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理报告很优秀，小时候造成的心理创伤已经恢复了，真的要当自由人吗？”
心理医生递过报告单，感到十分可惜。
“谢谢，当个自由人挺好的，职位就算了，没什么用。”
沈一尘拿着报告走出警局，阳光刺眼，微风蝉鸣，闭上眼还是六年前的夏天。
历时三个月，‘狼’组织的犯罪地点已全部被攻破，剩下的逃亡罪犯都是地位较高深藏不露的组织骨干，警察还在逮捕中，谢琅暂时没有被警察知道，但他的尸体沈一尘没有找到，可能已经沉入海底，成为鱼食了吧。
沈一尘成为了警局批准的自由人，没有职位却会帮助破案，他自称为‘白狼’，神秘却强大。他接手的案子大部分复杂又危险，但他好像不会累，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追踪犯人，也好像不怕死，徒手去抓拿着双刀的犯人。如果不是亲眼瞅见，谁也不敢相信长相温润清秀的男人体内有着如此大的爆发力。他成为了警察届的传说，能力顶级，心理测试也百分百优秀，百年不遇的天才，一个最优秀的警察标杆。
“卡！”
“圆圆，这几天辛苦了，可以出状态了，回去多吃点，明天上午有粉丝探班，下午放假。”
丁导拍了拍项沅的肩，又回头继续看录像。
项沅洗掉满脸的假血浆，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神黯淡无光，穿着简单的白T恤，骨架隔着衣服凸显出来。江焰走了之后的几天里，他彻底活成了沈一尘，他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糟糕的状态，晚上失眠，睡着后过了两三个小时就被噩梦惊醒，白天拼尽全力地工作，仿佛……仿佛在快速消耗完自己的生命。
项沅努力笑了笑，才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圆圆，我已经订了几箱牛奶，还有水果和糖，还要给粉丝准备什么吗？” 老涂边问项沅边忙着回微信，“综艺我们这边得想想，到时候再定。”
项沅等老涂回微信，他穿上一件黑色外套，是江焰留在这的，又戴上一顶鸭舌帽，过了一会儿又把外套带的帽子戴上了，紧紧把自己裹了起来。
老涂看着项沅的动作，没说什么。
“会来多少粉丝？”
“不多，就五十人。”
项沅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多给粉丝一点福利，“那给我准备五十张海报吧，再把她们的名字发给我。”
“行，你先回酒店，我去给你拿。”
“好。”
*
等项沅签完海报，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划开手机，打开和江焰的对话页面，最后一条是早上互相发的早安晚安。江焰也很忙，只有早中晚吃饭的时候聊半小时，两个人之间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于是能聊的时间缩短在早起和睡前。
项沅点开对话框，迟迟没打字。
江焰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信，然后他发现项沅一直在正在输入中。他起床拿着手机洗漱，洗完漱又换了衣服，打眼一看还是在输入中，江焰猜不到是为什么，干脆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去。
项沅看到来电差点把手机摔了，他平复几下心情，没接视频，只接了语音。
“圆圆，不方便吗？”
“没有，我已经关灯了。”
听到江焰的声音，项沅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他欲盖弥彰地关掉了房间的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揪花瓶里的花瓣。
“前几天不敢打电话影响你，今天戏份是不是都拍完了？”
“嗯，编剧好像要改结局，后天才能知道。”
“明天呢？”
“明天上午粉丝探班，下午休息。”
“真好啊，我的粉丝该骂我了，只在开机那天来了十几个人。”
江焰委屈的语气让项沅抿起了嘴角，他安慰道：“丁导前两天特意嘱咐的，为了让我出戏。”
“我知道，开玩笑的啦，有没有放松一点，我就快回去了。”
“嗯。”
江焰下了车，风呼呼吹着手机，里面一片杂音。
“我得去上妆了，睡得着吗？”
项沅揪花的手一顿，静了两三秒才回答，“可以，你去忙吧。”
江焰像是什么也没听出来，说了晚安就挂了。
项沅放下手机，发现六朵红玫瑰已经被揪成了六根杆。他呆滞地站在原地，盯着满地的花瓣不知在想什么。
“叮铃铃”
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的江焰两字唤醒了项沅。
“江焰……”
项沅的语气迷茫又无助，江焰听着心发紧。
“我工作好累，想找人安慰，你睡你的，电话不挂断好不好？”
江焰那边环境嘈杂，但项沅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声音，清晰地直达心底。项沅鼻尖一酸，眼泪不自觉地掉落下来，滴在鲜红的花瓣上，也滴在了他的心上。
“好。”
第 15 章
15.
江焰拍完宣传广告已经中午了，他拿过充着电的手机，喊了几声项沅，对面十分安静，江焰知道这是睡着了，便挂了电话，给项沅发了一条微信。
一大早项沅被老涂喊醒的时候还很懵，下意识地往床的另一边躲去。滚到半路才清醒过来，整个身体僵在被里。
老涂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掀开项沅的被，装作没注意到他还没出戏而下意识躲开的小动作，继续叨咕，“快起来，已经八点了，你怎么回事，手机也关机，幸好我提前给你送衣服，不然你就迟到了。”
项沅磨磨蹭蹭地起来，把手机充上电并打开，收到了江焰留的消息，“我拍得很成功，提前早安。”
他又点开通话记录，和江焰整整四个小时的通话时长，昨晚躺床上后他忍不住偷偷戴了耳机，听着对面嘈乱的声音竟然很快地睡着了，他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还有些心满意足。
“站在那干嘛呢，快点，换完衣服在车上吃饭吧，我让小婧带了。”
“哦，来了。”
到了片场，刚好九点。工作人员在补拍其他镜头，项沅的一小堆粉丝已经聚在旁边了，探班是不允许带手机的，大家都拿着礼物坐着聊天。
眼尖的粉丝很快就看到了项沅，激动地站起来喊圆圆，项沅正下车往这边走，闻声笑得眯起眼睛，冲粉丝们挥了挥手，又迎来一阵尖叫。
“嘘，太大声会打扰剧组工作，老涂准备了吃的，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
粉丝们个个红着脸，听话地坐下，项沅也搬了个小板凳，和粉丝面对面。老涂让人拿了水果杯来，又一人发了一瓶牛奶，粉丝们也送上自己的小礼物，老涂都给放到车上了。
“谢谢你们来呀，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圆圆你瘦了好多啊！黑眼圈也好重！”
项沅认出来了，这是他第一个站子的站姐，比项沅大了五岁，从他出道开始就一直关注着，是最资深的老粉了。
“拍戏需要，杀青之后会圆回来的，姐姐放心！”
见站姐已经开始聊天了，大家也不害羞了，一句一句开始唠嗑。
“圆圆，你进了剧组整整四个月，发了三条微博，也不发自拍，这才见着你。”
“我晚上就发！”
“哥哥拍戏好玩吗？以后还会拍吗？”
“很有意思，或许会吧，我也不确定，其实我想做音乐了，有了点灵感。”
“啊啊啊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
“谢谢大家。”
“天要冷了，少穿漏洞裤！”
“嗯嗯好。”
无论粉丝问什么要求什么，项沅都乖巧地点头回答，惹得粉丝们心里嗷嗷叫，她们一旦放开了，心思就活跃了，总想问点别的。
“圆圆，之前你是去江焰家吃饭了吗？”
“对。”
“那他人好相处吗？”
“嗯。”
“你们关系好吗？”
“非常好！”
“那……”其中一位小粉丝想问问奖项cp的事情，被挨着的另一位大粉截断了。
“那我们就放心了！总怕你被欺负。”
大粉偷偷教导小粉丝，圆圆单纯，这个反应肯定不知道这个事情，不能提。
这时候离项沅最近的另一位大粉松了口气，和旁边的站姐说：“还好还好，电影刚官宣的时候我帮江焰家怼黑粉，看来没骂错。”
项沅耳尖地听到了，脸色变得有点古怪，他试探性地问大粉：“你是叫‘吃一口汤圆’吗？”
“对啊对啊，圆圆你竟然记得我！”
“啊、嗯，我记忆力超好的！”
项沅暗自嘀咕，看起来如此娇小的粉丝在网络上怎么如此凶狠……
时间过得很快，十分轻松愉快的探班结束了，项沅亲自给大家发了海报，还拍了一张大合照，本想请大家吃午餐，被粉丝们拒绝了，项沅得了清闲，坐车回酒店休息了。
下午项沅呆在房间里拆礼物，站子送的礼物普遍比较昂贵，个人送的就更有纪念性一点，总之奢饰品、手工艺或者衣服裤子的，他都非常喜欢。
拆完礼物他登上微博打算发个自拍，点开首页刷出了站姐的探班微博，项沅好奇地点了进去，看到评论后再一次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