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勾搭了一下,徐嘉龙和赵驰一直忙着找线索,也没注意到。
陈凌扒拉开肖炀的手,一个人沿着楼梯往二楼爬。
上去之后,果然有一道门,确认了锁上密码的形式,便不动声色的下楼,很快,在镜子上找到反向密码,又偷偷摸上二楼,被赵驰注意到,喊了一声,“凌哥。”蹿过来,跟着他往二楼去。
陈凌存着坏心思,见那边忙着找走廊线索的肖炀注意到这边,赶紧蹬蹬往上跑,开了锁,把赵驰拽进来,嘣就把门给关上了。
一进去就笑得直不起腰,看得赵驰满头雾水,“凌哥,你干嘛把他们关在外面?”
陈凌一本正经,“肖炀自己说他要从走廊那边走。”
两人又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徐嘉龙在问:“凌哥他们怎么跑了?”
肖炀若无其事地回答:“你凌哥要独霸一方。我们走那边吧。”
陈凌奸计得逞,心里得意着,刚想喊赵驰继续走,回头,在看清这个房间的瞬间,整个人却如遭雷击一般定住,瞳孔倏忽扩大。
这是一间卧室,房间的光线不暗,但是气氛诡异。
屋顶上挂满密密麻麻的古式花灯,灯罩是彩纸制作的,有花鸟鱼龙等各种形状,灯罩里不同颜色的小彩灯还不停地闪烁着,在房间里映照出诡异的色调和忽明忽暗的阴影。
赵驰害怕怕地说:“跟鬼片似的,线索估计在灯上。”转悠了一会,突然意识到陈凌已经大半天没有声音了。
回头,才发现陈凌蹲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埋着头,肩膀在不住地耸动。
赵驰吓了一跳,走到他身边蹲下,看见地上的一大片水迹。
卧槽,凌哥吓哭了!
“凌哥,凌哥。”边摇他肩膀,边喊了几声,陈凌都跟着了魔似的一动不动,只是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赵驰想出去叫肖炀和徐嘉龙来帮忙,却发现这门进来时要输密码,出去时照样要输,也不知道陈凌输的是什么。
陈凌蹲在地上,越哭越厉害,发出痛苦的呜咽。赵驰慌了神,使劲锤门朝外大声喊:“炀哥,体委,凌哥哭了。”
外面两人还没走出客厅,很快传来回应,是肖炀紧张的声音,“驰子,陈凌怎么了?”
“炀哥,凌哥哭了。”
“发生了什么?”
赵驰老实回答,“这边房间很恐怖,我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了。”
“阿凌,阿凌!”肖炀的声音穿透隔墙,模糊而遥远地传进来。
陈凌依旧动也不动地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在地上砸出一片水印。
成片的花灯,在眼前闪现,那是十岁那年冬天……
稚嫩的童音,缥缈地从人山人海中传来,“哥哥,我去看花灯展了。”
“依依!”
小手挥动的画面像脆弱的泡沫,梦境在一瞬间湮灭……
十岁的陈凌甚至还不懂什么叫坏人什么叫好人,但是那一刻惊惶的小人已经知道,他以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最亲爱的弟弟。
“依依……依依……”陈凌任凭自己陷入梦魇般的回忆中,囔囔地喊着。
外面,肖炀听不到陈凌的回音,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了,想找密码进房间,但是心乱如麻,一时也找不到。在门口想了几秒,淡声朝里喊,“驰子,让开。”
“炀哥你干嘛?”赵驰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下一秒,肖炀直接起脚把门踹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踽踽独行,看啥呀 的地雷!作者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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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进去后, 看到陈凌蹲在地上, 抱着膝盖低声抽咽。肖炀连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也不知这人怎么了, 只能先带出去再说。
从书包里拿出钱包, 递给赵驰,“有点现金,拿着帮我赔这门, 我先带他出去。”
赵驰这会也没什么主意,点头接了钱包,看着肖炀把陈凌打横抱出房间。
刚刚那出真把赵驰吓到了。
毕竟, 陈凌可刚了。
哭?不可能, 一般都是他让别人哭……
鬼气森森的房间里,只剩徐嘉龙和赵驰,两人看着被踹坏了锁的门,沉默许久。赵驰开口:“龙哥,你觉不觉得他们两有点奇怪?”
徐嘉龙也感慨万千,“我也看出来了,肖炀对陈凌……也太有同学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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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炀抱着陈凌从入口走出密室, 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在哭, 温热的眼泪把自己的胸口都打湿了。心急如焚, 用下巴蹭着他的发顶,柔声喊:“阿凌,阿凌。”
陈凌揪着他的衣襟, 就是不说话。
肖炀拦了个出租车,把人抱上去,“师傅,麻烦去玉海豪庭。”
回到谢语风家,陈凌没哭了,只是埋头窝在肖炀怀里,不动也不说话。
肖炀把人抱进房子,想让他去楼上房间歇歇。
谢家两兄弟正在客厅里打游戏,谢语风见肖炀抱着个人进来,先吓了一跳,看清是陈凌,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卧槽,你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了!”刚说完,就接到肖炀一记冷眼,剩下的话也生生憋回去,眼看着他把人抱上了楼。
肖炀用肩把卧室门顶开,脱了鞋,让他躺在床上。
陈凌蜷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说话,手却揪着肖炀衣襟不撒。
回来的一路,肖炀其实已经想到,按他的身世,应该是密室里的一些东西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伤痛,情绪失控。这会,见他抓着自己,充满不安的脆弱模样,特别心疼。
坐在床边,握着他手安慰,“阿凌,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又等了好一会,陈凌才安定下来,呼吸和缓,慢慢地睡着了。
肖炀舒出口气,开了空调冷风驱散房间的闷热,又在陈凌身上盖了毯子,下楼找东西吃。
两兄弟打完游戏,正在收switch。
谢语风惊恐地审问他:“老肖,你把陈凌怎么了?别太过分啊,我提醒你。”
肖炀冷眼瞅过去,“你特么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谢语风仔细一想也是,这校霸表弟虽然看起来嚣张,其实情商高得一批,做事一向有分寸。包括他以前跟人打架,把人教训服气就点到为止,从来不会惹出大乱子。
而且,他对陈凌,是谢语风从没见过的认真。
知道是自己瞎想,谢语风讪讪地问:“那陈凌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把人抱回来了?”
肖炀从冰箱拿了瓶可乐,喝了两口,语气平常,但听着没什么劲儿,“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心情不好吧。”又问,“小姨和姨夫呢?”
“今天刚出的国。”
“哦。那帮我跟王阿姨说下,今晚多个人吃饭。我先上去看看他。”肖炀交代完就上二楼了。
谢语洲一直顾着玩游戏,这会突然问了一句,“哥,陈凌是谁?”
肖炀男朋友?
谢语风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收到谢语洲不屑地一个“切。”
肖炀推开卧室门,陈凌听到响动,慢慢地坐起来,看着他讷讷地喊了声,“哥。”
肖炀走到跟前,蹲在他腿边,柔声问:“好点没?”
陈凌眼睛通红。见到肖炀,情绪又瞬间失控,泪水湾在眼眶里,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带着哭腔说:“哥,我弟弟,我弟弟没了。”
肖炀心里咯噔一下,把他抱在怀里,拍着背,小心翼翼地问:“你弟弟怎么没了?”
“他丢了,才三岁。那天是花灯展,他跟陈有数去看花灯,那么小的孩子,还没花灯高,他跑进花灯里,跑啊跑,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发了疯似的在花灯里找他,可是,找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依依的影子,我又去警察局等了两天,还是找不到,哥,你告诉我,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么?我还能见到依依么?”
肖炀回答不出来。
听着陈凌讲,好像也跟着一起品尝了那份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心脏像被划了几刀,疼得喘不上气。
“他肯定还在,你一定能再见到依依。”
陈凌紧紧地搂着肖炀的脖颈,抬起泪眼,“真的么?你不要骗我,父母车祸后,弟弟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肖炀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真的,我们要有希望,不到最后一刻,都要继续找下去。”
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一会,陈凌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你怎么把我从密室里弄出来的?”这会,才回想起自己明明跟驰子他们一起玩着密室逃脱,进了那间挂满花灯的房间后,记忆就有些模糊。
肖炀笑笑:“听到你哭,我又打不开门,只好把人门给踹了。”
陈凌愧疚地道歉:“对不起。”
肖炀的唇角一点点翘起,故意逗他,“那就叫声好听的。”
陈凌无奈地反问,“哥还不好听么?”
“一般般。”
陈凌垂眸想了想,贴到他耳朵跟前。
肖炀不知道他想出了什么好听的,还有点期待,一会,听到耳朵旁轻轻吐出两个字来,“肖炀。”
肖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