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的景盛对您来说,都是您的儿子;可是24岁的景盛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我的丈夫。”
喻嘉惟忽然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语气也温柔了一些:“说难听一点,当初景盛费了那么大力气带回我,甚至给予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教我处事,把我养成现在这样,也并不是为了让我低三下四照顾一个轻贱我的人,为他收拾烂摊子的。”
“母亲,对不起,我很自私,我没有办法爱一个不爱我的人。
我这阵子一直很矛盾,但昨天彻底让我清醒了,我的景盛一天没回来,我就一天不想在他身边待着了。
就当我欠他的还不清了,我还是想离婚。”
景盛听到椅子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妈妈坐下了。
良久,陶静叹息一声:“真是命里的一劫啊。
离吧,嘉嘉,我支持你。”
喻嘉惟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理应如此,是我老糊涂了。
阿盛那么宝贝你,要是知道我让你照顾这么个不懂事的小孩,还害你受了伤,该怪我了。
是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景盛直起了身。
在墙上靠了一会,居然就觉得有点晕晕沉沉的,他站起身时眼前忽然一黑,好在很快就恢复了。
景盛离开了拐角的遮挡,走到了离病床两三步的地方停下了。
他终于看清了喻嘉惟的模样,脸色是病态的红,唇色却有些发青,一晚上不见,虚弱了很多,眼尾也透着红,像是要哭了,但也许,只是没睡好吧。
看见景盛的出现,喻嘉惟的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因为景盛这张脸而不自觉产生的光芒,很快被清醒过来的记忆覆盖了。
景盛看见喻嘉惟有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似乎还对昨晚的行为心有余悸,神色里匆匆闪过一瞬厌恶。
景盛的心钝钝地抽痛了一下,来的路上所有的欣喜与羞涩都一扫而光,只剩下一片茫然无措。
陶静看向景盛,面上露出了尴尬,想骂他做的混账事,又不知道怎么说离婚的事,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地问说了句:“你来啦。”
景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头:“妈,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嘉惟说。”
陶静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在得到喻嘉惟点头默许后,她才叹了口气走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景盛在陶静的位置上坐下:“你,还好吧?”喻嘉惟不回答,直截了当地问:“你都听到了?”景盛苦笑着点点头:“嘉惟,能不能不离婚,我不想离婚!”谁料病床上的喻嘉惟轻笑一声,却是连嘴角都懒得扯动一下:“不离也没关系的,景盛,外国结婚证,本来也没有法律效应,有或没有,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昨晚那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要不然你打打我,出出气吧……”景盛过于低微的态度让喻嘉惟内心惊奇,可是却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景盛见喻嘉惟反应冷淡,一颗心也越来越沉,语气里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哀求:“我不该那样对你,也不该说你是变态,更不该自欺欺人。
喻嘉惟,我喜欢你!我什么都可以改,我会学着保护你,也会学着处理公司事务,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你能不能原谅我,给我个机会?”“景盛,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我不需要除了他以外任何人的保护。
我一直以来跟在你身边,不是为了要你喜欢我,我是要你想起来。”
“真的要走吗?就不能留在我身边吗……”不加思索,景盛就把心中所想问出了口,刚说完,他自己也感到了一阵心虚。
喻嘉惟却没有嘲笑他痴心妄想,只默默摇摇头:“只要你能找回记忆,随时都能要我回来。”
景盛呆在原地,两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喻嘉惟倒吸一口气,抬手关了吊瓶的流速调节器,景盛才发现喻嘉惟的点滴已经见底了,两人都没发现。
不等喻嘉惟开口,景盛就跑出去找护士回来拔了针。
拔完针的喻嘉惟带着领来的药,提出要回去收拾东西,景盛拦不住,只能随他上了计程车。
喻嘉惟走得坚决,几乎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电脑手机和几件衣服。
收拾的速度之快,景盛没来得及想好挽留之词,他已经拉着行李箱出门了。
景盛想追,可是他没有理由追,他知道自己挽留不下喻嘉惟,喻嘉惟说得很清楚了:他不要失忆的景盛。
昨天姐妹们难得的热情??好感动,希望今天能继续被黄铃铛砸!!下章过渡章,然后景盛就要开始直男追妻了??
第17章 笑颜
景盛沮丧地在客厅放空自己,他开始后悔,要是自己一开始不那么抵触,在意识到对喻嘉惟有不一样的感觉时,不刻意压抑逃避,前一天晚上不借酒放肆,是不是也不至于一步步把喻嘉惟推离。
打脸的尴尬此时彻底被无尽的懊悔淹没了,景盛脑海中再没有空余去思索什么直不直弯不弯的问题,只剩下那个一瘸一拐却坚持独自离开了家的背影。
他身上的伤是因为自己受的,却不想跟自己再有半点联系了。
景盛猛地坐起来,用力拍拍脸:“不行,得振作!”喻嘉惟要恢复记忆的他,那他就想办法找回记忆!想起前两次都是触及到相似的场景才想起的零星片段,景盛开始在家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晃,心想也许就能回忆起什么。
可是景盛从厨房走到卧室,又回到书房,不仅什么都没想起来,还被书房那一团糟的床铺被褥刺激得耳朵发红,连忙揪着沾满白色干涸液体的被子床单塞到洗衣机里。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景盛注意到了书房旁边那间房,在这么久以来一直是紧锁着的。
之前他没有兴趣,每天除了出来吃饭,都是窝在卧室,从来没问过那间房间是干什么的。
怀着好奇,景盛缓缓压下门把手,门没锁,轻易地被推开了。
随着房门逐渐打开,空气里夹杂的味道扑面而来,景盛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看样子这间房间好一阵子没人进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很整洁,非常仔细地盖着白色的防尘布,看样子主人是做好长期闲置的准备了。
正对着房间门的,是一整片窗户,窗帘没有合上,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打进来,空气中的尘粒清晰地漂浮着。
哪怕所有东西都被遮盖了,景盛还是很轻易地看出来,这是个画室。
高脚凳上坐着一个少年,短发清爽,穿着发黄的白衬衣和短裤,一手举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细细地在画布上勾勒着,认真又专注。
是喻嘉惟。
可是景盛眨了眨眼,眼前的少年消失了。
景盛压下心里难耐的失落感,上前掀开了画架上盖着的布。
画架上摆着一副未完成的画,只画了几笔的样子,画和画架的一角还黏着已经干掉了的颜料,看样子是在上面打翻过调色盘。
景盛把布盖了回去,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玻璃,让新鲜空气灌入,带走这一室浑浊又压抑的气息。
哪怕已经快入秋了,阳光依旧刺眼,景盛抬眼遮了遮太阳光,却蓦然想起了什么。
“宝贝,看看这间房,喜欢吗?”“好亮堂啊!”“那是,这窗玻璃可是我特地找专家设计的,这间房间可是我们家光线最好的房间了。
特地留给你……”虽然答案呼之欲出,眼前人却还是被吊起了胃口,期待地望着自己,却半天得不到下文,只能自己央着问道:“是画室,对吗?!”“是的!”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尖,景盛笑道,“你之前在旧家画画的地方太憋屈了,我就想,我们俩的新房,必须单独为你设计一个画室!”“谢谢老公~”喻嘉惟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快乐,踮起脚尖“mua”一声在景盛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像只自由的小雀,在新装修的画室里到处乱撞,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好不快活。
景盛则摸摸自己沾了口水的脸颊,也跟着傻笑。
思绪回笼,景盛一手撑在落地窗台上稳住自己,另一手缓缓落在了脸颊上,仿佛还能回忆起刚刚的触感,却也明白什么都没有。
很快,就像前两次一样,景盛好不容易想起来的片段又如烟消云散,徒留一阵剧烈的疼痛。
景盛揪着窗框,痛苦地闭着眼喘息,挣扎地试图留下点什么,却连那个窝在自己怀里的人露出的可爱笑脸都模糊了。
景盛恍惚间耳旁又响起了昨夜喻嘉惟无助的哀求。
景盛喉间压抑地发出一声低吼,无奈而悲哀地发现,喻嘉惟从来没有对自己那么开心地笑过,脑海里本该存在的,曾经灿烂的笑容,也不属于现在的他。
睡不着。
从十二点翻到凌晨两点,景盛还是没能睡着。
他索性扭开了床头灯,拿过手机打起了游戏。
但他的情绪太不好了,不到一个小时,又输了三把。
景盛一气之下卸载了所有游戏。
景盛在床上继续翻起了手机,试图找到除了日历以外其他与喻嘉惟相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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