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鸿门宴谁去啊,不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太不会看脸色了,谁去谁傻子。
钟亦瘫在床上笑的不行:“他肯定觉得让他来你家吃饭是我出的主意。”
张行止也笑,随后再次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他到底说错什么了这么怕?”
“你问他呗。”钟亦说着便又是狡黠一笑,“看他敢不敢告诉你。”
其实昨天他跟梁思礼在一起的时候张行止就发现了,就是钟亦,跟关系很好的朋友在一起也是会小学生吵架的,跟人前的样子很不一样,更可爱,也更鲜活。
所以那时不知原委的张行止还觉得姜院长该自信一点:“院长还没回消息?”
“没呢,怂了这么多年就没变过。”钟亦说完就想起了自己还没剥削完张行止,“看完了吗就有心思关心你院长。”
“看完了。”张行止正好把手里的拍摄方案翻到最后一页,道,“里奥做的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人家明明做的特别好。”钟亦挑眉,“我发现你对里奥很严格哦张老师,多夸一句都舍不得。”
“有吗?”张行止合上策划便握着钟亦的脚站起了身。
“有,你对别的人都很好,就对他……哎!”
起初张行止亲他脚背的时候,钟亦还一点没发现他的企图,是直到这人跪上床顺着他的脚踝摸到腿弯才察觉出不对。
钟亦抬腿就想从他的大掌里往外逃,真真是被气笑了:“你干吗,今天真的不能来了,再来腰真要断了。”
但张行止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只是想看看院长回你消息没。”
“那你把我腿放下来,你抬我腿干吗?”钟亦完全不上当,翻身就想往床的另一头爬。
结果才刚出去一步就被张行止拖了回来,他执着装傻道:“就一眼。”
“一眼就一眼,你先把手从我衣服里拿出去。”
“这是我的衣服。”
“……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
“那你手机掉你衣服里了。”
“你不解我扣子它怎么往里掉???”
“最后一次。”
1977里,姜铎铎还对着钟亦突如其来的邀约可劲琢磨,觉得这话乍一看像是给他的下马威,但再细细一品吧,又像是没生气,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姜铎铎有点拿不准,不敢贸然行动,他觉得此处需要一个参谋。
他的参谋……对啊,他的参谋自己打野发育去了!
姜铎铎顿时又被气得够呛,心说要这小兔崽子有什么用,最需要他在的时候不在。
可他正准备亲自出马逮人,就发现那里坐着的两个人已经都不见了???
酒保早就希望这位客人赶紧结束战斗了,一见他起身,顺手就给他点了条明路,指向门口道:“您朋友刚走。”
姜铎铎人就晕了:“跟刚刚坐他对面那个小朋友一起???”
酒保点头:“是的。”
姜铎铎再没二话,起身就要往门外追,这小兔崽子正经事都没给他办完就想快活?门都没有。
结果他才刚迈出一步,就被那酒保小哥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酒保不尴不尬地咳嗽了一声,矜持提醒道:“先生,您这边还没买单。”
姜铎铎下意识就学着周瑞冲人“嗐”了一声,拿起手机就打算扫码付钱,问的头也不抬:“多少?”
酒保小哥报了个数。
姜铎铎瞬间阔气不起来了,满脸都写着震撼:“多少???”
酒保小哥把明细推到他跟前,再次把那串数字一字一顿地报了一遍,道:“因为还加上了那边那桌的酒,您朋友说那桌的酒他请了。”
酒保小哥含在嘴里没说出来的是:所以他现在人不在了,就该你付了。
姜铎铎:“…………”
这么贵,那两个人刚刚在那边是喝了金子吧……
天知道他最后让人扫完付款码的时候有多肉疼,这就是把周瑞年底的奖金全扣了也抵不上这顿酒,他回头绝对要找周瑞讨回来。
但姜铎铎万万没想到,都这样了还不是最绝的,最绝的是他付完钱刚打算继续出去找人,就听酒保小哥收下扫码枪再次提醒道:“其实不用追的先生,您朋友应该就在对面。”
姜铎铎:“?”
对面?1977对面是什么他刚进来的时候还真没注意。
然后他走到1977门口一抬头,入眼就是幢价格不菲的星级酒店……
这兔崽子没钱喝酒,有钱开房???
好,很好,非常好。
久闻成都小吃里兔头很是出挑,正好他还一直没个机会尝上一次,看来这次是要开荤了。
周瑞这个崽子近期最好自己猫好,别让他逮着!
再次完事。
钟亦这回是真的半点动不了了,合着眼侧躺在床上一点不想管背后玩自己头发的人,说话再次恢复了昨天晚上有气无力的低哑:“我现在真的有点好奇是什么让我们张老师突然就想通了,明明前天还跟我玩宁死不从。”
张行止骨架很大,是那种所有关节都比较大的大。
这会儿他指节分明的手指就一下一下地绕在钟亦带着浅浅弧度的发尾,薄毯勉勉强强横搭在两人腰际。
张行止道:“只是突然觉得钟老师教的对。”
钟亦有点被气笑了,他现在就跟被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满身都汗涔涔的:“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要把我折腾成这样。”
“事在人为。”说着,张行止粗粝的指尖便越过那些被自己吻咬出的痕迹,爬楼梯一样,游走在了身前人弯曲后颈处凸起的骨节上,“这样你就没力气去找别人了。”
张行止看不见钟亦的表情,就盯着眼前白皙的脖颈兀自继续道:“你忙,我就等你忙完;你累了,我就等你休息好。”
“你想做了,我就陪你做。”
钟亦猛地一怔。
身后人一句接一句的沉声缓调,就跟着他一下一下点在自己后颈的指尖一起,一字不漏地砸在钟亦心上,嗓子眼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直愣愣地哽在那里听张行止再次道。
“事在人为。”
“钟老师说的很对。”
良久的沉默后,钟亦哑然道:“你是真的不怕死。”
“怕死的人,干不了极限摄影。”张行止说完便环住他细瘦的腰身,将人紧紧扣进了自己怀里。
第45章
那天以后,姜铎铎就一直致力于寻找他的麻辣兔头。
结果周瑞愣是躲了好几天连个影子都没让他摸着,听说除了上课,几乎没怎么来办公室坐班。
刚开始姜铎铎以为这小崽子是心里有数,怕被自己找上门算账,直到他几天后在食堂里把端着餐盘一个人吃饭的周瑞逮着。
当时正是中午吃饭的高峰期,他们教职工一般都会提前一点,或者推迟一点跟学生把时间错开。
那天姜铎铎会在这个点出现在食堂纯属赶巧,下午有点事得外出,所以当他在食堂看到周瑞的时候,他合理怀疑这人是为了躲自己才会挑在这个时间来人挤人。
姜铎铎气的抄起自己刚打好饭菜的餐盘就开始往那边挤,连筷子都没拿,一路在各色师生间灵活地扭动着他的小身板,路上有不少学生给他打招呼。
原本他一心杀过去是打定主意要把人给狠狠收拾一顿的,谁知道他好不容易把人赶上,还一句骂人的话都没出口就被面如土色的周瑞碎碎念了一句:“怎么碰上您了……”
姜铎铎:“…………”
他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周瑞脸色这么惨淡,他现在一定严格按照原计划腌制麻辣兔头、要回他的酒钱!
“周老师你这是……怎么了?”姜铎铎已经连周瑞家一夜之间遭了什么巨大变故这种狗血剧情都脑补出来了。
结果,周瑞:“被小屁孩缠上了。”
姜铎铎一蒙:“啊?”
周瑞现在萎靡不振地就连骂人都慢吞吞的:“早知道那天就不陪您去1977了,操了狗的。”
“噢你说那天晚上坐你对面的高中生啊?”这才串上的姜铎铎了然道。
闻言,周瑞猛地就把脑袋扭向了姜铎铎的方向,声调都高了:“您怎么知道他是高中生???”
姜铎铎:“?”
姜铎铎:“那不是一看就知道?”
周瑞:“…………”
他再次恢复了慢吞吞的语调:“狗屎,敢情就我眼瘸,哪来长那么高的高中生,发育还那么好……”
主要他瘸了年纪就算了,妈的上下也被他瘸了。
姜铎铎下意识就朝他下半身睨了一眼,完全忘了自己是要教训人的,就差没安慰上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直到周瑞:“您得把我的年终奖全部还给我院长。”
姜铎铎一秒变脸:“为什么???”
“您不叫我,我就不会去1977,我不去1977,我就不会被那小屁孩缠上。”周瑞一条一条说的有理有据,最后下结论道,“这是工伤,院长您得负责。”
姜铎铎:“……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
要不是周围学生太多,他现在就要给周瑞一个大嘴巴子,让这人清醒一点:“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竟然给我反打一耙?那天我给你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个反应,然后你自己翻车被人捅了就跟我说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