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也不是跟差异，冷冷淡淡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齐临脱口而出，然后才想起来叶舒有什么不让人放心的，一般人都不太敢找叶舒的麻烦。“不是怕吴龙逮着机会找你麻烦你打不过嘛。”
齐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显得更加欲盖弥彰，叶舒偏了偏头没接话，电梯在五楼停下，叶舒走出去，齐临跟上。
叶舒一路小跑着，并不是很熟悉医院的构造，也不知道急救室在哪，只能走一段路就逮着一个护士问。
急救室外空无一人，叶建安突然在课堂上晕倒，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到底如何，这个人究竟是冷漠到什么地步才会让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叶舒一言不发的坐在急救室外，连门上的灯都不想去看一眼。他对叶建安要是真的漠不关心，也不会接了电话就丢了考试火急火燎的赶来医院。
人心，总会存着一丝侥幸，而叶舒，终究是放不下叶建安这个人，而也侥幸的想着可能叶建安只是表面上对他冷漠，其实心里也是关心着的。
齐临陪着叶舒静静的坐着，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一句“没事的，别太担心。”
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一分一秒都像四季的一个轮回，春夏秋冬都尝完了，以为就要过去，然而来的，依旧是下一个轮回。
直到急救室的灯猛然熄灭，无数个轮回才暂停。
叶舒站起来等在门口，医生推着病人出来缓缓经过他面前，叶舒看见叶建安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如同白纸一般，而过去那个被叶舒气得怒发冲冠的叶建安已经是过去了。
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叶舒明白，他也有很大原因，如果那时候不是自己作，现在他们的关系也没这么僵。
病床从头到脚经过叶舒面前，而叶舒似乎没有要叫住的意思，只是主治医生最后看着叶舒和齐临，停下来才说道：“家属？病人突发心肌梗塞，还好送来的及时，不过年龄不大，突发心梗的几率很小，刚刚这位病人也就四十多岁，有些原因要好好思考一下。”医生说完就离开了，不过他刚刚把叶建安推入急救室的时候，送他来的是他的同事，而出来，却变成了两个小子。
偏偏这两个小子看着人过去还不闻不问，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有事情，而且病人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习惯极为不规律，造成了突发心梗的一个诱因，这其中的点点滴滴，他一个医生也不能过问太多，算了，他的职责是救人，救心这种人就算了。
齐临拉着叶舒跟着病床走着，亲眼看着叶建安被推入病房，等到护士都走后，整个病房显得寂寥冷清，叶建安瘦弱的身体躺在病床之上，叶舒仿佛已经看见了未来的某一天，那个时候，他再也没有一个称之为家的家。
叶建安还没有醒，问过护士之后才知道要过两天才会醒来，而这两天正好是期中考试的时间。
叶舒跟叶建安相处的时候基本不说话，而像现在这样一个清醒一个昏睡的时候基本没有，叶舒坐在病床边，双手从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的往上挪。
老师的手常年拿着笔写这写那，叶建安不喜欢用电脑，有时候很长的教案都是用手写，右手几根手指上都有些老茧，叶舒慢慢的摸上去，好像十多年他都没有摸过这双手了吧？
齐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他就陪着叶舒，安静不打扰，却又让叶舒知道有人在陪他，而他并不孤独。
“你回去考试吧，我没事。”
齐临以前能看出来叶建安和叶舒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多密切，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两个人是有多生疏，这种生疏，跟他与齐振一般，不过也不同，他和齐振无法沟通，而叶舒和叶建安已经是不会沟通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呢？我的叶同桌？
“我考不考都行，反正考试并不能说明太大问题，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齐临微微弯腰溺宠似的揉了揉叶舒的头发，“快中午了，我去买饭，你别乱走。”
叶舒其实想说自己不饿，心情不好不太吃得下东西，但是又觉得要是不给齐临找点事做，这个人肯定会觉得自己特别无能什么忙都帮不上。
其实从齐临被开除的事情上，叶舒能看出齐临是个乐于助人且嫉恶如仇的人，或许在那个学校，齐临还做过好多让少数人看不惯的事情，闯出了一个校霸的名号。想想自己，和齐临多不一样，初中三年，哪一个不是见了他都夹着尾巴跑了，生怕莫名其妙被自己一顿胖揍，但是叶舒从来不帮人，他就是喜欢和老师和叶建安对着干，无关什么应该不应该，就只是想不想。
也只有叶建安昏迷的时候，叶舒才能这样平和的和他待在一起，就这两天的时间，其实叶舒已经等了好多年。
叶建安头发白了很多，岁月很容易在一个人身上留下痕迹，叶舒长高了，越发的帅气，而叶建安老了，头发不知不觉都白了这么多，手呢，除了那些老茧似乎只剩下包着骨头的皮，这些年叶建安过得并不好，叶舒也知道。
也就这两天吧，两天过了，他们还是陌生人。不过以后叶舒还得在叶建安身上留点心，怕他又突发什么状况，毕竟这心梗，好的话不会复发，能平稳过一辈子，若是不好，或许下一次发作就是一次死别。
与此同时，杨华文那边也不太好过。
杨华文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然后慢吞吞的跟上午监考叶舒的监考老师说话，“林老师您就大人大量不跟那个混小子计较，他的名声您又不是没听过，只要他不搞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这次你抓他确实也冲动了点，他那样子哪用得上作弊，而且最后的考场估计除了齐临他都不认识几个，齐临用得着答案？别说叶舒给别人答案了，谁敢抄他的现在恐怕已经没了试卷了。”
那位林老师也不甘受了气就这样算了，于是脸一横，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开始讲道理，“老杨，我也不是不给你面子，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但这次叶舒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明目张胆写答案也就算了，考场上，他还带手机，有电话还直接当着我的面接，接完之后直接撂下老师走了，你说这事儿换你身上你不气？”
年级主任就在旁边，这事儿有点让他头疼，叶舒在学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老师也没几个敢惹他的，不过以前考试规规矩矩的，怎么最近就作起妖来了呢？
好多人都知道叶舒可怕，可怕究竟可怕在哪也没多少人知道，林老师就是其中一个。
“他到底什么什么人让你们都不敢惹？他一没背景二没人脉，你们怎么都对他避之不及？”
杨华文抬头看了林老师一眼，欲言又止，倒是年级主任叹了一口气，跟林老师解释道：“叶舒高中，去年满了十八，只道为什么嘛？”
七岁上一年级，正常的都是十六七岁上高一，而叶舒却已经成年了。
林老师不由得想起通用的理由，“成绩不好留了一两级也很正常，就算身体不好休学也没什么……”
“他是休学了一年多，因为叶舒讨厌老师。”
“他还把他初二的班主任打进了重症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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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莫得感情
“后来不知怎么的, 他班主任出院以后还亲自登门给叶舒道歉，也就是那时候叶舒休学了一年多。”
杨华文接着道：“但是一年多没上学，回来之后还是学校第一。”
叶舒很有天赋，就算他天天睡觉玩手机, 每到考试，他总能拉高班级的平均分, 以前很多老师都不信把叶舒叫到办公室，单独给他出难题考试，然而考试结果痛打老师的脸。
所以在分科考试, 明明文理第一都是他, 面对这样一个天才, 理科班和文科班的老师都没有出来争这个人, 怕是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进重症病房的人。
叶舒看起来乖乖巧巧, 发起疯来谁都害怕。
林老师听完之后都不敢唏嘘, 铁着头皮硬挤出来一句：“那些事儿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至少要认个错吧, 不然这就是全校老师默认这个风气了？”
年级主任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老杨，这事就交给你啦。”
杨华文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发现又少了。
两天过得很快, 叶舒也回了学校，并答应苦口婆心劝他写检讨的杨华文写好检讨，下周一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念出来。
叶建安恢复的也不错, 出院的手续都是他自己办的，期间也只有他带的班的班长带着几个班干部开看他，除此之外，病房里是叶建安早已习惯的冷冷清清。
只是有时午睡醒来，看见旁边桌上放着陌生的保温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和上次收心考试一样，叶舒和齐临缺考，成绩为零，下次考试铁定又是倒数一二桌预订。现在两人正拿着此次考试的试卷，两个人将六张试卷从头看到尾笔都没拿起来过，完了之后齐临盯着叶舒发起呆开，而叶舒则又拿出四章试卷看起来，边看还边跟埋头改错的张宇杰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