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亮,也很凉,照在河面,铺一层银光,小孩在河里游,搅起的波澜弄乱河面,夏沛的视线随着涟漪泛到看不清的远方。身边的小孩光溜溜的,在月光照耀下,比月光还要皎白,但他们的胳膊和小腿,因为暴露在阳光下,晒出的颜色早就可以完美的融入黑夜,站在远处,还以为他们是飘着身子出来的。
刘文博也是这情况,夏沛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估计着今年冬天也捂不回来了。
刘文博从河底站起来,顾不得伸手把眼角的水抹到一边,闭着眼捧着水往夏沛身上撩,吆吆吆,夏沛想动一下,但头一次下河,没适应水的阻力,咣当一下掉河里,好了,这回不用慢慢适应水温,直接扑河里了。
目睹完夏沛窘境的小孩乐的哈哈笑,抱着车轮胎,扑腾着脚丫往河里跑。
躺进河里,就适应了河水,河水反而变得温和起来,夏沛试图游起来,但身体止不住的往下沉,刘文博双手扶着夏沛腰间,借助水的浮力教夏沛游泳,但刘文博的游泳技术不是学出来的,是自己打小从河里泡出来的,没有任何理论,也不知道怎么教。
“你看看,就像我这样,用腿蹬,就掉不下去。”刘文博又跟夏沛演示一遍,夏沛又跟刚才一样往河底沉。
刘文博叹口气,往河里游,游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车轮胎,套在夏沛脖子上:“好了,这回学会游泳了。”
刘文博推着套着游泳圈的夏沛,把他往更深处的河中间,那是他小时候不敢去的地方,长大后,长个了,才敢往里游。
他们离河边的的小孩子们原来越远,河水好像更凉了,刘文博站起来使劲蹬也触不到河底,刘文博也不想游了,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清那群小孩了,他们哈哈的闹腾声也被河水哗哗声盖住,刘文博把手臂挂在游泳圈上,借着力随意浮着,伸手捏了捏夏沛的胳膊,朝夏沛脸上吐口气。
夏沛浮在河面,刘文博站在他身边,看了他一眼,对视后笑了笑,猛吸一口气,趁夏沛没反应过,一个扎猛子潜到河底,钳住夏沛的脚腕,把他拽到河底,夏沛还没来得及喊叫,就已经睁眼掉入河里,浅黑色的河水,只有最上面有一层弱光,张嘴喝进去一大口水,呛得不行,刘文博的手从脚腕处拿开,扶住夏沛的腰把他送到水面。
夏沛吐出嘴里的水,咳嗦几声,还没缓过来,就开始撩水往刘文博身上泼,刘文博哪怕这个啊,眯缝着眼睛,挡住泼过来的水,夹住夏沛的胳膊,在他身上翻个身带着夏沛□□。
夏沛感觉刘文博就像一条有力量的大鱼,想游到那里就到那里,而自己只能紧紧的抓住他,眼前的游泳圈被刚才闹腾出的水波推到远处。
夏沛想要游泳圈,但自己不敢去拿,双手扶着刘文博的肩膀,要不是河里只有他一人,不敢欺负他,真想狠狠地咬肩膀一口,解解恨,怎么可以仗着自己会游泳就随便欺负人。
“放心吧,一会就教会你了。”刘文博扶住夏沛的手,接着钻到水里扶住腰,把他往河里拽,拖着他一起游泳。
河水的浮力和刘文的手臂一起托着夏沛,带着他远行,刘文博一直把夏沛带到河上游,回头早已看不到那群小孩子,水面静的吓人,刘文博把游泳圈套到夏沛腰上,让他练习狗刨,而自己闭着眼倒仰在水面,静静的浮着。
早知道刚才就再多吃点饭了,那些饭化成的力气早就耗的干干净净,游不动了。
夏沛看着河面,静静地河面只有他们两个小孩,月光照在河面,照在刘文博的身上,刘文博的胸膛在一呼一吸间上下浮动,夏沛忍不住伸手去摸去。
夏沛以为刘文博在闭着眼睛休息,但手还没有碰到,就被刘文博紧紧的握住,说:“不会游泳还不老实。”说着伸脚把夏沛腰间的游泳圈蹬出去,夏沛脚触不到底,不知河下深浅,嘴上求饶:“不敢了,错了。”
刘文博这一次没有把游泳圈找回来,而是逮住夏沛的腰身,让他试图扑腾,自己双手在下面接着,一旦夏沛要往下坠,就把他推上来。
夏沛体内的游泳潜能被河水慢慢唤醒,可以滑行一段距离,开心的在刘文博身边滑行。刘文博赤着脚跑到河边的园地内,抱着两根黄瓜和几个西红柿跳进河里,从河里随便洗洗递给夏沛,夏沛坐在游泳圈上,嘟嘟嘴,不想吃。
“吃不吃?”
“不想吃。”
“你不是说饿吗?”刘文博自己先吃了起来,一大口要下去,西红柿的汁水喷溅出来,融进河水里,看的夏沛开始咽口水。
“我从家里喝了那么多水,刚才从河里。”夏沛说着吹起口哨,说自己刚才嘘嘘了。
“没事啊,你刚才不呛水,喝了很多吗,那群小孩也这样干,我们都这样干的。”刘文博没当回事,继续吃。
“我有洁癖。”夏沛被刘文博这样一点拨,合不拢嘴,眉眼挤到一起,一脸苦瓜样。
“这是流动的水,上游的水是干净的。”
“上游不也有村落,不也有人洗澡。”
“我去。”刘文博叼着半个西红柿,翻个白眼,朝河边的废气水井走去,水上游的石岸附近有个废气的水井,因为在桥边更方便的地方打了井,再说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通井水,也就没人来打水,久而久之就被茂盛的草木掩盖了。刘文博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小时候和爷爷在这里挑过水。
刘文博从井边流出的水好好洗净西红柿,举着西红柿回到河里,递给夏沛,夏沛傻笑着,乐呵呵的接过,大口大口咬下去,几口就没了,刘文博不解的问夏沛:“你是真洁癖还是假洁癖,是不是故意折腾我。”
“真的。”
“真的吗?我记得我刚见你时,你就有洁癖,不想穿别人的鞋,我记得之后,我找你的鞋试尺码,你也没觉得什么啊。”
“当时不是喜欢你嘛。”夏沛又拿起一个西红柿,继续吃,说的极其自然。情话来的猝不及防,刘文博心砰的一下,像被突然启动的拖拉机引擎,轰轰轰的震得胸膛砰砰砰狂跳。
刘文博看着夏沛,夏沛说话时眼神眼神真挚自然,没有任何躲避,刘文博受不住这炽热的目光,败退下来,低头笑,河面映照出自己的模糊的样貌,看不清,但自己知道这张脸有多开心。
刘文博伸手推夏沛的游泳圈,从旁边游着带夏沛上岸,浑身湿淋淋的走上岸边,双手使劲揉头发甩水,捡起衣服擦了擦头发,直接套头上。河里洗澡的小孩早就被家长喊回家了。
山村的风,夜间暖洋洋的,吹到刚出河里出来的夏沛刘文博身上,有点微凉,叫人忍不住的抖了两下。还没走到家门口,头发就被山风吹干了,定住了型,支棱着下不去。
“你还知道回来,几点了。”刘妈妈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打开自己屋里的灯,顶开窗户,听着有点生气,李文博咧着嘴笑,也不说话,关上大门往自己屋里跑,回到屋里一看,凌晨十二点多了。
屋里又闷又热,打开窗户也不管用,也不知刘爸爸刘妈妈怎么习惯这种闷热潮湿的室内温度的,刘文博燥热,夏沛也浑身黏汗,躺下去皮肉就粘在凉席上,往年也没有这么燥,今年是怎么了。
☆、16
夏日的傍晚,平静的山村,吃过晚饭后闲暇的时光,闷热的房间,刘妈妈也摇着个蒲扇出门乘凉,刘文博锁上门带夏沛去河里玩。
这是刘文博村里特有的消暑方式,村部里安了两部空调,一楼大通铺有一个,二楼大会议室有一个,当初盖村部楼时,只想着超过隔壁村的规模,贴上地板砖有气派,但没想到盖这么大面积,日后成了村里人吹空调避暑的地方。
刘文博带着夏沛在河里玩了好久,饿的实在没有力气才从河里爬出来,刘文博拿困倦的眼神问夏沛:“你上辈子该不会条鱼吧,这么喜欢在水里扑腾。”
“你呢,你扑腾的比我还厉害,我是鱼你是什么?”夏沛学会了扎猛子,说完话全身埋在水里练习憋气。
“我是捕鱼的啊,前几天你不是见过我捉鱼吗?”刘文博脸朝下贴着水面,冲河里喊,说一句话吐一个泡泡。
哗啦一声,夏沛从河里站起来,因为没有找准位置,顶在了刘文博的下巴上,刘文博抓住夏沛的胳膊把他往水里带,可夏沛已经有了水性,不用刘文博在一旁护着也可以来回自由的游动,竟然起了胆子,敢撩水泼刘文博。
“我去,教会徒弟,竟敢叫板师傅了,胆子肥了。”刘文博故技重施,钻到水底抱着夏沛的腰使劲的咯吱他,直接从后面把身体的重量压倒夏沛的脖子上,骑上去钳住脖子不撒手,手搂住夏沛的下颚,问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夏沛嘴里呛了口水,但没有之前呛水的慌张,呛着水还哈哈大笑。
“哪里错了,还笑。”
“哪里错了?”夏沛故意挑衅的反问到,然后握住刘文博的双脚,大呼一口气把刘文博甩到水里,自己扎进水里从底下顶着刘文博的肚子起来,反制住刘文博问他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