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电话那边的兰佳说话好像带着笑意，“那孩子是个大二的学生，兴许是因为学校规定才没去参加面试的呢。”兰佳逗了逗腿上的猫，猫咪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你也知道，除了怕耽误学业，大一大二不让接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现在太多不入流的剧组去选人了，跟着那些剧组又学不到什么，老师们都看不上那些个剧组，怎么可能会让学生去接呢。”
至于大三大四，他们已经具备了步入社会的认知能力，不像新生们那样容易被忽悠走，老师们也相对放心一些。
梁鸿生的戏比起那些剧组，学习机会明显更多，也更锻炼人磨练演技：“如果是接你的戏而请假，想必老师们也不会太反对的。”兰佳语调柔和，“你看怎么样？”
“……你真的觉得那孩子不错？可没经过面试，你也只是觉得形象和主角比较符合吧？”梁鸿生还是带着些怀疑。
“所以咱这不是在说挑个时间过去看看吗，要是不行的话，咱们再重新选也来得及。”兰佳想了想说到 ，“倒是有个人跟我保证了那个孩子的专业水平，还拍着胸脯保证的。”
梁鸿生笑到：“拍着胸脯保证？谁啊？”
“阳阳啊——”
阳阳拍着胸脯保证的？梁鸿生心里一紧。
形象符合男主角，还被阳阳保证了专业水平？
“你说的那孩子，叫什么啊？”
兰佳一愣：“嘶——哟，这倒是记得不太清了，是姓乔的，叫乔——”
“乔修言？”
兰佳一听倒是乐了：“怎么？你知道他？”
梁鸿生满脸写着不开心。
何止是知道，我今天还把他拍在门外了。
……
一个星期后，兰佳回到国内，和梁鸿生一起重新去到了阳淮的学校。
阳淮接到兰佳的电话时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兰佳说你梁叔也在，记得把乔修言也带上。
受到惊吓的阳淮差点在办公室走廊里喊出声，等乔修言从李如曼的办公室里走出来，阳淮已经像是要一蹦三尺高：“乔修言！兰姨给我打电话了！一会儿下课你跟我走！”
等到最后一节课下，乔修言被激动的阳淮从座位上捞起来就往教室外冲。
冲到另外一个教学楼的空教室门口，突然从教室里传出了中气十足的声音：“我倒是要问问看！乔修言那个臭小子当初为什么不来面试！”
乔修言：……
乔修言：感觉又要被关在门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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轧戏的boy后面应该还会有戏份，所以就多写了一点，尽管他还没能拥有姓名x
第20章 犹如天降的神队友
走进教室之后，梁鸿生果然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乔修言，于是赶忙把阳淮直接拉到身边来管管好：“你好好坐这儿，不许捣乱，不许帮忙，听到了吗？”
阳淮摆出一张无奈脸，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大三的人了还被这样说，很容易被笑话诶。
梁鸿生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听话。
另外一边，兰佳把要试戏的剧本交到乔修言手里：“你和阳阳在谈恋爱啊？”
乔修言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梁导告诉我的。我一直都在国外，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挺好的。”兰佳也笑了起来，拍了拍乔修言的肩膀，“临时让你过来可能有点仓促，剧本好好看看，试戏的时候尽力就好，不要有太多压力。”
乔修言点点头，打开了手里的剧本。
剧本选用的是男主角第一次被抓去批｜斗之后，回到家里回想方才的情形，疯了一般地将家里唯一的草席扯得稀烂，看着满地的碎屑，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些人里，对他说话最是狠毒的那个人，正是当年还富裕的时候父亲买来给他做玩伴的朋友，这样一个片段。
男主角的心情是一个自我怀疑的过程，从不觉得自己犯了错到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这个错不仅仅是这一次的大会，还要加上当初父亲花钱买的玩伴，自己真心将他当做朋友是不是真的错了。
没有台词，无实物表演。
乔修言准备了一下心情，将剧本又反复仔细看了看，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到情景当中。
坐在梁鸿生旁边的阳淮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有点坐立不安。
把阳淮的不安全都看在眼底的兰佳有些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阳淮的头：“你不是对他很有信心吗？”
阳淮扁扁嘴：“哎呀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试戏呢。”
乔修言转过身来，站在了教室中间。
抬眼间，眸子里已经没有了光，像是一潭死水。
梁鸿生看到乔修言这样的处理方式，不禁来了兴趣。
起初只是有些颓丧和疲惫，乔修言拎着自己的破布衣回到家中，像是害怕似的缩在了炕上。
脸上的肌肉时不时地抖动，每抖动一下，看向门口的眼睛里的疑惑就多加一分。
中间情绪爆发扯碎草席时，自我怀疑的情绪被无限放大，是因为成分不好不配睡这草席吗？不是啊，分明不是人人都有的草席的错，是自己成分不好，是活该吧？
到突然想起方才周围人对自己的指责和谩骂，也都是活该。只是人群里面有一张熟脸，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乔修言眯起眼睛，抓起几根干草连滚带爬地爬上炕，缩在了角落里。
父亲当初花了钱买来玩伴，可年幼的孩子哪里晓得这中间的种种，只当是多了个朋友。
这也错了吗？
错了。
乔修言带着强烈的疑惑将干草嚼进嘴里，干草枝刺得嘴巴里边生疼，呲牙咧嘴地流出两滴泪水来。
这回又是错在哪里了呢？
这是和乔修言本人完全不同的形象，他将自己的优势外形模糊化，将颓丧感的气场变为自己最主要的手段。设计的小动作诸如脸部因为害怕而产生的抽搐，扯开草席时因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而产生的动作上的停顿，等等等等都为角色注入了更细致的灵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在暴怒和自我怀疑时都不曾泛起涟漪，却在回想起儿时玩伴的时候微微颤抖，让疑惑感逐渐加深，最终在眼睛里卷起风暴来。
表演结束，乔修言从桌子上下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
“肯定没问题的！”阳淮已经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在回宿舍的路差点想要蹦着走，“你没看到梁叔眼睛都直了！他肯定对你心动了！”
乔修言被阳淮的用词逗得一笑：“那你呢？你心动了吗？”
阳淮回过头笑嘻嘻捂住了心口：“一直都很心动。”
与此同时，已经坐在车里的梁鸿生笑呵呵地喝了一口他的普洱茶：“确实不错，虽然还有些青涩，不过好好鞭打鞭打应该会给我们更多惊喜，是个很值得期待的好苗子啊。”
旁边的兰佳整理了一下衣服：“是啊，李如曼可真是挖到宝了。”末了把手随意搭在腿上，“那我们现在去找老徐？”
老徐就是这部电影的制片人。方才乔修言的表演，兰佳已经在旁边全程录了下来，打算拿去给脱不开身的制片人去看。
只要三个人都满意，那这个角色，就属于乔修言了。
“那就去找老徐吧。”梁鸿生搓搓脸，“我还怕乔修言这臭小子赶明儿又反悔不愿意来演了呢，咱这次选男主角的演员本来就不顺……嘶，诶？我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事？”
兰佳回过头疑惑到：“嗯？什么事？”
什么事？好像明明乔修言进门前还记得的。
梁鸿生又搓了搓脸，最后直接用手撑着腮帮子开始想，没过一小会儿，突然狠狠地怒拍了一下大腿：“啊！”
吓了旁边的兰佳一跳，捂着小心脏回头看向梁鸿生。
梁鸿生也回过头来和兰佳对视：“我忘了问他为什么当初不来参加面试啊！”
……
第二天一大早，乔修言晨跑完还没有回到宿舍，就接到了兰佳的电话。
一番交流之后，乔修言带着笑意道了谢，拎着两份早点一路小跑回到了宿舍。
阳淮已经在洗漱了，听到门口的声音便把头探出来：“今天买的什么啊？”
乔修言把早餐放在桌子上：“给你带的豆腐脑。”
阳淮保持着探头的姿势看着乔修言，目光犀利：“……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情绪和平时不一样。”
乔修言笑笑走过去，揽过阳淮的腰：“那你觉得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还用猜，当然是好事，你看你嘴角都止不住上扬了，法令纹和鱼尾纹马上就要临幸你的脸了。阳淮憋着笑，思考了一下会是什么好事。
乔修言低头亲了亲阳淮，交换了一个充满牙膏味道的吻。
阳淮恍然大悟，随即高兴得像是连头发丝都飘了起来：“兰姨给你打电话了！！你是不是拿到角色了！！我的天呐！！”
乔修言终于点点头，跟着笑弯了眼睛。
这个角色曾经险些让两个人分崩离析，可如今兜兜转转，自己还是接受了这个角色。当初拒绝这个角色的时候，也把阳淮推得更远，如今拿到了这个角色，阳淮正在自己身边乐得见牙不见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