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桓陵不信俞抒有这个能力向自己挑衅。
俞家的化工厂开的年限已经不短,早年挣了不少钱,俞家可以说是靠着这家化工厂发家的。但随着这些年新兴技术的兴起,俞家错失了好几次引进新技术的机会,在技术上已经没有能力和其它企业竞争,渐渐走向了末路。
今年年初,俞氏向市场宣布,化工厂今年内将要推出一种新型涂料,广告媒体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当时徐桓陵就觉得要出事。
要做出那样的涂料不是不可能,但是它需要用到一种才刚刚研发投入使用不久的原料,而那种原料早已经被徐氏买断,其他企业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听过这种原料的名字,知道他的用途。
徐家和俞家毫无预兆的谈起联姻,徐桓陵就知道不简单,几次逼问徐之廉,徐之廉都只说是为了徐桓陵好,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徐桓陵有后,家庭美满,所以给了俞家一笔钱。
为了钱,俞家还不至于冒这个险。现在看来,不止是钱那么简单了。是走投无路,只好兵行险招。
“话不多,胆子倒是不小。”徐桓陵冷笑着进了浴室,一边脱衣服一边拨了电话。
那边才两秒就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徐桓陵就说:“通知建材那边,销毁剩下的A原料和所有资料,近期之内不要再生产,所有用到A材料的项目全部暂停,等我通知。”
“是。”电话那边说:“那徐总,俞氏那边……?”
“帮他们把事情宣扬出去。”
那边沉默下来,过了几秒才说:“徐总,俞氏的事情,现在虽然造成了水源和土壤污染,但是还没有实质性的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这个时候宣扬出去,效用不大。”
“难道还等着他们闹出事,才动手?”
那边立马明白了徐桓陵的话,连声应了。
徐桓陵挂了电话,打开热水站进去,想起俞抒一直战战兢兢的样子,又笑了一声。
这份小心翼翼,说不定都是装出来的。
没结婚之前,不管谁说俞抒心机深,徐桓陵都只信一半。从结婚当天到现在,俞抒倒是把这个“心机深”表现得淋漓尽致。
心里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徐桓陵不禁笑自己之前还被俞抒的信息素影响。
一步一步,徐家都想利用俞抒和俞楚那张相似的脸,请自己入瓮。
坐在桌子前半天没翻出一句话的俞抒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掀了老底,心里还在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徐桓陵没有任何动作,俞抒理所当然的想他应该是没发现,所以没再往深了想。
俞氏定下推出新涂料的日子一天近似一天,如果再拿不到A原料的配方,俞氏的股票肯定会一路下跌。涂料迟迟不上市,也会引起媒体的关注,到时候化工厂附近水土污染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俞瀚为了堵住媒体和环保局的嘴,前前后后已经砸了不知道多少钱,暗地里使了多少手段,到时候城门失火,第一个被烧死的,就是俞瀚。
俞抒一想到这里,心就揪着疼。
齐舫发消息来问和俞瀚谈得怎么样,俞抒也只回了一句:“照之前的计划。”
“俞抒,要不你别管了,这事儿你帮不了你哥。”齐舫那边过了快十分钟,才又回了一句。
俞抒看着这行字,想都没想就回齐舫:“从小到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俞瀚护着我,这个时候,我不能不管他。”
“你要想在徐桓陵眼皮子底下犯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
不可能又怎么样,难道不可能就不去做?
“现在能做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要试试。”
俞抒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失败的悬崖边站着,和齐舫聊完之后又给俞瀚发了短信,说自己会尽快找机会下手。
【作者有话说:非古在外流浪了两天,终于回来了,啊!
到底咋回事,后面会慢慢说哈。
第8章 你让我恶心
结婚前齐舫就劝过俞抒很多次,俞抒都不听,现在劝更是没用。俞抒再这么说,齐舫更加没有办法,又说了几句之后让俞抒自己多小心。
俞抒回了消息也没心思再做事情,洗漱躺在床上盯着屋顶,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想不出办法。
以徐桓陵的态度,要从徐氏拿到配方几乎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徐桓陵的书房,可徐桓陵的书房除了他在的时候都是锁着。俞抒暂时还想不出办法,只能等机会。
这一等就等到第一场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这个机会才摆在了俞抒面前。
外面铺了厚厚一层雪,俞抒从学校回来冻得整个人都是僵的,去徐之廉的房间和他打过招呼之后上楼,却见徐桓陵的书房门虚掩着。
接近年关,徐桓陵这几天都很忙,回来得晚,可能是早上走得急,忘记锁了。俞抒站在楼梯口神情恍惚的看着半掩的书房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朝着书房走过去。
这样的机会不是每次都有,已经决定要做,不管结果会怎样,俞抒都不会畏首畏尾。
徐桓陵的书房和卧室的装修差不多,黑白灰为主调,连书架都是灰色,冷硬又很符合徐桓陵的气质,每一样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文件和书分开放在两个柜子里。
电脑很可能有密码,俞抒没有先去开动电脑,小心的把桌子上的文件都翻了一遍,又找了书柜和抽屉,都没发现和A原料有关的任何资料。
这些地方都没有发现,俞抒才打开电脑。
徐桓陵的电脑不可能没密码,俞抒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打开之后电脑直接进到了主界面。
这让本来就心惊胆战的俞抒瞬间觉得一阵凉意从脚蹿到头顶。
向来锁着的书房,今天怎么会开着门,而且徐桓陵作为徐家的家主,电脑居然没有密码?
俞抒心道不好,迅速惊慌的看向电脑对面的一个置物架。正对着电脑的一个格子上,微弱得几乎让人发觉不了的红灯闪了一下,正好映在一个白色的瓷瓶上。
当头一棒正好打在俞抒脑门上,俞抒盯着对面愣在了当场。
“反应真慢。”电脑旁边的一个小音箱里传出徐桓陵的声音,透着讽刺和不易察觉的怒气。
俞抒吸了口气,转过头去用侧脸对着摄像头。这是一种逃避的心态,除了这样做,俞抒想不到怎样掩饰自己。
“你放心。”徐桓陵继续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们结婚才几天,我不会傻到把你是什么样的人闹得人尽皆知。”
声音虽然是透过音箱传出来,可无异于徐桓陵就站在对面,俞抒听得浑身发寒。
徐桓陵早就知道了,这出空城计说不定已经计划了好几天,就等着自己进城。
俞抒只能埋怨自己关心则乱,没有细细计划都动手,把徐桓陵当做了那些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人,注定在徐桓陵这里逃不了好。
“继续找吧,找完了出去记得把门锁上。”
“徐桓陵。”俞抒小声叫了一声,嗓子像是堵着一样问徐桓陵:“你早知道我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要这样戏弄我?”
“这算是戏弄吗?”徐桓陵轻描淡写的否定:“这是告诉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让你做,你才能做得到。就好比现在,你就算把书房,把徐氏翻个底朝天,你也翻不到一点儿和A原料有关的资料。”
“你什么意思?”
徐桓陵果然什么都知道,俞抒更急了。
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惹恼了徐桓陵,他会怎么做?
徐桓陵没有回答,直接切断了和书房的联系。音箱叮的响了一声,对面闪烁的红灯也紧跟着熄了。
书房里安静得只有冷风从窗子吹进来的声音,俞抒木然的关了电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书房的,浑身都像是飘着。
所有的事情,果然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走。
房间里没有暖气,只有垫了电热毯的床上有温度,俞抒坐在床上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整个人一团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抒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是徐桓陵的脚步声,俞抒没有多想就从床上跑到门口,拉开门走到客厅。
徐桓陵刚要进房间,也是听见脚步声,回头朝俞抒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颓废、眼眶通红的俞抒整个撞进了徐桓陵眼里。
这样的俞抒让徐桓陵心里一疼,随即又被他压了下来。这种心疼来得莫名其妙,徐桓陵压下之后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徐桓陵,我们谈谈可以吗?”俞抒先开口说。
“谈什么?”徐桓陵转身靠在墙上:“谈你是怎么透过爷爷,步步心机的来到我身边偷东西?”
“不是。”俞抒艰难的摇头:“我实在是没办法,之前我哥好几次想见你都没见到,正好爷爷又来俞家做客,我才想到这个办法。”
“哼,这个借口真是不错。”
俞瀚找自己的事情徐桓陵之前还真不知道,一般没有项目上的往来,前台都会直接说徐桓陵不在,再说徐桓陵之前也只有和俞楚有交集。
“徐桓陵,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俞抒看徐桓陵依旧是这样冷漠的态度,心里急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你把原料的配方给我。现在这份配方除了关系到俞氏的生死,也关系很多人的生命安全,你让俞氏出多少钱俞氏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