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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想学唢呐 完结+番外 (烂俗桥段)


  “小鱼去抢伴娘?我看——”
  她一睨默然不语的褚臣:“是伴娘来抢小鱼才对。”
  俞斐的这套西装不合身,袖口略长。
  去更衣室换了一套,出来后梅远和她爱人似乎已商量好了什么,褚臣朝俞斐投来犹豫不决的目光,俞斐问怎么了。
  “给小猪也租一套,”梅远说,“我们想请小猪做主持。”
  “行啊梅姐,你这还买一送一啊!”
  “那当然了,送上门的帅哥不要白不要。”
  “这回可真得担心风头被抢光了,”俞斐笑着抬了抬小臂上挂着的西服,“猪过来,你身型大我一号,穿这套正好。”
  褚臣系纽扣习惯从下而上,扣子不会对偏。
  更衣室一束白光明晃晃地打在他身前,结实的腹肌因着莫名的紧张而绷起来,蓄着强大的男性之势,又一寸一寸被系扣遮住。
  俞斐刚刚穿过这件衬衫,体温还留在衣间,温热的肉体。
  行吧,褚臣想,继腿和手之后,连俞斐穿过的衣服都能让自己发情了。
  这过甚的雄性荷尔蒙在体内相互作用,男人真的不可以单身太久,至少他不可以。旅行回来后他其实还梦见过一次俞斐,那次他连上身都裸着了,胸前两点挺立是粉……
  够了。
  他可是小鱼。
  只是压抑太久,梦已不由意志控制,现实要回归理智。
  两人身着同款白西装并肩站立,镜子容不下同框,但想也知效果极好。
  梅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走了几趟来回,轻笑着抚掌:“简直——天造地设。”
  试完衣服她请中饭,褚臣周六日下午都有球队训练,未婚夫先开车送他回Z大。
  俞斐用筷子尖挑着照烧鲭鱼,玩笑说梅姐你老公心可真大,把老婆丢给她曾经的追求者。梅远笑了笑没说话,等俞斐咽下鱼肉后才道:“其实你清楚的。”
  俞斐不明所以。
  “小鱼,你对我确实有好感,但那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绝对不是爱情,连喜欢都算不上。你是个明白人,一直都很清楚。”
  “梅姐你说错了吧,我这就开始不清楚了。我暑假就说了啊,我觉得你成熟、稳重、独立……”
  “全都和小猪反着来。”
  俞斐登时怔住了,一对筷子斜斜插立碗口。他直觉梅远将要揭露一些他不愿面对的真相,像第一次解剖课上他想望着教授不要划开那完好的皮肤,尽管灵魂已然离开这具冰冷躯体,一层布着青斑的苍白皮肤下是一片溃烂。
  刀落之时他移开了目光,如同现在他听着日料店员以日文对刚来的顾客喊:欢迎光临,一声接一声,不想去听梅远的声音。
  为什么眼睛能闭上,耳朵却不可以呢?
  成熟女性的声线在耳旁盘绕旋荡。搅匀好的味增汤复又沉淀。
  “小鱼,当你的择偶条件全都在有意避开一个人,答案就已经明朗了,你其实——”
  婚礼在十二月上旬,正逢一轮考试周期结束。
  考完了试,猪鱼也算是要步入婚姻殿堂,荀或觉得这些都值得大肆庆祝一番,火锅后直奔KTV。照例是他主场,小狗子音域极广一首因为爱情能独自男女分部。
  俞斐和褚臣都喜欢听陈奕迅,正巧季玄懂粤语。荀或赶鸡上架把人推上了角落唱台,季玄仍在推脱说他唱歌难听,荀或害了一声,“再难听能难听得过猪叫?”
  褚臣嘤嘤呜呜要小鱼抱。
  季玄倚着高凳一直在变换姿势,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小荀, I can't……”
  钢琴里略带沙哑的男声已经响起:朋友,我当你一秒朋友。
  这是非唱不可了。季玄一声叹息,清清冷冷地和应着歌词。骨节分明的手握上了立麦,他闭上了眼睛——
  “朋友,我当你一世朋友。”
  荀或关掉了伴唱,房内只剩铮铮钢琴和季玄的歌声。他的音色与他容貌一样冷,奈何九声六调的粤语是生来的浓墨重彩,音腔铿锵字字情深。
  季玄淡淡地唱着,音色里天生的疏离感,与歌词一并糅杂成无可奈何的苦涩。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别人如何明白透
  褚臣轻声跟唱,一边看着单人沙发上的俞斐。他在喝酒,手掌覆着瓶口,遮去黯淡的光,整个人没入黝黯的影。
  酒烧喉,但惯了就能受得住这辛辣,苦涩中寻甘。
  俞斐知道褚臣在看他,可这一室无处不萦绕着歌颂友谊的词曲,暧昧旖旎光影里,他失却看回去的勇气。
  逃避,总在逃避,梅远为他坦诚,他也在逃避——
  “别说了,”他笑得很勉强,“别说了梅姐,可以吗?”
  “我已经错过很多了,小鱼,我不希望你步我后尘。尤其破镜重圆的幸运,不是人人都遇得到的。”
  俞斐只低声说:“他可是小猪。”
  他怎么承受得起失去他的后果,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两个大男人这样痴缠互守二十二年不畸形吗?竹马也不应该。他需要表态,哪怕只是虚浮矫激的号角,越喧闹越心虚,以追梅远为借口,自求心安理得地留在褚臣身边。
  世人都说种种爱情皆终汇流成亲情,他对褚臣却是因着亲情而滋长出了深浓的情意。唯此人可交付,唯此人可归依。不必谈及择偶条件的刻意躲避,答案从俞斐第一次依赖褚臣心跳入睡之时就已明朗。
  当一个人连另一个人的心跳都迷恋,这前兆难道不危险。可他讳疾忌医未能听从医嘱,情况持续恶化,终于病入骨髓膏肓。
  时值病疾末期,唯一能救他的医生是褚臣,唯一的药方是——
  俞斐又不敢往下想了。
  褚臣看见俞斐放下啤酒瓶。
  电视荧幕上蓝字海水涨潮一般覆过白底,MV画面像黑白默剧,质感复古仿若时光碎片,映入俞斐眼瞳,铺就往昔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
  褚臣找不到记忆的起始点了,可他知道俞斐一定在那里。从婴幼孩提到青春少年,原来已和这个人朝夕相对如此之久,未觉沉闷,每一天都新鲜。
  一生如何才叫长,至多八十到老,也只有四个二十二年。
  褚臣想:人生若是一场四季,俞斐已是他的整个春天。
  是敌与是友 各自也没有自由
  位置变了 各有队友
  问我有没有——
  褚臣鬼使神差地唱到: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是有。”
  作话:
  这个我多嘴解释一下,《最佳损友》的原歌词是: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小猪改成了:确实也【是】有。


第11章
  季玄一曲唱罢,荀或开启尖叫模式:“鸡哥哥我要做你的黄焖鸡米饭!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整个夜晚荀或都意犹未尽,端茶倒水狗腿本性尽现。俞斐觉得荀或可能要搞个大新闻,果然出了KTV就听小狗子腼腆道:“哥你知道吗,我们Z大文娱活动十分多元。”
  “嗯?”
  “今年——哦不,应该算是明年开春了,有个音乐节,和A大一起搞的。”
  “嗯?”
  “第一名有一万大洋。”
  “嗯?”
  “第一名……是票选出来的。”
  荀或利欲熏心为五斗米疯狂折腰企图利用404的名气骗回一万大洋,这边跪求季玄献唱那边给俞斐磕头求伴奏,小鱼小鱼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岂能暴殄天物,你看你都大三了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高冷俞斐:“你三我七。”
  荀或:“你六我四。”
  俞斐:“你二我八。”
  荀或:“OK好你七我三。”
  第二日是梅远婚礼,早上下了场微雨,青草冒出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甜,噎得人直打嗝。
  “嗝。”
  化妆师拿起粉底液。
  “嗝。”
  化妆师犹豫了。
  “嗝。”
  褚臣忍不住笑了,拉了椅子坐过来:“这位病人,我目测你的横膈膜和肋间肌在快速不停地不自主收缩啊。”
  “你、嗝、说些有用的。”
  “得刺激一下你的迷走神经。”
  说完就把手倏地伸进俞斐后领。
  俞斐因着领口勒闷,第一颗扣子没老实扣好,松松垮垮的给了褚臣可乘之机。十二月的天已转寒,褚臣冰凉的手顺着脊骨而下,冷得俞斐当即一个激灵。
  小时候的褚臣也爱这样,大冬天地问俞斐吃冰棒吗,然后一只冻冰冰的手就伸进了他衣服里。
  俞斐拔剑一样把这罪魁祸手从背上拔出来,怒骂:“滚!”
  倒真没再打嗝了。
  两人底子好,皮肤干净,妆面都不必费心思。
  沾了遮瑕的指腹轻轻按着俞斐眼底,褚臣在旁不放心:“遮黑眼圈就行,别把他那颗泪痣给遮住了。”
  “没那么容易遮住的,”小姑娘笑着说,“而且为什么要遮?我们自己化妆还会点一颗呢。”
  俞斐直男式震惊:“你们还会故意点痣?”
  “对啊,泪痣多美啊。”
  化妆师换上眉粉,语带钦羡:“小哥哥你眼睛可真好看,像朵桃花,眼尾翘翘的,眼角又这样刚好的一颗泪痣,真是随意一瞥就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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