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孙柊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都是不忍。
孙柊是一届警花的传说啊,那可是明媚了多少曾经年轻人的时光,至今警局还流传着孙柊的潇洒美谈。
然而世事磨人志,如今的女人落了一身旧伤和当年流产的后遗症,丈夫光荣,自己退居二线坐着空职领着工资。
现在儿子竟然被当街堵在小巷子折磨了近两个小时……
一众警察站在手术室外脸被打的啪啪响,各自忿恨的咬着牙,心想:太嚣张了,太他妈嚣张了!
孟施抹了一把脸,对着是他一把提携的手下们和各同僚们,说道:“看到了吗?咱们是干什么吃的?!老闻家的小子……”
孟施看着路从期扶着孙柊坐下,孙柊的整个身子蜷缩成一道黑影,再没有往日的恣意和利落的潇洒来。
“我们有义务保障英雄烈士的后代享有应有的照顾和抚恤,并保护他们的安全……何况,闻国朝还在烈士陵园里看着你们呢!都他妈愣在这干嘛?你们还有脸面对闻严吗?那他妈还是上高中的孩子!”
众人面色各异,听着孟局的数落。
孟施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事该出面要文件的交给我,跨区还是跨市各项手续用不着你们瞎操心,我要你们逮到人,给……”
孙柊抱着头在白色的墙下仿佛一团再也燃烧不起来的灰烬,苟延残喘的留着余温。
孟施收回目光,咬着牙说道:“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是!”
“是!”
还稳居一线的警察领命下去,路祁聪喊了声‘是’也准备离开,就听到孟施叫住自己。
“老路,小心点,别对闻严的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路祁聪领会的点头,带着一直欲言又止的金硕和刑警支队长、辖区分局支队长走了下去。
卷一:第二十五章
手术室外此时就整下孙柊和路从期、孟施和栾冰了。
栾冰一直靠着墙拿着手机,见乌泱泱的人都离开,这才松了口气,转动了几下脖子。
脖子发出骨头嘎嘣嘎嘣声,栾冰正揉着后颈,猝不及防被孟施点了名:“你?你不是伤者吗?伤好了?怎么还乱跑?等会有人找你问话。”
栾冰无趣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倒是路从期一直极其耐心的一直低头跟情绪崩溃的孙柊说着什么,手不停的安抚着孙柊的背部,好在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手术室一直不停的进进出出,这会儿倒是安生了好一会儿,随着几个小时过去,手术室外的手术灯终于熄灭,闻严被推着出了手术室。
“病人情况已经稳定,胸腔出血影响呼吸,头部伤需要留院观察。”
孟施走上前谢过医生,其余三个人一路小跑跟着来到单独病房里。
闻严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这会儿身上的伤口都被妥善处理好,脑袋上缠上层层纱布,趁的少年尽显病态没了往日一丝的活泼劲。
任谁看了都无法和那个让人头疼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孙柊再也止不住趴在闻严的床边悲恸大哭。
路从期手搭在孙柊的肩膀一直一言不发的安慰着:“孙姨,医生说没什么危险,咱们先出去,等麻药药效过了,闻严说不定就该饿了。”
孙柊一动不动,声音闷在难闻的被子里哭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路从期一狠心,说道:“闻严惦记了十几天的蛋花汤……总念叨着说你上次明明是拎着给他送汤的,结果又拎着汤走了。”
这话终于触动了孙柊,只见孙柊抹了一把脸想起了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闻严,声音颤抖着说:“他……他没怪我?”
孙柊当时打完就后悔了,以前她脾气暴、闻严淘气,好在中间有个脾气好老实巴交的闻国朝在中间调和,但这两年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闻严经常十天半月不回来一次。
“没有,就是心疼那蛋花汤心疼了很长时间。”
孙柊看着闻严,似乎想伸出手碰一下闻严的脸,最后硬是止住了。
她很快又是那副硬邦邦没有多余表情的样子,站起身来,伸直制服衬衫冲一直候着的孟施点头致歉:“不好意思孟局,我刚激动了。”
孟施摆摆手示意不打紧。
只见孙柊思维清晰的说道:“我刚听从期说,有个叫穆江群的是吗?这件事跟当年的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但……一定是两拨人。”
“!!!”
就连路从期都抬头看着孙柊。
孙柊表情未变:“停车场停着的那辆车有枪击的痕迹,不用瞒我。”
到底是一线下来,当了几十年的刑警。
路从期服气的点点头,看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半了,这才催着孟施和孙柊离开,表示自己会留在这里候着闻严。
孟施和孙柊正张口表示有些不妥,就被路从期不容置疑的打断:“闻严跟孟局不熟,再加上他行动不便,起夜的话还是我方便些。”
等到病房里终于只剩下路从期和闻严两个人的时候,路从期这才卸下满身的警惕和戒备,浑身疲倦的坐在闻严床边,手撑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闻严胳膊处已经缝了针,缠上了层纱布。
另一只手打着点滴,纵使路从期想伸手抓一下闻严慰藉一下自己都做不到。
他只能干巴巴的看着闻严的全身上下,可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一定要抓到闻严才会放下心来。
半开的窗户外是明明灭灭的霓虹灯火,泛着凉意的风吹了进来,卷走病房里难闻的消毒水的味道。
路从期小心的俯下身在闻严干燥而又苍白的唇上落下一吻。
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跟着稳稳落了地。
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的距离,路从期的气息像是终于将那苍白而又冰冷的脸色融化,连带着闻严的脸色看起来终于有了活人的气息。
路从期就这头顶苍白的灯光和外面明明灭灭的灯火一动不动的盯着闻严。
外面的天空仿佛黑海倒悬,残存着蓝光的云像是汹涌蓄势的波涛一层携裹一层。
初秋的天气忽冷忽热诡谲多变,变幻莫测的风云下,一隅小小的病房中,路从期终于将他的胆怯和后怕表现出来,他声音颤抖,带着几不可闻的哭腔:“还好……还好你没事。”
病房外隐约倒映着出一人身影,那人在门前踌躇了会儿,终于抬手轻轻叩了几下门。
路从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看了一下门外,又看着闻严,似乎有些不舍。
外面那人偏偏又不解风情的又敲了几下门,路从期终于沉着脸想了一阵还是将灯关掉这才退了出去。
病房门开了又关,路从期低声说了句:“怎么样了?”
门外栾冰打趣道:“不是有意打扰你俩你侬我侬的……那小子还没醒?”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远,漆黑一片的病房中,闻严按着腹部小心的坐了起来。
他曲着一条腿,轻轻吐了口气缓解着麻药带来的不适和身体各感官慢慢恢复带来的疼痛。
屋内漆黑一片,闻严不敢闹出太大声响,他抹黑在床头柜摸索着,先是摸到了自己手机,打开手电筒给自己照明翻腾着自己换下来的衣物和运动挎包,终于找到那本黑色记录本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闻严摸着那本笔记本,曲坐着的双腿都麻了也没见他再有任何的动作。
他像是极度怕黑的人终于找到那一丝光亮,将笔记本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手中设置成桌面的闻国朝的遗照,怀里是闻国朝生前的记录本……这是他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了。
值得他拿命换。
但闻严仔细想了一阵,如果有人拿路从期或者老佛爷的命来换自己肯定二话不说的去交换……说到底这些人还是业余的厉害。
他摸黑翻开笔记本,第一页:
【十月二十八】
换了新本,今天下班晚,没赶上闻严的家长会,这小子回去又要摆脸色了,记得给他带老李家的啤酒鸭。
【十一月一号】
案件到了关键的地方,证据一直不足。
骆驼失联三个月了,最后一次他传达的地点已经人去楼空,骆驼暴露了吗?
【十一月十五号】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骆驼已经暴露了,可一直跟孟局联系的人是谁?
【十一月三十号】
今天下班又碰见那个孩子了,应该比闻严大一点,长相白净,头发乌黑,我上前去问他:“你在这干什么?”
他说他在找他爸爸,他的妈妈说他的爸爸是警察。
我问他,他的爸爸叫什么。
这孩子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妈没有告诉他。
“那你要不要进去找一找?”
“不用了,妈妈说找不到的,但我妈也说了,有天他会穿着警服站在国旗下,回到这里的。”
我一直觉得这孩子可能找错地方了,便将手中的啤酒鸭递给小孩:“不知道你是谁,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小孩没要,应该是看出来是我要带给别人的。
我给他单独买了一份糯米丸子,站在那看他吃完了。
【十二月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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