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业多年,未曾遇上这么奇葩的客人,他把自己都骚硬.了,躺床上的那个还一脸寡欲。
“别以为我们做鸭的就没尊严!”耳钉男遭遇事业滑铁卢,感到相当憋屈,哭哭啼啼地冲进了卫生间。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打电话跟姐妹诉苦:“操!妈蛋这臭男人跟尊佛似的,白长那么大,不行就不要学人嫖啊!有这钱还不如上男科医院给自己治治!我好惨一男的,难得开门做生意,碰见个半身不遂躺床上冥想的死太监,老子今晚估计得吃素了……”
古伊弗宁默默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骂声,觉得自己真的出毛病了,他一个有心理洁癖的人,竟然沦落到找鸭子缓解空虚。
还他妈硬不起来。
半个小时后,在姐妹们的鼓励下,那耳钉男决定再战再勇,今晚必须把这块肥肉吃到嘴里!
他扭动着腰肢走出来,骑在古伊弗宁的胯上,将头埋进对方的颈脖里使劲亲吻。
古伊弗宁蹙紧了眉头,耳钉男身上的香气把他熏到了,一阵恶心席卷了他的感官,叫他胃里翻江倒海。
是牛吃草的味道,可是好难闻……
他想起那个人仰起脖子让他闻的样子——
古伊弗宁:“嗯,是牛吃草的味道,我喜欢。”
牛可清:“狗鼻子,瞎说什么。”
古医生没意识到,自己绷了一晚上的嘴角微微翘起来了,像是被谁点上去的一抹色彩。
这么一想,其实他喜欢的根本不是牛吃草的味道,而是……牛可清的味道。
那个人的气味是独一无二的,是即便别人喷着相同的香水,也无法代替。
因为重要的不是这股气味,而是散发气味的那个人。
令他欲罢不能的,就只有牛可清。
耳钉男很卖力地秀,身上那股香水味像暴风般,不断地钻进古伊弗宁的鼻子里,刺激着男人的感官。
古伊弗宁忽然推开身上的骚鸭子,冲进了卫生间,扑在马桶上一阵狂呕。
“卧槽?!”耳钉男跟了上去,一脸震惊:“你他妈还吐了?老子有这么恶心吗?!”
古伊弗宁擦了擦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哑着嗓子说:“不是你的问题……呕——”
耳钉男:“………”
心想今晚的生意肯定是泡汤了,耳钉男一脸不爽,“那是你的问题咯?靓仔,有病去看医生吧,又阳.痿又生呕的,你小心英年早逝啊。”
“我自己......呕——就是医生……呕——”
古伊弗宁一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就不行了,加上酒精在胃里肆虐,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
耳钉男白他一眼:“还说是医生,那你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自己不知道厚?”
古伊弗宁吐无可吐,撑着马桶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如针刺的冷水泼在脸上,叫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是啊,勾连他情.欲的从来就不是那阵香水味,而是那个人。
他有一个欲望的阀门。
这阀门不是只有牛可清打开过,但自从牛可清来过他的世界以后,那阀门便自动换了锁,从此只有一个人才能开。
牛可清就是那把锁,把他铐住了。
古伊弗宁怅然若失地喃喃道:“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是心出了问题。”
临走前,他给了耳钉男一个可观的数目。
小鸭子看着手里红晃晃的钞票,“医生你还挺大方的,虽然这次咱俩做不成,但欢迎您下次再找我啊。”
“没有下次了,这些钱是用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整晚都没让你硬起来?”
古伊弗宁戴上他的银框眼镜,蓝眸子里的怅然稍纵即逝,“感谢你身上喷了这香水。”
耳钉男觉得这人的脑子不大正常。
走出酒店的大门,古伊弗宁发了会儿愣,迎面扑来的冷风吹袭在他脸上,刮得他的皮肤一阵刀戳的疼。
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车辆,他的思绪游离飘忽,突然好想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听他叫一声“古医生”。
于是,古伊弗宁拿出手机,拨了牛可清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就被挂断了。
第54章 傻不拉叽的
“所有的行动都是自我中心的,所有的服务都是利己的,所有的爱都是自私的。”
——《当尼采哭泣》
古伊弗宁执着地,又打了一次牛可清的电话号码,可是这一次,对方直接关机了。
风水总是轮流转。
在之前挺长的一段时期内,牛可清用热脸去贴古伊弗宁的冷屁股,纵然冷屁股百般不屑与回避,也渐渐习惯了那张热脸所给出的温度。
可这天,热脸挂了冷屁股的一个电话。
仅是一个电话而已,却让冷屁股有种大难将至的预感,他惴惴不安,甚至感到惊慌。
而此时,牛可清正在医院里陪着他的老师,谁的电话都不想接。
他只想把时间留给自己的恩师。
*
深夜时分,探望完病重的老师,牛可清又去江边走了一遭。
他来这座城市有一段时间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给他留下太大的感触,唯独这条江,他很喜欢。
他觉得这是一条能供他宣泄情感的江,里面那从未停歇的流水,似乎能带走他一些消极的情绪,最终汇入汪洋大海。
所以牛可清又来了。
感情给他带来窒息感,生死给他带来绝望感,生活方方面面皆不如意,他盼望江水能把这些苦楚都带走一些。
男人吹着风,湿了些眼眶,这才慢慢走回了家。
牛可清刚进公寓楼道,一拐角,就看见面前有一个依稀的黑影,把他吓得晃了晃神。
“谁?”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头顶的声控灯因为他的声音一瞬间便亮起来了,淡淡的暗黄色弥漫整个楼道,映得人憔悴。
“是我。”
那个“黑影”看见他,慢慢走过来,走到那盏小小的声控灯下,那张白皙蓝瞳的脸才被灯光映出来。
是古伊弗宁。
他一直在等牛可清,等了一晚上。
牛可清哑言半晌,嗅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酒气,问他:“你喝酒了?”
楼道里灯光很昏暗,古伊弗宁没有留意到对方红肿的眼,上前去,一把拉起牛可清的手,说:“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跟你结束这段关系。”
牛可清不知该说些什么,连日来,他的心被折磨得疲惫不堪,濒临虚脱,再也不想这样陷进一场纠缠:“你去找别人吧,我很累了。”
情绪不好的日子就像走烂泥地,一脚深一脚浅,每次拔出来的时候都要费上全身劲儿。
他的心最近实在太累了,工作、生活、感情,没一样是轻松的。
然而古伊弗宁却缠上来,肆意妄为地将对方抱住,“可清,我只要你。”
他开始失控了。
糟糕地贪恋着,想要贪婪地占有和疯狂地迷恋,想要更多,想要唯一。
牛可清的后背被抵在墙上,硌得他的骨头很疼,他难受得一把将对方推开,“你干什么?!”
古医生在被推离的一霎又缠了上去,双手捧住牛可清的下颚,以额头与对方相抵。
他像成瘾一般,用力地嗅着牛可清的气味,一遍又一遍地用嘴唇在对方的眉心和鼻尖之间摩挲。
人总是一步一步地走向疯狂。
他压抑太多太多天了,理智一旦撕开了裂口,就会如洪水般溃堤。
今天牛可清身上没有喷香水,但他就很喜欢,因为喜欢的根本不是“牛吃草”的香味,而是牛可清的气息。
只要一闻到牛可清身上的味道,躁动的因子就会在他体内疯狂跳跃。
牛可清在他的怀里挣扎,“古伊弗宁你够了!”
“不够,不够......”浅发男人喃喃地重复着,像诵经那般虔诚,“不够不够,是你的话,多少次都不够,永远都不会够。”
他确实成瘾了,身体内没办法缺失一种名叫“可清”的物质,想要无限地汲取。
他自私地、贪心地想要将牛可清私有化,彻底占有,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烙印上他古伊弗宁的标志。
除他以外,谁都无法靠近。
牛可清被扰得脾气来了,他再次用尽全身力气把人推开,并狠狠地朝对方挥了一拳,怒吼着:“滚开!”
他的拳头揍在男人那高挺的鼻梁骨上,古伊弗宁被打翻在地上,脑袋一阵嗡鸣声,好久都回不了意识。
这一拳耗了牛可清大半的气力,他无力地靠在身后的墙上,像一片软下来的纸,慢慢滑坐在墙边。
两个男人喘息着,彼此凝视对方,眼里各有各的痛苦。
撕去了藏污纳垢的外皮,彼此的真面目都败露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他们都活得太理智了,以至于当情感来袭、理智崩塌时,会觉得脑子里的东西都破灭了,疯狂地产生眩晕感,并想要毁灭一切。
古伊弗宁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缓缓开声:“我们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关系?”
牛可清将头靠在后面的墙上,虚浮地仰息着:“我不想再当你的炮友了,一刻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