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他保持抗拒和冷漠,奥丁的态度就会缓和。
察觉到这点之后,相间远一直表现出漠然和不屈,来防止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奥丁也能继续他的游戏。
这是他控制他的手段。
但是今天,他对奥丁承认了他的名字,他是他的京寺,而不是相间远。
这是一个错误,天杀的错误。
他对奥丁认输了。
相间远又抓起桌边的花瓶扔了出去,那个昂贵的瓷瓶砸在墙上,和杯子一样摔得粉碎。
他抓起衣服裹上,踏过那些碎片走向门口。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要杀了那个人。
现在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我回来了,因为三次元的事情最近就是哭唧唧的状态,进度不如之前了,我会努力振作起来的,谢谢小天使的留言鼓励~地雷我也安全收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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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双人博弈
相间远走向门口。
这次,他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
翼忽然拦在门口,在他面前跪下,那双眼恳切地望着他,无声地祈求他不要这样。
相间远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失控的自己。
一身热汗变成了冷汗黏在身上,相间远顿时清醒了过来,将怒火发泄在翼身上是完全错误的,翼和他一样只是受害者,他生气的只是那个混蛋,以及他自己。
他天真地以为奥丁不会再这样对他。
大约已经有两年,奥丁不再用他们之间的从属关系来针对他,他们之间约定的游戏便能够满足那个人变态的占有欲。
这是他的错,他在温水中沉溺了,竟然还怀有些微希望。
相间远脱力地跌回了床上,无力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他已经没有了怒气,就只是灰败地坐在床上。
从某些层面来看,奥丁或许一直在用这种残酷的方式保持着相间远的高洁与冷傲,不,或许他就是一个有虐待倾向的变态,享受着从内而外撕开一个人的灵魂。
他的本质就是无药可救的残忍。
相间远嘲讽地笑了。
银色的瞳中浮着水光,那双眼中依然残余着无法隐藏的哀切,像是心死般一动不动,只有脸上落下了一行水迹。
翼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那瞬间,翼的心狠狠揪成一团,仿佛有看不见的手伸进他的胸腔,搅碎了他的心脏。有一瞬间,他想就此扔掉手中那可恨的东西,大声告诉他的主人他完全、彻底憎恨着这种行为。他要跪在他的主人面前,恳求他的原谅,然后用自己的手轻轻拭去那行泪。他会告诉他的主人,他不用哭泣,他永远也不会让他哭泣。
这种冲动是如此激烈,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
然而,那只手只是稍微一抬,就狠心落下了。
他紧握着拳,反复告诫自己不能丢下他的主人,如果他这么做了,他很快就会死无全尸。
那个人不会允许他这么做,没有人能够爱着他的主人,能爱着相间远的只有奥丁一人。
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早在许久之前,他便发誓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这个温柔坚定的主人。但他的爱,只会给他的主人带来伤害,奥丁会将所有的怒气都会发泄在他的主人身上。
他所有的同情、不忍、软弱……都只会激发奥丁心中报复欲,对相间远变本加厉,奥丁早已确保了这一点。
为了保护,他只能伤害。
为了忠诚,他必须背叛。
这就是那个人对他的诅咒。
翼紧紧握着短鞭,极力克制地走到他的主人身后。
第一下之前,他尽职尽责地问:“需要绑住您的手吗?”
相间远咬牙摇头:“不要。”
“嘴里呢?需要咬住东西吗?”
“不要!”
相间远更激烈地回答了他,翼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绢垫入了相间远嘴里,如果被奥丁看到相间远咬伤了嘴唇,奥丁也会以此继续刁难他。
相间远屈辱地接受了,他目测着他的主人已经准备就绪,然后他扬起手,挥下第一鞭。
破空声响起,相间远下意识地闭上眼,咬紧了下颌。
翼专注地审视着那道痕迹的轻重,他必须十分冷静才能使用好手里的鞭子,力道恰到好处,不会伤他的主人过重,也不会看出任何放水的痕迹。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机械似的开始报数。
“一。”
挥下第二鞭时,他不停地想着那个人对他的警告。
“二。”
你只能是他最忠心的仆人。
“三。”
一条忠诚于主人的狗。
“四。”
如果你敢背叛他的信任,我会杀了你。
“五。”
如果你敢逾越一步,我也会杀了你。
“六。”
我会撕碎他,就算你翻遍地狱也找不着完整的他。
“七。”
你这辈子以及下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
“八。”
“九……”
鞭子停在了空中,相间远的背上整齐地出现了九道整齐平行的伤痕,越发触目惊心。然而让他停下来的是,相间远在哭泣。
他的主人在哭泣。
失去了平时的高傲,没有了冷清,他只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因为人世间的冷酷和复杂手足无措地哭泣着。
翼往虚空中看过去,他必须仰着头,也能让眼中的东西倒流回去。他必须是一个忠诚的仆人,他没有资格去安慰他的主人,也没有资格停止这种暴行。
几秒后,鞭子重新落下。
“十。”
对不起,我的主人。
“十一。”
我将永远忠诚于你。
“十二。”
只忠诚于你。
“十三。”
这就是我。
“十四。”
请相信我的忠诚。
“十五。”
请宽恕我的无能。
“十六。”
我只能以这样懦弱又让人憎恶的方式存在于你身边。
“十七。”
而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你。
“十八。”
我。
“十九。”
爱。
“二十。”
你。
……
……
*
哥哥……
哥哥……
仿佛听到遥远的呼唤,裴原睁开了眼。
一个身影站在他的旁边,模糊得像一团空气,又像是一个幽灵。
幽灵抬起了手,弯下腰试图抚摸他的头发。
这时,门开了。
朱利安拎着行李箱大步走进房间,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朱利安大声说着,似乎看不到那个幽灵的存在,直接穿过它,停在了裴原床边。
幽灵随即也消失了,裴原从仿佛宿醉的状态下惊醒过来,对朱利安眨了眨眼。
朱利安放下行李箱,居高临下地说:“就算你对我抛媚眼也没用,我已经决定去投奔伶幽大人,这个扭曲的地方我已经待不下去了。”
“不、是……”
裴原沙哑着喉咙开口。
“我只是以为还在做梦。”
朱利安挑剔地看了看他:“你现在的样子的确像是宿醉了一场,我也都听说了,你在游乐园中差点死了,虽然这也在我的预料之内,不过,你伤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啊。”
裴原摸了摸腹部,没有伤口,也没有一丝疼痛,治愈得完全彻底。
“伤口已经好了。”他说。
朱利安摇摇头:“我不是指身体的伤,你的精神状态更让人担心吧,现在竟然都没有人来慰问你。”
裴原愣了一下,想起了刚才的幽灵。
“好像有人来过了。”他喃喃自语。
朱利安板着脸:“你骗鬼呢,只有我来了好吗?其他人都忙得很,才把你扔在了这里。”
“忙游乐园的事?”裴原想起他当着炎火的面说了安全词,时亦尘醒来了,和奥丁大打了一场,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收场的。
“情况还好吗?”他有些担忧。
“如果你是说那个关在水中还没衣服穿的暴走族,他的状态已经稳定了,虽然杀了一个人,但这栋屋子还没毁掉,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短时间来看,那个暴走族应该不会暴走,至于这个短时间是多短,谁也不知道——我是听地下室那些白衣服说的。”朱利安说。
“……”这不能算好消息吧。
“虽然这边已经尘埃落定,但其他人就不太好了。”朱利安意有所指,“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原谅那只蝎子了。他虽然总是臭着一张脸,还利用了我对伶幽大人的情感,但他不是我想象中依附家族生存的小人。而且他正在被管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