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告知郁言,他的短篇故事集也在筹备中,询问定个什么名字。
郁言少年时全国数一数二的作文比赛参加过不少,初中就向杂志社投稿。后来因为学业和父母的不支持而放弃,直到上了大学暂时脱离掌控,学习之余替某个公众号撰写文章挣个零花钱。更多的,郁言手里还捏着许多写好但没有发表的短篇小说,最早的写在高一,还是手稿。
郁言有想法,挑挑拣拣选出十篇,从青涩少年到迈入社会,里面有他整个青春的倒影。不为赚钱,算是一种纪念,也当做给自己的礼物。
“名字我再想想,”郁言说:“先打个白皮的样书过来,我看一下细节。大多是我年轻时写的了,现在的读者不一定喜欢,如果确定出版,发行量不要太多,主要是我自己想留着,做成纪念版吧。”
编辑说:“行,版已经排好了,过几天跟《默契》的样书一起寄给你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签售会放在九月中下旬,地点选好后通知你。宣传这块,是跟网站走还是麻烦程总?”
网站和程深公司有合作,之前的宣传都是程深直接找人负责,外人只道他俩是至交好友,其实是程深不想将郁言的事情假手他人,因此郁言在一众作者里的话语权还挺大。
他想了想,出于自己的考量:“就按网站流程走吧。”
这通电话打了很久,各种细节需要听他的意见。结束后,郁言一口气喝下一杯水,总算舒口气。
工作后总要面对不同的人和事,交际往来成了必须,场面应酬变为常态。郁言艰难接受,在过程中举步维艰,每往前走一段都要攒下满头的汗。
后来转行,郁言得偿所愿,舒适的工作环境,惬意的心,他终于对生活抱有期待。哪怕如今,各种工作电话接个不停,他是快乐的,是愿意的。
其实郁言还有更大的目标,作家是儿时的梦,这是第一步。杂志社的工作是个铺垫,也是为了更全面的了解这个行业。他有了新的追求,想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自己当主编,甚至是创办属于自己的杂志。
客厅里的灯没有全开,留了一盏落地的。茶几上放着电脑,不久前主人正用它,屏幕还亮着光。珊瑚绒地毯的颜色很清新,柔和的贴在地面,上头有一层浅浅的痕迹,像是被鸟儿踩过的新草,低低的压折了嫩绿的叶,溢出一阵舒适的清香,是有人不修边幅的坐在那里办公。
程深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边脱鞋边喊:“我回来了。”
他还穿着昨天出门前的衣服,西服搭在手臂上,里头的衬衫有些皱了。
郁言拿着锅铲向后弯腰,开放式厨房敞着光亮,从里面生出半截人影:“你回来啦?去换个衣服,我在煮面。”
程深拉扯着领带,随手把西装丢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影转进厨房,被缭绕的热气扑了一脸。
“你过来干嘛?”郁言正在煸花椒,沸油炸的噼里啪啦:“小心溅到。”
程深才不理会,长臂穿过他的腰,轻轻一揽,下巴顺势搭上郁言的肩。他闭着眼吸一口气,光闻着呛味,没闻到郁言的香,不满的皱起眉:“怎么又吃辣。”
“没有,”郁言往后退一步,程深跟着他的动作也往后退:“就炒点花椒油,香。我连辣椒粉都没敢放。”
他把锅铲放到一边,抄起锅,不怎么顺手的往调好的酱汁里倒。
程深从后面替他接住,小臂上的肌肉拉紧,“刺啦”一声,淋出喷香的臊子。
“然后要干嘛?”程深把锅放回去,一偏头就能吻住郁言的耳朵和脖子。
“然后就是煮面,”郁言搡开他:“别在这挤着,你去冲个澡,一身的汗。”
程深在他耳后啄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程深换了睡衣出来,郁言刚好把面端上桌。
红汤飘着小葱,三两根青菜叶、几片火腿、一颗流着溏心的蛋,花椒油又香又麻,一看就很有食欲。
程深拉开凳子坐下,扒拉两下面条,确认的确没有放辣椒,不光如此,连花椒都已经提前挑走了。
他拿起筷子拌了拌,心里被填满,这碗成本不足五块的面似乎比昨晚那顿价值不菲的西餐更让人垂涎欲滴。
“我记得某人昨晚大言不惭的说,”程深咬一口面条,呼出满嘴热气,含混不清道:“说他一只手也能颠大勺。”
郁言坐在他旁边,左手拿把叉子,精致的在面条上绕三圈送进嘴里。
程深斜着眼觑他,还要臊白他:“结果连锅也端不起来。”
郁言不干了:“我能端成吗?是你抱着我不顺手。”
程深在桌子底下拿膝盖撞他:“承认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很难吗,哥哥给你喂饭都开心,端个锅算什么。”
郁言简直想翻他白眼,干脆扯开话题:“昨天忙到几点啊?”
离开公司后,郁言就很少问程深工作上的事,尊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不想让程深觉出压力,工作已经焦头烂额,他应该得到一份体贴。
程深答道:“通宵,合作案出了点问题。”
“麻烦吗?”
“还行,都解决了。”
郁言点点头:“那我也跟你说个事。”
程深吃下一片入味的火腿肠,觉察到严肃:“咋了?”
郁言把签售会的事简单叙述一遍,说完等程深的反应。
程深嘴里留鲜,却在短时间内考虑各种问题,第一个是确认郁言的真实想法:“开签售会的话,你必须要到场露面,还要和读者近距离接触,你真的OK?如果不适应就不要勉强自己,网站那边我去沟通。”
郁言动容:“网站尊重我的意见,并没有强迫我。所以我是愿意的,现在那么多人支持我,我也想做点什么。”
程深明白郁言的想法,看得出来,这种露面和从前应酬时的露面带给郁言的是不一样的感觉,前者是欣然,后者是艰难。他撂下手中的筷子,去揉郁言的后颈:“你想好了,到时候网上随便一搜就是你的照片,我藏了这么久的宝贝就要公诸于众了。”
郁言很少被叫“宝贝”,仅有的几次都是在床上。那时他泣不成声,眼里迷乱着各种水雾,程深还要坏蛋似的贴着耳朵这么喊他,让他羞臊不堪,浑身通红。
郁言把头转回去,嘀咕着:“附中的网站上还有我照片呢,优秀毕业生,不光有我,还有你。”
程深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喜欢什么就去做,出任何问题我都帮你搞定。”
饭后,程深主动请缨去洗碗,郁言去卫生间处理程深换下来的脏衣服。
程深的衬衫西装都是高档货,一般是攒几件定时送去干洗。
郁言弯腰从衣篓里拾起内裤袜子丢进洗衣机,提着衬衫领拿出来的时候留意到肩线处有一抹浅浅的黄。
他疑惑地盯着那痕迹看了看,凑近了还闻到一股未散的香。这味道郁言并不陌生,女孩子的脂粉味,他们杂志社的主编还有他妹郁文身上都是这味。
从哪里蹭的,还在肩膀上。
郁言抿着唇想半天,估计是赵菲蹭来的,那丫头不穿高跟鞋差不多就到程深肩膀的位置。
他拿着衣服出去,正撞上洗好碗的程深,索性把那点脏摊给他看:“你衣服上蹭着菲菲的粉底了吧?”
程深倏然一顿,锋利的眼尾狠狠下压,钉死了那点泛黄的污渍。
郁言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一并搭在肘间:“菲菲长的挺好看的啊,干啥天天化妆,多伤皮肤啊。”
程深的喉结非常用力的滚动一下,刚洗过碗的手还湿着,潮湿的水渍被他捏在掌心,转而被空调风吹的发冷。
“社交礼仪,”程深尽量不动声色,但控制不住声音发哑,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要是心疼她,买点护肤品送她,小丫头肯定开心。”
郁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行,反正我在家闲着没事,明天就去逛逛。”他跳到程深面前,笑的像纯真少年:“你的助理,你掏钱。”
程深微微垂下眼,那双眼幽深、多情,充斥着成熟男人的野性,无时无刻不在释放魅力。他不知在酝酿什么情绪,眸子里涌起散乱的波涛,像深海里的漩涡,危险又致命。
“言言,”程深捧起郁言的脸,闭上眼隔绝那些不该有的东西,轻轻去蹭郁言的鼻尖:“郁言。”
郁言不知道他怎么了,倒是被那两声低唤勾住魂魄。
他觉得鼻尖很痒,心里也痒,忍不住仰起头向程深索吻:“干嘛呀。”
程深不回应他了,拇指按在唇上,摩挲轻抚,享受郁言的茫然与迷离。
“言言,”程深拨掉他手里的西服衬衫,勾住那把窄腰,去掠夺他脖子上暴露的血管,那动作轻柔缱绻甚至带着讨好:“你爱我吗?”
郁言的眼底迅速蒙上一层雾,软软的告诉他:“我爱你啊。”
可是语气好坚定。
程深觉得自己坏透了。
他一把抱起郁言,阴沉着脸进屋,一脚踢上了房门。
那晚的程深好凶,完全没有怜悯郁言的泪水,反而因为尝到咸涩的滋味,更加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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