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欢抬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你就是无情嘛。住过的地方一点也不留恋。说拆就要拆。”
贺政拿他这无辜的眼神毫无招架之力,伸手指了指他。自己先撑不住笑了。
“每次都来这招。”
“我才没有呢。”
“我人都回来了。难道不比老房子重要?”
乔冬欢准备的抓到了其中的关键。他带着期待战战兢兢的问,“你不是来绅城搞发展计划的吗?做好了你不是还要回香
城?怎么算回来?你不走了?”
贺政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不是说过了。香城的贺家和绅城的老弄堂都是我落脚的地方。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
的家。”
乔冬欢有时候会想贺政是不是读过什么《情话大全》或者是什么《情诗三百首》之类的。怎么一听他说话,他整个人就
跟中了“迷”药一样,晕乎乎的?
他咳了声嗽让自己冷静下来。挑了挑眉,“说得好听。那你搬到车行来跟我住啊?”
“我才刚送花。直接就跳到同居会不会有点快啊?”
“鬼才要和你同居。你想什么呢?大色狼。”
贺政轻笑。正好侍者过来上菜。两人的谈话暂时中断。
他细心的将自己这份牛排切成小份。他刀叉运用熟练,每块牛排都跟用尺子量过似的差不多大小,方方正正的。
乔冬欢托着下巴看着他,“你切得好齐哦。可以搭积木了。”
贺政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话打趣道:“给你盖座城堡好不好?”
说着把盘子乔冬欢的面前,将他那一份换了过来。
“切好了,吃吧。”
乔冬欢一边吃一边看着他继续优雅的切着牛排。贺政的手长得非常好看,他好像做什么事都这么赏心悦目。
怪不得人家说秀色可餐。看着贺政乔冬欢只觉得自己的胃口也开了。吃着他亲手切好的牛排只觉得味道太好了。
“前菜我都没有要,知道你不喜欢。”
乔冬欢叉了块牛排放进嘴里,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偏他这个人越是高兴越是疯狂的作死试探。
他放下叉子问道:“吃牛排好像还蛮多规矩的。带我过来会不会觉得有点丢脸?”
贺政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问,“只是个吃饭的地方能有什么规矩?怎么会丢脸?”
“不是说牛排有七成熟没有八分熟的吗?要是我点个八分的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让厨师七分再煎一下啊!”
乔冬欢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出声。他是上次刷新闻看到有一对男女因为点牛排分手觉得特别可笑。
贺政知道他的意思。特别是在香城,因为长时间被殖民。很多生活习惯都比较崇洋。特别是吃西餐的细枝末节有时矫枉
过正就显得有些装逼。
在贺家,贺通一方面骨子里尽是些封建思想,一方面却又很西化。用餐礼仪很讲规矩。
他无意评价旁人的生活习惯。只不过这里是绅城,他根本不愿意委曲乔冬欢缩手缩脚。
“你要是用不习惯刀叉,给你拿双筷子好不好?”
“走开了。我叉肉还是可以的。”乔冬欢叉了块肉放在嘴里边吃边问他,“你现在还弹钢琴吗?”
贺政看了看自己的手,摇摇头。“很久不弹了。”
他以前学的那些东西,都是他在香城的母亲为了让他将来进了贺家有一争之力。强行加到他身上的。美其名曰:培养气
质。
也是。贺通这个人眼高于顶。阶级观念又强。若不是他从小被强迫着学了那么些东西。贺通估计也看不上他。
可是只有贺政自己知道。每次听到那个血缘上最亲近的女人拿这些来表功的时候。他的心里只觉得好笑。这根本不是他
想要的人生。可是没人在乎。
就像他小时候被排满各式各样的课程一样。从来没有人在乎过贺政的想法。现在的贺政是贺通的赚钱机器,也是三太太
最强有力的争宠资本。
那天和乔冬欢在车上说的话不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如果没有乔冬欢贺政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他连替
自己活着都做不到。
乔冬欢一直以为是贺政把他从那个阴暗湿冷的水槽下拉了出来。他又哪里知道,在贺政的心里乔冬欢才是他的救赎。他
的人生在那一刻才真正被点亮。
看着乔冬欢狼吞虎咽的吃着牛排,贺政也觉得胃口大开。边吃边问他,“好吃吗?”
“味道还不错。我知道有家羊肉串也很好吃,就在老房子附近,下次我带你去。”
“好。”
乔冬欢放下叉子有些不舍的说,“虽然你这样说没错。可是我还是有点舍不得老房子。我想回去看看。”最好再拍些照
片留个纪念什么的。
贺政点点头。人多数都念旧。像他这样冷心冷肺的确实不多。他喜欢乔冬欢就是喜欢他身上的这种柔软。
“那我陪你。”
乔冬欢点点头,想到下午贺政可能还要忙,体贴的说,“要不然这个周末好了。”
贺政刚想点头,乔冬欢突然想起来,这个周末他要去谢一帆的拳台打拳。
“不行,这周末我有事。要不然改到星期天。”
贺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啊。那就这个星期天去。”
第18章 贺先生你来了
从贺政公司回来的时候。乔冬欢那一点点对老房子的依依不舍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他把老弄堂要拆的消息告诉了胖子。
和乔冬欢不同。胖子和丁健康一样。对于拆迁充满了期待。他从小生活在老弄堂里是没错。可是那里只留下了他家暴挨
打的记忆。
现在老不死的给他留下的房子能拆了赚点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他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等等。你从哪里知道老弄堂要拆的消息的?”
乔冬欢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丁健康告诉我的。”
“老丁也跟我讲了。但是他只说拆迁的可能性很大。你怎么这么确定?你出去了一趟从哪里搞来了内幕消息?”
而且最可疑的就是乔冬欢的态度。旁人胖子是不知道的。但是乔冬欢对老房子肯定是一百万个舍不得啊。
那是他的贺政哥哥陪了他四年的地方。他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要被拆了的消息?怎么看这件事肯定有内情。
乔冬欢瞥了他一眼,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贺政告诉我的。”
“我擦!我就说这孙子没憋好屁吧!他根本不是回来找你重续情缘的?他是来做生意的!”胖子气得跳脚。好像自己担
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结论。
乔冬欢却红着脸看着他,只注意到话里的一句重点。心虚的结巴起来,“什……什么情缘?你不要乱讲啦!”最后几个
字都忍不住带上了丝腻腻的奶音。哪里还有平时冷酷的“霸霸“模样?
胖子拿他这搞不清状况的模样无可奈何。
“你这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你重点歪了你知道吗?他要来拆你们住过的老房子。你就一点也不生气?”
“还好啦。做生意他也没有办法的。”
什么叫护短?什么叫偏心到胳肢窝?胖子今天总算见识到了。要是换个人说要拆乔冬欢的老房子。这家伙就算不大闹个
天翻地覆肯定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松口啊?
现在他在说什么?“做生意没有办法?”逗呢?
偏偏乔冬欢还不知收敛,板下脸警告他说,“拆迁费贺政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我会跟他说的。你们也不准为难他。”
胖子实在忍无可忍。他伸手扶住乔冬欢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问他,“冬冬,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叫什么吗?”
“什么?”
“你真是成功的诠释了什么叫‘女心向外‘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个带把的
啊!咱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倒贴?”
“死胖子你给老子闭嘴。”乔冬欢随手操起把扳手就满车行追着胖子打。
胖子从小挨打,虽然武艺不咋样。逃跑能力却是一流。胖归胖十分灵活。两个人绕着车行转来转去的。看得小汪又是好
笑又是不解。
“蜈蚣,他们在干嘛呢?”
小吴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为周末上拳台操练呢。”
“这么认真啊!”
小吴看着他摇头。单纯的人真好骗。
周末,乔冬车行的人整个都出动了。
特别是小吴和小汪两位。他们以前也在街上混。多多少少听到过乔冬欢以前的“光荣事迹”。来了车行又发现他修车厉
害,早就把乔冬欢封为偶像。
现在偶像要重新出山,虽然只是打一场表演性质的友谊赛。他们还是万分期待。
只有胖子从头到晚苦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生不如死。
“要是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你答应以后不讲贺政坏话?”
“凭什么?那孙子……”
“好吧,准备准备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