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奔来的若是一大群饿狼、一大群虎豹,小鱼儿也末见得会如何害怕,但这一大群老鼠,却令他脸色发白,身子发冷,刚吃下的酒肉,直在胸口里往外冒,几乎就要吐出来。
他虽然还能忍住,但彩秋却已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满地,老鼠从他们胸旁奔过,彩秋吓得跳上巨石,双手掩着了脸死也不肯再张开眼睛。
但小鱼儿眼睛却仍睁得大大的。
几千几百只老鼠就在自己脚底下奔过去,这景象究竟不是人人都能看得到,他怎舍得不看。
只见黑衣人口中吹竹之声不停,手里长鞭飞舞,将老鼠一群群的赶进铁笼,铁笼虽不小,却也并不太大,但老鼠一群群的跑进去,就像是填鸭子似的,塞不进去也要塞,一只叠着一只,一群叠着一群。
直到五只铁笼子都塞得水泄不通,看来已像五个大肉团的时候,黑衣人才放下鞭子,停住了哨声。
剩下的老鼠竟也立刻就如蒙大赦一般,又四面八方地逃了回去,眨眼间又逃得个不剩。
山洞伫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彩秋偷偷瞧了一眼,才敢放下手,脸上已满是冷汗,就像是刚做完一场噩梦似的。
小鱼儿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如今才知道,老鼠竟如此可怕。”
为首的那黑衣人大笑道:“可怕?不不不,老鼠非但不可怕,而且还美味得很。”
小鱼儿苦着脸道:“美味?”
黑衣人怪笑道:“你若不信,一试便知。”
他竟从笼子里捞出只毛茸茸的老鼠来,往小鱼儿手里送。
小鱼儿赶紧摇手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老鼠既是如此美味,还是留给阁下自用吧。”
那黑衣人嘿嘿笑道:“可惜可惜,想不到阁下看来胆子虽大,却连只老鼠都不敢吃,否则阁下尝过老鼠肉之后,再吃别的肉就味同嚼蜡了。”
小鱼儿身上鸡皮疙瘩又冒了出来,大声道:“朋友既然已找到了老鼠,此刻总该走了吧。”
彩秋这时却厉声道:“不准走!你们胆敢冒犯移花宫之人,便要把命留下!”
几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道:“你是移花宫的?”
“不错!”彩秋道,“既然知道就应该乖乖受死!”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怪笑道:“好好,你是移花宫的正好……”
彩秋柳眉一竖,道:“怎地?”
黑衣人接着道:“敝上要抓得便是移花宫的!”
“的”字说出口,他掌中皮鞭已挥了出去。这鞭子又黑又亮,也不知是什么做的,份量却不轻,黑衣人手劲更不小,鞭子飞出来,又急又重,鞭风嘶嘶直响。
彩秋还未有动作,小鱼儿一伸手就抓住了鞭梢,笑道:“朋友还不知道,我虽然对老鼠有些头疼,但人,我却是不怕的。”
那黑衣人脸色早已变了,用力想夺回鞭子,但鞭子却好像已长在小鱼儿手上了,他用尽吃奶的力气,也动不了分毫。
小鱼儿笑嘻嘻道:“老鼠既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老鼠,你们就算把天下的老鼠都捉去吃光,我也不管你们,但你们若想打别的主意,我却要不客气了。
”
彩秋这时却对小鱼儿怒道:“我不要你来多管闲事!”
此时,一个黑衣人口中突又发出了吹竹声。他身旁两个黑衣人就拉开手中铁笼的门,铁笼里塞得满满的老鼠,立刻像箭一般窜了过来。
彩秋吓得蹦出了几丈远,那些老鼠足足有几十几百只,也不理彩秋,全都窜上小鱼儿的身子,在他身上又叫又咬,小鱼儿又是吃惊,又是恶心,挥也挥不去,赶也赶不走,抓鞭子的手只得放开了,苦笑道:“这下不多管闲事也不行了……”
此时,五根鞭子立刻没头没脑的向他抽了过来。小鱼儿满身都是老鼠,哪里还能施展得开手脚,只得一面躲,一面退。彩秋呢,虽然想上前帮忙,但小鱼儿那满身的老鼠着实把她吓着了,迟迟不敢上前。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鱼儿身上老鼠非但没有少,而且越来越多,身上又疼又痒又麻,已不知被老鼠咬了多少口。那五根鞭子,更毒蛇般抽了过来。
小鱼儿这才真的有些慌了。他无论遇着什么事,都能沉着对付,但这满身毛茸茸的大老鼠,却令他手慌脚忙,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间,只见人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已被人挟颈一把抓住,从后面抛了出去,手里的鞭子也被人夺走。
另四个黑衣人惊呼怒吼,四条鞭子向来的这人抽过去,却不知怎地,鞭子竟不听话了,你的鞭子抽我,我的鞭子抽你。
四个人竟自己打起自己人来。
小鱼儿见着这一情景,大笑道:“无缺,想不到你居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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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生死相搏中 ...
来的人自然正是林珏,除了他“移花接玉”的功夫外,还有谁能令这四个人自己打自己。
小鱼儿见他来,自然松了口气,也开心得很。
林珏鞭子飞舞,全身除了手其他地方竟动也未动一下。只见密不透风的鞭影一划下去,便有一大片老鼠被打下来,“唰唰”几下已将小鱼儿身上的老鼠全部赶走。
那五个黑衣人已全都吓呆了,张口结舌,呆呆地瞧着林珏,手里的鞭子再也不敢抽出去。
为首的那黑衣人吃吃的道:“朋友是谁?为何来多营闲事?”
林珏淡淡道:“你纵不认得我,也该认得这手功夫吧?”
那黑衣人想了想,变色道:“移……移花接玉。”他明白,刚刚之所以敢明言抓移花宫的人是因为瞧出那少女的在老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而这少年不是移花宫的,武功看起来也不太高明的模样。
此时,来了一个不怕老鼠的移花宫弟子,他们还真不敢上去硬拼。
黑衣人跺了跺脚,道:“在下等并不是有意冒犯移花宫弟子,请恕在下等告退。”林珏刚来,的确未听到他们声明要抓移花宫之人的话。
小鱼儿笑道:“你们弄了我一身老鼠屎,此刻就想走么?”
那黑衣人冷笑道:“这话只怕还轮不到阁下来说,就凭阁下……哼!”
林珏挑眉道:“你们瞧他不起?”他微微一笑,又道:“既是如此,莫要老鼠帮忙,你们不妨再和他打一场,五人齐上也无妨,我绝不出手。”
那黑衣人狞笑道:“只要阁下不出手,这小子……”
话未说完,小鱼儿一拳已击出,他明明瞧见小鱼儿这拳打出来,竞偏偏躲不开,鞭子还未飞出,人已被打得飞了出去。另四个黑衣人齐地扑过来,但小鱼儿指东打西,片刻间五个人都被他打得东倒西歪,鼻青脸肿。
林珏微笑道:“各位此刻已知道他的厉害了么?”
五个黑衣人哪里还有一个说得出话来,竟都倒在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小鱼儿大笑道:“想不到竟不如老鼠,竟如此经不得打。”
黑衣人既不敢答腔,也不敢动。
便在此时,一个尖锐的语声响起:“他们的确比老鼠都不如!”话声末了,那黑暗的角落里,突然亮起了一片阴森森的碧光,碧光闪动,渐渐现出了两条人影。
这两人俱是枯瘦颀长,宛如竹竿,两人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黄袍,脸上却都是碧油油的像是戴了层面具。但不知怎地,却令人一见就要起鸡皮疙瘩,一见就要怍呕。
林珏笑道:“两位可是无牙门下的高足?”
那青衣人碧森森的目光上上下下瞧了林珏几眼,阴阴笑道:“你又是谁?”
林珏淡淡笑道:“在下移花宫花无缺。”
青衣人阴测测地道:“阁下居然知道我兄弟是无牙门下,见识已不能算不广,所以你这么年轻就要死,我实在不免要替你可惜。”
黄衣人笑道:“他叫魏青衣,我叫魏黄衣,我们本不想抓你,怎奈家师此番复出,第一个命令便是捉拿移花宫弟子,我们也没法子。”
只见魏青衣肩头微微一动,林珏身形立刻冲天飞起,接着,立刻便有一丝碧光自魏青衣掌中飞出!
但这时林珏身形早已了过去,碧光过处,正是彩秋所在的位置,她一声惨呼便倒地不起。林珏却不回头,双掌已击向魏青衣头顶!
魏青衣再也想不到他来得竟如此快,脚步倒错,平平一掌撩了上去,魏黄衣亦自斜斜一掌击出。
谁知林珏这凌空一掌,竟也是虚势,掌到中途,他手肘突然缩了回来,不去接魏青衣的一掌,反而空空划了个圈子。
魏青衣只觉掌势突然脱力,就在这旧力落空新力末生的刹那间,另一股奇异的力量已将他掌势引得往外一偏,也不知怎的,击出这一掌,竟迎上了魏黄衣料斜击过来的一掌?
“啪”的一声,双掌相接,接着又是“喀嚓”一声,魏青衣这已脱了力的一条手臂,竟生生被魏黄衣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