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小礼物,是我这个做小辈的孝敬爹娘的,当然不能要回礼,爹娘也没必要那么在意的。
对了,你明天跟爹娘说一下,如果他们不反对的话,我们俩就每个月都抽出几天陪他们一起吃完饭吧!”
黎百草本来就觉得自己说那些话多少有点狗咬吕洞宾,现在再听到沈砚这一番“诚恳”的解释,他的立场就彻底不坚定了。
偏偏他此刻面对的还是一个对他的脾气秉性摸得无比透彻的人,这人明知他最喜欢从这种游移不定中逃离,还故意抛出一个更大的诱惑去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黎百草在听沈砚说愿意和他一起多陪陪自己爹娘的时候心思一下就转移到这件事上来了。甚至还没有问过他爹娘的意见,自己就直接答应沈砚了。
黎百草开始兴冲冲的拉着沈砚计划:每个月回去吃几顿晚饭才能既能陪的自己爹娘高兴又不会让现在每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婆婆感觉到冷清……
而用一招声东击西成功转移了媳妇儿注意力的沈砚,也因此得到了和岳父岳母早日缓和关系的更大可能。
不间断的对媳妇关怀备至和抓住一切机会去岳家尽孝膝前这两件事沈砚真的发自内心的坚持了很久。
久到后来岳家每个人都不再对他心存芥蒂,久到就连他的岳父岳母在和街坊邻居们谈起他们两个时,都能满脸笑容:
“这两个小崽子啊,感情好的我们这些做老人的有时候都有点看不下去……”
“砚儿这孩子啊,对我们可真是体贴又细心!”
而我们的沈大少爷,也终于不声不响的用行动证明了一件事:
时间不止是雕刻容颜的利刃,有时候还可能是有心人用铁杵磨成的那根针!
当然,这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沈城在秋去冬来之际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傍晚时分,黎百草披着前两天婆婆亲手给缝的白色狐裘斗篷,刚走出药铺的正门,就看见一个打扮艳丽的姑娘一头扎进了跟自己穿着同款黑色斗篷的沈砚的怀中。
这姑娘黎百草还认识,叫莺歌,是城里最大戏园子“惊梦楼”的当家花旦。
人如其名,有一副莺啼燕啭的好嗓子,饶是黎百草这么个不爱听市井流言的人,也听说过城里有许多富家公子哥儿都是她的座上宾。
黎百草之所以对这个姑娘的名字记得这么劳,还是因为之前有一次沈砚带他去惊梦楼听戏,一台《七仙女》唱到高潮的时候沈砚顺嘴说了一句:
“台上扮七仙女这个姑娘叫莺歌,听说是三姨娘最小的师妹!”
刚才,在药铺都准备要关门的时候,这姑娘带这个丫头顶着雪来了,说这两天连着唱了好几个堂会,自己这嗓子实在有些受不住,让黎老爷开几副见效快的药给她。
没想到这莺歌姑娘拿了药刚走,黎百草就跟她前后脚的功夫走出门,就看到这么一副“香艳”的画面。
黎百草见两个人抱了半天,还没有松手的意思。一扭头,越过他们俩,直接坐进了车里。
沈砚见状赶紧一把推开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屁颠屁颠儿的打开出门也坐在了媳妇儿身边——要是没看错的话,他媳妇儿刚才是不是瞪了他一眼?
开车的司机还是之前的那个“烤白薯”,经过这段时间的被迫参与,他也已经习惯了他们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每天不管早晚,一上车就各种话题耳鬓厮磨聊个不停,举手投足更是旁若无人,这种有时几乎腻的人直想打开门跳下去的“车内一景”。
不过,今天这车里的气氛,怎么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呢?
沈砚偷瞄了半天,从他媳妇儿比外面的天气还阴沉的脸色和攥的紧紧的两个小拳头中他确定了,刚才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媳妇儿就是瞪他了!
呦,还真的生气啦!就因为看到我扶了那个叫莺歌的姑娘一下?那……我可就不着急跟你解释了!
……
黎百草从上了车之后就一直纳闷儿:这也没换车呀,怎么今天车里就这么闷呢?闷得他直想发火!
一转头看看今天一句话不说,还满脸贱笑的沈砚,他想发火的冲动就更强了。
抱了还不算,都走出这么远了竟然还在回味!没看出来呀,原来沈砚喜欢这样的!
不过,沈砚这眼光,确实是不怎麽样,他喜欢那姑娘什么啊?面容姣好?体态婀娜?还是声音婉转动听?简直俗不可耐!
那姑娘一看就不懂得爱惜自己,这大冷天的,那旗袍的开叉都快开到髋骨了,这样下去将来老了肯定会得风湿。
再说沈砚自己都说了,那姑娘是三姨娘的小师妹,沈砚想跟她?这不是**吗?
黎百草这边自己意淫个没完,丝毫没意识到现在做的事和自己平时的行事风格有多么大的反差。
而那边儿本来高兴的有些飘飘欲仙的沈砚在看见自己媳妇儿一直在使劲儿咬下嘴唇,咬的都有些发白了之后,实在是心疼的绷不住了,开始小心翼翼的开口解释:
“百草啊,刚才那件事儿,可跟我没什么关系!真的!是她一下子滑倒,正好撞进我怀里的。
而且我马上就推她了,是她一直粘着我,说脚崴了站不起来!”
“你跟我解释这个干嘛呀?我又没说你什么。”
黎百草“笑容满面”、“心平气和”的回了沈砚这么一句。
下一刻……一个不小心,心里的洪水猛兽没压制住,跑出来了!
“她起不来?你不也没主动走开吗?我看你抱得挺高兴的呀!
得了,这也不怪你。从小我娘就告诉过我:这世上只有不想被吃掉的花和草,根本就没有不贪吃的牛!
人家一朵鲜花都那么主动的伸到你嘴边了,你哪有不张嘴的道理呀!”
“你……”
黎百草还要接着说什么,被“烤白薯”司机怯生生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那个,大少爷、少奶奶,咱们到家了!”
黎百草抱着刚才脱下的斗篷下了车,迈着大步就往小楼里走。
沈砚站在车边看着媳妇儿气呼呼的背影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胡搅蛮缠的样子都这么可爱,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一面呢?”
“烤白薯”司机去后院停车的时候顺便抖了抖时隔多日又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好家伙,平时看这位大少奶奶一派温和儒雅的,没想到这发起火来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啊!
还有大少爷刚才也够诡异的,一个大男人,被自己媳妇儿指着鼻子骂竟然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这大少奶奶怕不是除了会看病还会下降头吧。
第17章 身为男妻(一)
黎百草回到房里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呀!人家沈砚喜欢哪个姑娘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别说他俩是有名无实的夫妇了,就是正常的夫妇,相公要纳妾,他还能拦住是怎么着?
不过想想这个世道也真是不公平,相公尽可以三妻四妾,做媳妇的就只能忍之任之。
黎百草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去张府出诊的事,这件事于他而言真的是愤懑难平:
张府二少爷的男妻企图上吊自杀,辛亏被下人及时发现,救了下来。
黎百草到张府的时候,这位张二少奶奶已经醒了,只是身体特别虚弱,精神也极为消沉。把脉开方子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在低声啜泣。
屋子里除了他们俩再没有旁人了,黎百草见他实在是哭的伤心,就忍不住劝了两句:
“张二少奶奶,您别哭了,您看您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能让您这么想不开呀?您要是有个好歹,那您相公张二少爷得多伤心啊!”
没想到黎百草不说还好,他一说,这位张二少奶奶登时哭的更凶了:
“他很快就不是我相公了!”
……
之后的大半个下午,黎百草都在安慰这位张二少奶奶,他从张二少奶奶的口中得知他本名叫李源朗,娘家是在城东开当铺的,他和张二少爷曾经是书院的同窗。
在那个如花似梦的年纪,有些情愫总是来的猝不及防,他被张二少爷热烈的示好和无微不至的体贴打动,毅然决然的不顾爹娘反对、放弃娶妻生子,嫁入张府,与张二少爷共同谱写他承诺过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过好景不长,在他嫁入张府的第二年,张二少爷就开始纳妾。
第一个小妾进门前,张二少爷还曾抱着满脸泪痕的他温柔的解释,说他大哥接连娶的两房妻子都早逝了,没给他们张家留下一儿半女。
现在外面都说他大哥克妻,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他张家在沈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父母又已经年迈,迟迟抱不上孙子,面子上总是挂不住的。
所以,他纳妾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那次,李源朗信了夫君的话。可是没过多久,张二少爷又开始纳第二个、第三个小妾进门!
小妾多了,张二少爷对李源朗也开始冷淡了。特别是在第一个小妾生下儿子之后,张二少爷美妾在侧,娇儿在怀,像是完全忘了生活中还有李源朗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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