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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玫瑰 (草包草包)


  警卫员把行李提到车边,秦缱亲自打开后备箱盖,把行李一件件搬进去,放不下的就装进后面的车上。除了司机他没带随行的帮手,这样看起来就不像迎接长官的公事,更像是帮朋友接风。
  陆承熠也没有拿乔,臂弯上搭着脱下来的羊绒大衣,自己打开车门先上了车。秦缱搬完行李才坐进陆承熠旁边,一摆手司机就径直往别墅开去。
  分开不到一周秦缱莫名有股想跟陆承熠亲近的念头,行李收拾得好不好,军队交接的是否顺利,家里的女佣姐姐身体如何,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秦缱却特别想要知道。
  他开口问了几句,陆承熠始终冷淡着,一脸不想多说的样子。秦缱念他分别故土或者舟车劳顿,便也闭上嘴,两个人恹恹地各怀心思坐了一路。
  推开门就有好闻的饭香从餐厅飘出来,汽车又开了三个小时,理论上应该是饿了,秦缱搓搓手向餐厅走去,陆承熠没有胃口,却也跟在身后。
  厨房煲了鱼汤,一次晚饭后陆承熠随口夸过,他自己都没有在意,秦缱却记住了还把它当做接风宴摆上了餐桌。
  陆承熠在没有胃口的情况下还是给面子的喝了一小碗,秦缱预期中可以喝点酒的那种气氛没有发生,一顿有多丰盛就有多沉闷的晚餐结束后陆承熠回了三楼的房间,秦缱也耸耸肩,晃悠着回了自己的卧室。
  秦缱闷闷地坐在扶手椅上摆弄玩具智力球,颜色只拼了一半门忽然被推开,陆承熠没有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秦缱抬起头茫然地看过去,最后两人的视线齐齐交汇在那个彩色智力球上。
  秦缱的房间很小,面积只有他卧室的一半,除却必要的家具,几乎没有太多移动空间。他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地从墙角照过来,秦缱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衬衫,陆承熠起初最先注意到的是胸口,然后才很争气地把眼睛挪开,落在不太搭调的智力球上。
  陆承熠关上门又从里边上了锁,秦缱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陆承熠穿着军装过来,甚至配枪套都没有摘,他瞟了眼上锁的门,把智力球默默地放下了。
  陆承熠走到秦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两个人谁也没有看谁。最终还是陆承熠先出了声,他问秦缱,很郑重:“你登陆前召集的那些兵是哪来的?”他卑微地想,如果他现在肯坦白一切,就再饶他一命。
  秦缱背过身躲着他的眼睛,去桌子那往玻璃杯里倒水。陆承熠可能找到了蛛丝马迹才会质问那些早不相干的事情。每一次欺骗秦缱心里比他还难受,无论从哪一方面。秦缱嘟囔着回答他:“当时不给你看了地图和名单,现在又来问我。”
  陆承熠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秦缱还是要骗他,他攥紧了拳头,可他却再也不想做个被骗的傻瓜了。


第24章
  “抽屉里的《十三区作战计划》放反了,我好奇翻出来看看,竟然发现后面的补充资料和你当时拿出来的秦总区隐藏据点如出一辙,让我不禁怀疑你是如何从一堆过期资料里变出一个营的兵?”陆承熠借着幽暗的光线隐藏眼里蓬勃的怒意,他强迫自己冷静,手背却在扶手上箍出青筋。
  秦缱的后背先是一僵,但很快又松弛下来,“你都知道了啊。”他脸上挂着轻松的笑,看起来如释重负。他把那杯热水放在陆承熠手边的矮桌上,雾气蒙蒙,暖意蒸蒸,为接下来即将撕破的谎言增加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温度。
  “当时身体不好,”拜那次近乎凌虐的性爱所赐,“时间又很匆忙,没想到还是暴露了。”秦缱转身靠在床尾的围栏上,没有一丝悔意,两只脚跟交叠地架在一起,一晃一晃。
  “你是谁?”陆承熠问。秦缱背着光,黑暗让他的表情看不真切。陆承熠从他晃动的脚尖看到阴影中的脸,从牙根绝望地挤出五个字:“你不是秦缱。”
  “我当然不是秦缱。”他收回脚向前探出身体,手指深深嵌进膝盖肉里,“那个名字让我恶心。”陆承熠眼见身前的人影在发抖,是愤怒还是悲伤,他分辨不出。只知道他平静了很久才恢复冷静,用秋水无波的声音问他:“你知道成为十三区之前的汐斓是什么样子么?”
  统一之前的国家大抵都是军阀割据,战火纷飞,联盟也是经历许久的战乱才有了现在的和平局面。汐斓的历史甚至算不上课本里重要的一章,一个平凡又落后的小岛,因为内战不得不归顺联盟寻求庇护。
  陆承熠没有回答,他也并不奇怪。他抬起头望着墙上的一幅小画慢慢说着陆承熠不了解的过往。“汐斓很早就被军阀统一了,那时候的军队以汐斓人为主体,外乡人难有出头之日。归顺联盟的秦虎当时只是一个小队长,因为在建厂时立了功,被破格提到了司令警卫队。”
  “因为贪图权势,他联合岛内的外乡人半夜偷袭司令内宅,几个喽啰兵杀了司令便想造反。军阀扎根多年的势力岂是他们朝夕就能推翻的,但他们渗透到军阀内部用卑鄙手段把重要的高层全部暗杀了,在汐斓人奋起反抗走投无路之时他们转而投奔联盟,又给这座岛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他把视线从画上移开,落到陆承熠因为故事而皱起的眉头上,“秦缱和秦远都是那个秦总区秦虎的儿子,”他嗤笑一声:“所以这个名字很恶心,是吧?”
  一个政权推翻另一个政权无非就是这样,战争和死亡,陆承熠在军校学习过太多,很难因此而感性。他们正要做的也是把一个政权从另一个政权中剥离,也并不用粉饰得太过伟大。陆承熠的心是硬的,说出口的话也是冷的,他并没有被故事动容,而是长驱直入地剥开眼前人的遮掩,着急看他伪装下的真容。
  “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他问地不近人情。
  陆承熠喜欢用残酷来掩饰自以为的弱点,温柔和同情。他了然于心却不忍拆穿。“军阀司令是我的爷爷,重要高层是我的父母和哥哥,我是裴家最后的血脉,我叫裴律。”
  陆承熠的喉结因为吞咽而滚动,裴律,一个陌生的名字,原来这才是他真实的世界。怪不得在岛上他从没听到别人喊他秦缱,从来都只叫职位,原来在这里,仅仅是一个姓秦的名字,都是侮辱。
  “那你为什么又要装成秦缱?”又要再骗他一次。“如果那么嫌弃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我也不想骗你,也并不是每句话都是谎话,至少在救助站那个夜晚,”那句倾慕你,不是假的,但裴律没有说出口。“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至少对汐斓,有一点善意。”就是这点飘忽的善意让他做了大胆的选择,也许是万劫不复,也许就是一片新天地。
  “解放汐斓我需要联盟军的帮助,至少把武装势力赶走,我需要一个可以被信任的身份。”说到这里裴律站了起来,很少有的陆承熠需要仰视他。“比起被推翻的前独立军阀的子嗣不如摇摇欲坠的总区后裔更让人放心。”
  他说的没错,正是那个秦总区私生子的身份才让陆承熠动了心,帮他补了空,让他有信心一鼓作气将功补过,奋不顾身地跳进他的网。
  “你从救助站离开的第二天,我就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接近你,我们争论了半天才敲定假冒秦缱的身份。”裴律像在说不相干的故事,在陆承熠对面的过道上来回踱步。“他在秦虎刚成气候的时候就被炸死在家里,我们年纪相仿,身材相似,只不过他不是汐斓人,没有彩色耳朵。”
  “我失去家人那年只有12岁,他被炸死那年也不过15,之后秦虎就投奔联盟当了看门狗,只是十年就把汐斓折腾得支离破碎。”裴律唏嘘悲惨的过往,也在缅怀逝去的年少。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一杆腰挺直了冲着天,“为了扮成秦缱,在救助站里我用父亲留下的匕首亲自割掉了那只带着颜色的耳朵。伤口的血止不住,丁凡日夜不休地帮我盯着伤处,整整三天绷带还在渗血。”
  裴律昂着头,似乎只要低下一点眼泪就会噙不住。那时割掉的不只是耳朵,还有父母留下的牵绊,故乡旧土的依恋和汐斓人的骄傲。疼痛无数次把他从逃避的睡梦中唤醒,血像流干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他坚持不住时只要回过身就能看到丁凡,绷着脸永远顶在他后面。
  “丁凡不敢哭,他怕哭了我会更疼,所有人都不敢哭,都背着我强忍着眼泪。我们必须坚强,因为我们是汐斓最后的希望。”裴律走到他对面停下,恢弘如顶天柱,气势如镇海山。“但我的承诺不会变,不管我是裴律还是秦缱,当初答应把汐斓送给你,现在也是一样。”
  陆承熠被撼动了,犹如一只鹰毛落入凤凰翎羽之中,那些凶猛瞬间失了色彩。那颗心好似徒手接了白刃,赤身泼满滚油。疼,震撼更甚于疼痛。原来有人承受更大的苦,背负更大的责,从泥潭里爬出是为了民族大义,是剐了自己一身换他人一个太平。
  众生皆苦,却仍有人更苦。
  什么欺骗,什么利用,在这一刻都显得微不足惜。所有不解之处都想通了,他的贫血,他的隐忍,梅伯的一臂之力不是背叛,而是和所有冲锋战士一样是对民族的忠诚。他的一身伤疤和战场上的无往不利,是肩上的担子让他不能做个软弱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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