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说的如此笃定!克斯特看着水晶球里一片蓝色迷雾中的希尔利。蓝色代表遗忘,希尔利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并且忘记的东西对他十分重要,否则水晶球不会显出如此浓重的蓝色。
蓝色包裹着稀疏的几粒碎星,代表什么意思?连他也不明白。
“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忘记什么?”克斯特不确定地问。
砚卿确定地道:“是的,我想这位巫师一定也能够从水晶球中看到我至今为止的人生。”
“呃……是……”克斯特清楚这位精灵王的生活,单调乏味,别说爱人,连位称得上知心朋友的精灵都没有。
“但是……”克斯特看着水晶球上突然浮现的画面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声音有点颤抖地对砚卿胡诌道,“你得找到你的爱人。”
这上面这是什么?他的水晶球被人做了手脚吗?为什么他看见自己偷亲了希尔利?他只是想得到他的心脏,不是得到他这个精灵!
那是在什么地方!他一定不会去的!
水晶球上,夜晚降临,静谧的森林中,银发精灵倚靠着身后的大树歪头打着瞌睡。克斯特顶着现在的这幅容貌,对,就是他原本的容貌,从树上飘下,没有惊动睡梦中的精灵。
他的眼里满是爱意,嘴角还挂着一抹笑容,像是在高兴某个碍事的家伙终于走远了。
他蹲在希尔利面前,身体前倾,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吻他。
克斯特抬起手正准备遮住这个不成器的自己,水晶球闪了闪,画面变了。
他拿到了希尔利的心脏!
这是希尔利的未来!
希尔利的心脏是纯净的白色,看起来温和、包容万千。
“你说的爱人……”
克斯特立刻将放在水晶球上的目光收回,拼命掩盖眼中的喜色,假作疑惑地看向出声的希尔利。
砚卿揪住克斯特的领子,迫使他靠近自己,俯视他,小声道:“是编的吧?”
“不,”克斯特一口咬定,“是真的!”笑话,就算不是真的他也会想办法让它变成真的。克斯特的占卜从不会出错!
砚卿冷笑一声,松开他,站起来,随手丢了几枚铜币到他的摊子上,说:“满口胡言。”
一一捡起希尔利丢给他的金币,克斯特还在想刚才希尔利的那声冷笑,似乎是生气了。难得,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有爱人不好吗?还是说希尔利不愿意接受他自己作为精灵王,记忆竟然会被某个未知神明摆弄?
此时水晶球上的画面还没有消失,克斯特发现希尔利身边的碎星忽然多了,蓝色却因此浓重了许多。
浑身是谜的精灵。
应该不会影响他接近希尔利,并且设法得到他的心脏。
砚卿带布莱利安离开克斯特的摊子,心中一阵恼火。
爱人?
砚卿板着脸,不让自己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如果不有意控制,他或许会笑的很讽刺。
爱人?
呵,这个词对他来说就是个很讽刺的存在。
系统怎么会让这么危险的人出现在他身边?不会的。他也不想有影响到他判断的人出现。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所以“爱人”不能出现。并且也不可能出现。
只是他发觉自己似乎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他生气了。
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后,砚卿生出些担忧来,希望克斯特是在和他玩,而不是在认真占卜。
“父亲。”布莱利安喊了声。
砚卿回头发现布莱利安不知何时距离他那么远,驻足等他赶上,才问道:“刚才喊我有什么事吗?”
布莱利安飞快抬头看了眼砚卿的神情,道:“占卜的结果,父亲不在意吗?”
“在意。”砚卿回道。
“那……”
砚卿瞥了眼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说:“我在意你是否被他的话扰乱了辨别真假的能力。安珀的占卜与预知能力都是最强的,他从没有对我说过我有遗忘什么。你要相信那个骗子的话?”
“不、不是的,”布莱利安脸颊红了起来,“我说的是‘爱人’。父亲,我会有母亲吗?”
砚卿愣了愣,继而斩钉截铁道:“不会。”
精灵繁衍后代可以不用另一半,只要母树给了种子,他将自己的血液滴上去,任务就完成了。他可从没想过找个伴侣,一起养育孩子。
“好吧……”布莱利安有些失落。要是父亲有了另一半,会不会改变对周围精灵的态度,他也能被关心。但父亲如此坚决地否认,想来是真的没希望。
“嗯。”砚卿点头。
前面有卖药草的小贩,砚卿难免停留下来,挑挑拣拣,顺便告诉布莱利安那些是人族这边特有的。
来人族领域历练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了解人族这边的事,历史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族间的相处方式、风土人情,还有特产,是要去了解他们。
作为下一任精灵王的继承人,他得明白自己的责任就是平衡。
平衡人族与残余的神族。
神族与人族共同栖息在这片大陆上,神族得到人的信奉,同时也利用人。
太过依赖一样事物,会引起反噬。反噬的结果就是现在神族只余明暗两位神。
精灵族的责任就是牵制人族膨胀的野心,适时给予神族帮助,做个和事佬。
人族比神族和精灵族复杂得多,他们人多,并且内心复杂,是黑暗最喜欢落脚的地方。如果不了解,很容易被骗。在关键时刻被骗是最糟糕的事了。
“布莱利安。”
布莱利安瞪大眼睛回过神来,怯怯地喊:“父、父亲。”
砚卿将一包药草递给他,问:“还在想我会不会为你找个母亲吗?”
“不是的……”布莱利安熟练地翻看起了手中的药草,并没有发现陌生的种类,抬起头向砚卿解释,“我只是在想刚才为父亲占卜的那位巫师,他身上有股讨厌的味道。”
“那以后见到就躲远些。”砚卿环顾四下,他在找旅店,过了中午恐怕就找不到有空房间的了。
“嗯。”布莱利安笑着点头。
“啊!”一个衣服破旧的瘦弱男人冲过来抄走了布莱利安手中的药草。
布莱利安默念咒语禁锢住了那个小偷,愤愤地拿回了父亲交给他的药草。
小跑回砚卿身边,布莱利安对他说:“父亲,他拿了我们的东西。”神情中还带了点委屈。
“你做的很好。”砚卿夸了他一句,随即又问道,“使用了魔法吗?”
“一个初级的锁咒。”布莱利安看着砚卿小声道。他只是顺手使用了锁咒,不是有意在人前显露自己会魔法的……父亲会……责备他吗?
砚卿却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下次多注意吧。”就不再计较了。
但显然别人很是计较。
他们才走出没几步,王都的守卫就找上来了,看准的就是布莱利安。
领头守卫恭恭敬敬地对布莱利安说:“打扰您了,我们想请您和您的伙伴去我主人府上。我主人有事相求。”
布莱利安手足无措的向砚卿求助,却只收到个让他自行决定的眼神。
“唔……你的主人是……”
“到时候您自然会知晓。”领头道,并弯腰请他。
看了看砚卿,布莱利安不太确定地道:“唔……那……那好吧。父亲,你也去吗?”
守卫没想到这是一对父子,看起来年龄相差不远,还以为是兄弟或是近亲。
砚卿瞟了眼那些守卫回答道:“我跟你一起。”
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普通守城兵卫,穿着举止都颇有规范。
龙与玫瑰与纯白之心(三)
“也许,您可以去找巫师,而不是来找我们。”砚卿对守在床边紧张地等待宣判的威尔王子道。
威尔王子正是请他们来的人,目的是为了给他的弟弟泽西看病。
泽西陷在柔软的被子里,面色浅淡,双目紧闭,白皙的耳朵与脖颈处爬着黑色荆棘图案,黑白分明。那图案随着他血液的流动起伏,像是活的一般,汲取他血中的营养向上攀爬。
威尔王子顿时激动地道:“这就是巫师的手段,他们大都阴险狡诈!请他们来指不定会对我的弟弟再做什么!”
“恕我直言,您这是偏见。”砚卿后撤一步离开威尔王子怒责的针对范围。
“他们总是躲藏在角落里酝酿阴谋,我的泽西就是这么被他们害了!我对他们没有偏见,我说的都是事实!”威尔王子吼道。
“巫师也分好坏,不是所有巫师都如您口中所说的那样。您不肯去找无视来解决,正是因此耽误您的弟弟,他现在情况有些严重。”砚卿冷静地再后退一步。
布莱利安瞄了眼威尔王子,向砚卿身后躲了躲。
威尔王子就像是终于等到了成熟期的豆荚,往外蹦着豆子:“哪里有善良的巫师!你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没办法,所以开始找理由找借口?!巫师不正是靠那些阴暗的巫术肆意妄为吗!他们在我的国家都做了些什么我一清二楚!他们总是在给我的子民注入阴暗的思想,给这个国家带来动乱!他们难道不正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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