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的埋怨无理取闹。
可他心中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一般,闻严双眼一热,有两行热泪涌出,他却觉得那是血,是日日折磨着他的沉疴旧疾。
他的哭毫无章法,五官扭曲到了极致,好像委屈,好像痛苦。
孟施抓着闻严的手不自觉放开了,他声音放低了些,却郑重至极:“对方就是想引起社会关注,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引导舆论而已……我们已经在找他了。”
闻严别过脸,胡乱的将手一抹,边抽着鼻子,边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们还会有动作的。”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场一样,一直隐于背后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金硕见闻严冷静了下来,出口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明迅?”
“不知道,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孟施站直了身体,似是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设想:“把2当年路祁聪做的事情全都嫁祸到闻国朝的身上,这不一直都是他们的目的吗?”
闻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复杂了一会儿,他起身,不顾身后人的阻拦直接跑了出去。
史无前例,浩浩荡荡的一场自首将临湾城市上空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各方人士疯了一般寻找刁谦伟,这个人却凭空消失一样。
卷二:第六十章
警方重启关于七夕灭门案的调查,查出来了傅欢的存在。
由此,新型致幻剂毒品、索麻的概念终于跳进了警方的视线,他们以为已经歼灭不复存在的‘海市’死而复活,紧攥着所有人的咽喉。
刁谦伟的风波未停,在网上掀起一场舆论风波,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闻严没有机会看到这些。
路从期找到闻严的时候,发现他一个正在烧烤摊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喝闷酒。
已经干了半瓶。
他上前一言不发的将酒瓶夺走,深吸了口气。
路从期知道已经瞒不住了,网上的那场直播他也看了。
所以闻严站在电话亭里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路从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看见这么不要命喝酒的闻严,看见这么冷的天他只披了件外套,穿的还是病号服,心里一疼,轻声道:“别喝了。”
闻严撇了一眼路从期,嫌他碍眼似的摆摆手让他滚蛋。
闻严现在看什么都重影,因此还没有反应过来来的人是谁,只见他眼睛通红,大着舌头让路从期闪开。
路从期抱着半瓶白酒不松手。
他这才耐着性子眯眼看他,瞧见了来人是路从期,终于找到宣泄口了一般,当着看热闹的人的面,捏起路从期的下巴,问道:“不想让我喝?”
路从期点点头。
闻严凑近说道:“那你喝了。”
他越凑越近,带着浓重的鼻息:“你不是会喝酒吗?装乖给谁看呢?”
路从期抱着酒瓶,看着闻严犹如窜鼻的烈酒,他盯着他眼睛,发现那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路从期心跟着沉了沉,二话不说,仰头对着瓶嘴就灌了下去。
白酒没有这个喝法的,何况路从期灌的急,白酒又辣。
不过一会儿肠胃反抗着让他一阵干呕,灌下去的酒又被吐出来,可瓶口又不离嘴,来来去去,连呼吸都困难,差点呛出人命。
闻严夺过酒瓶摔在地上,步态不稳的踉跄几步,指着猛烈咳嗽着的路从期骂道:“废物!哈哈哈!废物!!!”
他不知要在路从期身上哪里找到平衡感,一时之间觉得二人落差犹如云泥。
于是扭曲的心思膨胀,闻严侮辱路从期似的,抢过路人的一包烟扔到路从期怀里。
“不是还会抽烟的吗?”
“抽啊——当着我面抽啊!”
“你这么多年装给谁看呢?!”
他明明是愤怒的,可偏偏压制自己的怒火,拽着路从期的衣领讲他拽到跟前,咬着牙,带着恶狠狠的凶意,说出口的话却暧昧至极。
“我听说,外面的那些小哥哥抽烟可帅了……那一个个销|魂的样儿……啧。”
路从期听得耳根发麻,木然的侧头就这闻严拿着打火机的手,低头用嘴叼出一根烟,垂目吞吐着烟雾。
他手被冻的通红,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香烟、垂眸的样子,风情又冷酷。
打火机的将他脸部晕染出了一层暖色。
闻严起了狎昵的心思,却突然想到了那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站在烛光下的路从期。
烛光有限,一团只能照到路从期的下巴处。
他带着笑意,和和气气,温柔的站在讲台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一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起了字。
也是这样垂眸。
闻严觉得烫手似的,忙扔开打火机,酒醒了一半,看着路从期后退了几步,神情竟然堪称惶恐。
与其是在侮辱折磨路从期,不如说是在折磨他,闻严想拉着这个人打他,想口出恶言,想气急败坏的质问他……可闻严真的面对着路从期的时候,只会用受伤的表情看他,平常的伶牙利嘴,矫健身手在路从期身上没有丝毫用处。
闻严现在悲哀的发现,他气急了,想砸东西,想摔东西,可唯独对路从期下不去手。
路从期从来没喝过酒,冬天喝的又猛,这会儿酒劲上脸,他脸通红,脚步踉跄,他伸手,想要找个人依靠般去靠近闻严。
闻严侧了侧身子,冷漠的躲开路从期。
扑了个空的路从期先是有一瞬间的茫然,像是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娃娃,看着空空的双手,他歪了歪头,看着闻严,表情无辜又茫然。
路从期站稳了身子,又朝着他靠近了两步。
闻严害怕极了,避之如蛇蝎:“够了!滚啊——”
他不敢去看路从期的表情,索性别过头。
路从期被吼的不敢在上前,他眼睛已经迷离,发现自己站不稳便索性蹲了下来,低声喃喃几句什么。
闻严朝着他靠近,蹲下身子,目光带着深深的打量和考究:“路从期,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知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闻严捏着路从期的肩膀用了力,迫使路从期抬头看他:“刁谦伟跟你有没有关系?!”
路从期抓着闻严的手,带着股不依不饶的哀求:“对不起……对不起……”
闻严再也忍受不了,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招了一辆车。将路从期扶着回到自己家里,将他甩在床上。
家里没人,孙柊被叫去谈话了。
闻严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看着黑成一团的路从期趴在床上。
而后不久,黑暗中传来一阵隐忍的啜泣声。
闻严看着路从期,轻轻的问:“路从期,你在想什么呢?”
路从期睁着眼睛,双眼撞进一片黑暗,那黑暗中有两团炙热的火苗炙烤着他的眼睛,他突然哽咽的说着:“闻严,你就不要……喜欢我了吧。”
闻严吓了一大跳,他趴在路从期的身上,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像是里面有什么关不住的野兽即将破笼而逃。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汗毛直竖,从脚底麻到头顶,一时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愤怒。
闻严短暂的笑了一下,回绝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那么厉害,让我不要喜欢你……路从期,说的容易。”
路从期却像是听不见闻严这几乎声嘶力竭的质问,他重复着他的上一句话:“闻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我了?”
闻严感觉自己的胸腔被活活的扒开了,倒出里面滚烫汹涌的爱意和少年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情愫。
还有知道真相后被耍的愤怒和心寒,冷热交替倒腾的他四肢都不灵活。
这些东西变成一股愤怒几乎将他的理智吞灭殆尽,他觉得自己几乎是要委屈到想要掐死这个人。
你一直都知道为什么要装傻
看我像个傻逼么?
然而闻严只是突然嗤笑一声,扯着嘴角:“早干嘛去了?嗯?”
他容忍自己胸腔中的野兽破笼而出——闻严俯身用脑袋蹭着路从期起伏的胸膛,轻巧的用牙尖隔着衣料磨着他的皮肤,感受那在凉凉空调下温热舒服的热度。
路从期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挣扎,到底是谁醉了也说不定,浑身被酒精泡软了的路从期是打不过常年喝酒的闻严的。
路从期在那一瞬间几乎是惊恐了起来,意识到闻严要做什么,几乎破音的吼叫道:“闻严!你……你要干什么!”
闻严也不知道是气急了还是受刺激太大,他超我的冲着路从期一笑,冷冷的说道:“嘘~这是在我家,一会儿就算是疼也别叫出来。”
“……滚……嘶——”
那是一阵在空气中极为暧昧的声音,路从期的呼吸声徒然变得粗重起来,闻严趴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一瞬间将他所有的理智击溃。
空调指示灯微弱的光,两个人距离过近而交缠在一块的呼吸声,簌簌的衣服掉落和针织物的摩擦声……
路从期难耐的仰起脖子将那一声低哼艰难的咽下去。
他突然理解了闻严为什么一遇到什么事情都爱喝闷酒的心态,明白了那些经过酒精浸泡的人失常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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