似乎完全不在意Lancer此刻受辱的境地一般,再次不带一丝情感地冷冰冰响彻整条街道:
“你在干什么?Lancer?我说,要你不惜一切手段,诛灭胆敢玷污时钟塔和魔术师协会荣耀的那个小偷!难道……你没听懂么?”
说着,也不等Lancer的反应,那个声音的主人再度将语气放柔,然而却毫不掩饰其中森寒杀意地轻语:
“韦伯同学,虽然你的行为已经让你与时钟塔之间那淡薄得可怜的唯一一点小小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但是作为你的老师,还是让我来给上最后一课吧?”
“比如,圣杯战争可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游戏,还有……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指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原本因为征服王的诘问而僵立在原地的Lancer,已经又将身形化作一道闪电,飞速向Rider和韦伯所在的方向奔袭而去。
在场的其他Servant这一次终于有了动作。
“哼,无聊。”
原本只是因为两个迪卢木多的同时出现而暂缓了离开脚步的英雄王最先对这种“杂种之间的无聊对战”表示出了不屑和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